听到她的回答,
卫玠抱在腰背下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看了看她醺红的脸颊,冷峻的扬了下眉头,快速把她放在里面的一张软榻上,打量她,看她半闭着眼睛歪着头,一副迷离慵懒的醉样,并不像她所说得,有兴致睡男人?这才从袖子里掏了条帕子,坐在榻边给她擦了额头上的细汗。
想了一会,又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一切很正常,也没有什么性欲涌现的样子,春含雪睁开眼睛看他竟能给自己把脉,抬头随口醉吟道,“你还会医术?那有没有办法让我现在就醒酒,我一会还要去洞房揭盖头,头昏昏的难受得很!”
卫玠收回手,“我不会医术,随便看看罢了,你躺一会就能好,不用什么醒酒的,耽误不了事……还有……”他垂眉把她的手腕塞回艳红色的喜服长袖里,“你这个不叫发酒疯,真发酒疯了是不会想着睡男人的,想着的,那就是没醉,故意装着那模样占人便宜而已。”
“春小姐……别人都说我貌若无盐,毫无男子该有的温顺娴静,身形也粗鄙不讨喜,若是脱了衣服只会让人心生厌恶,就不要说有什么恩爱怜宠,在下这样子,难道你也想占便宜?”他似乎很疑惑,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从小,他就比别的孩子长得高大,因为这个遭受过不少嫌弃,长大后,这种嫌弃就越来越重,连母亲看到他都会摇头,想拿他这个嫡长子去联姻高门权贵都没人要,唯有祖母说他长得像祖父,从不嫌弃。
小姐也不嫌弃吗?
春含雪嗤的一声笑,皱眉又揉了下额头,“卫大人这话,是不太介意吗?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我是不是会这样发酒疯,现在看来……单纯喝酒,我是不会干这种的事,你放心,我没那念头,你又是青浮的顶头主官大人,对你做这样的事就太没教养也太过龌龊,刚才我随口的话,还请卫大人当没听到……你已经帮青浮送了东西,我也没发酒疯,让我躺一会就回去,大人你请吧。”
她昏沉得厉害,眼皮子都快要睁不开了,声音最后也变了成呢喃……
看着她没有顾忌的醉着睡过去了,原来她以为自己会这样发酒疯,难道以前做过这事……才会这样认为?那睡得男子是谁?
他沉默了一下,说了半天是误会了,他就说他这粗鄙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看得上,冷峻的眸光比平日更冷了,他也不在多话从榻上起身出了这小屋,到了院门口用她身上的钥匙打开了门,在关上,然后悄悄的离开,把钥钥匙丢在显眼的位置,等宴席上的人发现她不见了,很快就会找过来,不用担心什么。
就在卫玠离开的前一脚,果真有三四个人寻到这来了,是陆氏过来送嫁的亲眷,看到他的背影,有认识的连忙叫住他,“卫大人……请等等,你可看到今天的新娘子去那了,这才喝了几杯酒就跑去躲着,也太不像话了,她可是主人,咱们家的陆昊还等她去揭盖头呢。”
卫玠不想惹人非议,加快了步子,后面的人还是在叫,“卫大人,你别走啊,你看到……”
他俊眉一沉,转过脸来暴躁的瞪着众人,虽没有说话,那惹不起的气势把所有人吓得一个后退,在没有谁敢叫他了,终于有人发现那边小院的门虚掩着,立马叫众人进院去,不一会看到地上的钥匙,又在小屋里找到醉酒而睡过去的春含雪。
春含雪被扶到了陆昊的喜房,直到天色发黑,外面的宴席结束,她才酒醒的睁开眼睛,所有人都走光了,屋里很安静,陆昊和衣躺在被子外面与她一起闭目睡着,红色的薄纱还盖在头上也没有取下来,屋里点着红烛照得到处红艳艳的。
“陆昊……”
春含雪忙去捏他的脸,把他推醒。
陆昊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伸手捏住她乱动的手指,半响才笑道,“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今天的洞房没有了,起来把盖头揭了,交杯酒喝了在睡。”
