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
“哎呀，警察同志，我家傻柱儿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别听他瞎说！”
就在慕寒川准备继续追问时，一道焦急而尴尬的声音突然从警局门口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快步冲进来，脸上堆满了笑，身后还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和一个低头不语的年轻女孩。
——李柱的母亲、父亲，还有妹妹。
“警察同志，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这孩子脑子有点不太正常，老是乱说话。
他之前也报过很多次案，您都知道的吧？”
李母一把抓住傻柱儿的手臂，语气带着几分恳求：“他这不是又胡说八道了吗？别给你们添麻烦，我们这就带他回去！”
傻柱儿被母亲拽着，突然挣扎了一下，大声喊道：“我没有胡说！妈妈要杀我！真的要杀我！”
他猛地指着母亲，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眼里竟然蓄满了泪水。
“柱儿，你瞎说什么呢？”
李母的脸色微变，手上加重了力道，几乎是用力拽着他往外走。
傻柱儿拼命挣扎着，他眼神四处乱扫，最后看向了慕寒川，小心翼翼地求助：“警察叔叔，救我！救我！”
整个警局内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见了——
傻柱儿虽然傻，但他的害怕却是真实的。
“等一下。”
慕寒川终于开口，冷冷地看向李母，“他刚刚说的话，不像是随口编的。”
李母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自然：“警察同志，我家这孩子说话一向没个准头，你们应该知道的吧？他前几天还说超市的苹果会骂人呢！”
“对对对！”
李父连忙附和，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柱儿从小就有点问题，爱胡思乱想，他说的话哪能当真呢？”
“那你们愿意让我们给他做一个精神鉴定？”
慕寒川眯起眼睛，语气淡漠地看向他们一家三口。
李母的脸色骤然变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带他回去就行了！”
她赶紧挥手，急切地说道，“我们家还有个早餐店要开，忙得很呢！这孩子也该吃药了，警察同志，我们先走了啊！”
说完，她一把拉住傻柱儿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往门口走。
傻柱儿拽着警局的桌子，拼命挣扎：“不——不！我不要回家！我要住警察局！”
“住什么住！”
李母恶狠狠地低声骂了一句，“再闹回家就揍你！”
傻柱儿猛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挣扎了，脸上满是惊恐和委屈。
“警察叔叔……真的会有人杀我……”
他最后再看了一眼慕寒川，眼里满是祈求。
最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傻柱儿被家人带走了。
警局内，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林茉莉低声道：“他是真的害怕。”
慕寒川敲了敲桌面，语气低沉：“李母和李父，刚刚一直在极力掩饰什么。”
“的确。”
林茉莉微微点头，“但问题是——他们真的会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
慕寒川沉默了一瞬，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李母真的起了杀心，她又为什么不干脆一次性做得干净利落，而是让傻柱儿跑到警局来报案？
又或者说，傻柱儿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但由于智力的限制，他并不能准确表达清楚？
就在这时，站在角落里的小团团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奶声奶气地说道：
“二舅舅……团团觉得，那个傻哥哥真的好可怜……”
慕寒川低头看着她，语气柔和了一些：“为什么这么说？”
团团嘟着小嘴，小眉头皱皱的：“他的家人脸上……有好多好可怕的‘坏气气’。”
林茉莉顿时来了兴趣：“什么坏气气？”
小团团歪着脑袋，软软地说道：“就是……好像很不喜欢傻哥哥的感觉，他们不喜欢他，还觉得他很烦……团团看的时候，心里凉凉的……”
林茉莉皱了皱眉，低声道：“这么说，他的家人真的可能……想要害他？”
小团团认真地点头：“团团也不知道……但是团团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慕寒川眯起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如果傻柱儿的话是真的，那这个案子，就没这么简单了。
然而，就在两天后，李柱真的死了！
——车祸，死在了小区的十字路口。
消息传来的时候，警局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茉莉猛地坐直了身体，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真的出事了？！”
“是的。”
助理脸色复杂地说道，“早上六点，小区门口，一辆卡车经过的时候，李柱突然冲到了车道上，司机在盲区里根本来不及刹车，当场就……”
林茉莉倒吸一口凉气：“他……真的死了？！”
助理点头，神色沉重：“是的。”
警局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两天前，傻柱儿刚刚在警局报案，说有人要杀他。
——两天后，他就真的死了。
这种事情，真的只是“巧合”吗？
慕寒川眼神冷了下来，缓缓站起身：“现场在哪？”
“李家村小区，十字路口。”
“走。”
他冷冷地甩下一个字，直接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林茉莉紧随其后：“这案子，肯定有问题。”
而此时，小团团坐在沙发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眼里满是疑惑和不安。
她攥了攥手指，奶呼呼地小声嘟囔着——
“团团就知道……傻哥哥是真的害怕……”
“坏气气……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