他先起了身,梳理了下大红的喜袍雅致的坐在床边,又整了下头上的薄纱,春含雪也立马起来,歉意道,“抱歉,没想到我这么不能喝酒,耽误了时间,我不给你揭开这盖头,你自己拿开嘛,何必等我,又没外人看到,这样搭在头上多难受。”
陆昊盯她一眼,无奈道,“胡说,那有盖头是自己揭开的,既然是按规矩成了婚,该有的习俗礼节就要遵守,你娶我进门,这盖头就得你揭,别的人不算数……都说新嫁郞最好看的时候就是揭开盖头一瞬间,这么美妙的时候你竟然推辞,快来吧。”
春含雪笑了笑下了床,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脱,赶紧拿起桌上放着的玉秤转头来慢慢揭开他的盖头,陆昊也微微低头,等薄纱整个给挑开来,果然……很好看,虽然已经见过了,可在看还是好看,极清俊美貌,落落大方又端庄典雅,春含雪去倒了交杯酒过来递给他。
弄完这边,她又连忙去了隔壁袁梦缨那边,他坐在床边都快睡着了,竟然还等着她去揭盖头,见到她总算过来,袁梦缨两眼水汪汪紧紧抓着她的袖子差点哽咽起来,喝完交杯酒,他又赶紧抱着她得腰娇弱的哼唧道,“阿雪,留在我这里吧,别去那边了,我可是大房,你得先顾着我……陆昊不会在意的,他都尊我为首了,不会说什么的。”
“谁说我不在意的?”
陆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站在门口等着伺候的云雀跟一些小侍从被陆昊带来的人,捂着嘴拉到一边,想挣扎都不可能,门被推开,陆昊一身红衣优雅的笑着走了进来,抬起美目盯着袁梦缨,扬眉道,“你是为首不假,但我想要阿雪陪着,不想错过这等好日子,梦缨还年少……也请体谅我这个年纪大的,夜黑孤单,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心都需要抚慰,你年纪小有的是时间等,等过些日子我在让阿雪过来,你看,我说得对吗?”
袁梦缨紧咬了一唇角,“过些日子?不能明天让阿雪过来吗,我也不想一个人,陆昊,你不要这样霸道……阿雪,明天你过来吧……”
他转过头又拉着她的袖子,今天也是他成婚,为何非得要去他那边,阿雪又不是陆昊一个人的,他是年少也需要身心抚慰,哪有这样抢人的?
春含雪赶紧安慰,“你别听他胡说,我明天会过来,今天是中秋你要是睡不着,叫人带你出去玩玩吧,也不用一直等在这,这几天你也累得很,出去松懈下心情免得胡思乱想,外面人多手杂,多带些下人,明天我要问你灯会的事,你别回答不上来。”
说完,就向陆昊使了眼色,叫他不要欺负人。
陆昊敛起眸子,又露出笑容道,“对,你出去玩吧,我分两个人跟你一起去,比你那些半大孩子的侍从要有用得多,刚才跟你开玩笑,明天就让她过来,你是大房,要大方些,今天你出去玩乐的用度,由我一力承当,多买些喜欢的东西回来,阿雪,走吧……”
说他霸道?当他是聋子吗,敢这样说话,他只是好心的叫阿雪过来揭盖头,可没说让她在这边过夜,这小子到是不客气,哼哼唧唧的让阿雪留下来,以为他陆昊是什么人,任他想怎样就怎么样?
就是猜到他会耍心机,才过来看看的。
到门口便听到那些不中听的话,平日他可以不介意,唯独这洞房夜那有不介意的,他这样的身份难不成还要给一个商户子谦让?
要是让外人知道,不得嘲笑他一个官宦的贵族公子,连个小门户的男人都制衡不了。
如果是谢衍在这,别说会让阿雪过来给他揭盖头了,怕是这一整夜,他都不可能见到阿雪,也就他陆昊不会把事做绝了,还哄着给他花钱做些补偿。
春含雪安抚的捏捏袁梦缨的手掌,跟陆昊回那边了。
袁梦缨怔怔的,还以为会跟陆昊关系好些呢,没想到一嫁进来……为了让阿雪留下,这么快就争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