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有人想见你
姜致远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便对桑九黎道,“桑将军,可是来找蓉月?”
“是。”桑九黎见顾凌风突然变得人模狗样,心里憋着笑,倒也没戳穿他。
姜致远望向桑九黎身旁,一身气度不凡,与方才判若两人的男子,露出官场上惯用的微笑:“这位是……?”
“这是我二师兄——顾凌风。”桑九黎介绍道。
能与桑家有牵扯的顾姓……
姜致远不由多打量了对方两眼。
须臾。
他开口:“敢问小兄弟,可是岭南顾氏?”
顾凌风拱手,“正是。”
如今朝廷穆君珩当政。
顾家的秘密,守不守已无伤大雅。
得到肯定,姜致远面上明显有压抑着一丝激动,“那令尊……”
“家父身子康健,多谢姜相国牵挂。”顾凌风并未明言。
但姜致远却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好,那就好。”姜致远侧身让道,“二位里面请。”
管家已在旁静候多时。
姜致远吩咐管家请人进去,并道:“我父子二人还要进宫上朝,改日再叙。”
上了马车,姜沐阳便问:“父亲对那顾凌风,似乎,有些不同。”
姜致远为人低调,京中不少官员想要攀附,他总是客道疏理。
说是逢场作戏,亦不为过。
姜沐阳甚少见父亲有如此情绪波动。
姜致远轻叹:“若那顾凌风的父亲在朝,这当今这首辅之位,可轮不到为父。”
姜致远一句话,瞬间让姜沐阳想起了天启传扬二十几年的一个传奇人物。
“父亲说的,难道是当年的开国功臣——逍遥居士?”
姜致远颔首:“不错。”
“只是,这顾先生的儿子……”姜致远顿了顿,“瞧他今日,是跟着桑将军一道来看蓉月,他和你妹妹相识?”
姜沐阳眸光微闪:“那日小妹受伤,便是顾凌风救回来的。”
“原来如此。”姜致远没再多言,似在思考着什么。
姜沐阳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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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后宅。
姜夫人,一早听门房禀报,就命人在花厅摆好了茶点。
并吩咐人去唤姜蓉月出来。
姜蓉月得知桑九黎来找她,原本正高兴的让兰香伺候她更衣见客。
一听顾凌风也来了,突然就犹豫了。
“可是那顾二公子欺负姑娘了?”兰香不知姑娘受伤那日发生了什么。
但她记得,姑娘从前跟顾二公子相处挺好的。
姜蓉月皱眉:“没有。”
“那是为何?”兰香想不明白。
姜蓉月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心情欠佳。
她伤势未愈,脸色苍白很是憔悴,兰香为她上了妆,可这妆非但没让气色变好,反而多了厚重的脂粉感。
她自己瞧着都觉俗气。
还怎么见人?
正愁着。
桑九黎迈步进来,“姜夫人说你身子恢复的不错,我来瞧瞧。”
“确实好多了。”姜蓉月心间阴郁散了大半,只是笑容似乎有些勉强。
桑九黎见人好好的,心下一松,上前牵起她的手:“那走,跟我一起去花厅,有人想见你。”
“我能不能不见他。”姜蓉月腕间稍稍用力。
桑九黎一时没拉动,疑惑:“为何?他欺负你了?”
她第一反应,和兰香一样。
姜蓉月垂首,轻轻摇头。
桑九黎瞧着不对劲,便在她跟前蹲下,温声问:“出了何事?”
“我……”姜蓉月不经意扫了眼身侧的镜子,没好意思说出口。
桑九黎顿了顿,心里猜测:“你是怕他看见你憔悴的样子?”
姜蓉月头更低了,两只手跟帕子绞到了一处,看得出来,她心里很纠结。
桑九黎侧首看了一下她的脸,明白了!
她向身后招手:“青茵,过来给蓉月重新上妆,淡一点,蓉月本就肤白,添点气色就好。”
说得好像很懂的样子?
蓉月眼底眸光亮了亮,又暗了下来,“兰香已经给我上过妆了。”
青茵来到蓉月身旁,她笑道:“若溪姑姑教了奴婢很多上妆小妙招,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说着,她便朝兰香道:“劳烦兰香妹妹去打盆水来,给你家姑娘卸妆净面。”
“唉,好,我这就去。”兰香笑着应声,出去了。
姑娘从昨日开始就闷闷不乐的,这会儿桑将军来了,难得见姑娘有精神,她自是高兴的。
只怪她对妆面不甚擅长。
兰香从小跟姜蓉月一起长大,是养在身边的大丫头。
只是,年岁比姜蓉月还要小,才刚满十六。
日常给姜蓉月妆点一二还行。
但要掩盖她如今憔悴的气色,又不能让妆容太厚重,确实是有些难为她。
待青茵给姜蓉月上好妆,她再看向镜中的自己,整个人气色姿容都变了大样。
桑九黎俯身凑近,从镜子里看她,“真好看,这模样,我二师兄见了,怕是都迈不动步子。”
“你说什么呢……”姜蓉月耳根一下就红了,面妆底色透出了一层红晕。
桑九黎瞧见了连‘啧’好几声,“你看,这气色不是更好了么,早知如此,还上什么妆?”
“九黎!你……”姜蓉月气鼓鼓,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甚是娇俏。
“好了,不逗你了,有人该等急了。”
不待姜蓉月开口,桑九黎拉着人就往外走。
花厅内。
姜夫人和顾凌风闲谈了几句,越看这年轻人,越顺眼。
样貌出众才学过人,听说还救了她的女儿,想来是文武双全的好苗子。
虽没听说,岭南有什么姓顾的大族。
但能教养出这样的孩子,想来家族底蕴也是不容小觑。
最主要,这孩子身上,没有京中氏族子弟身上的傲气。
姜夫人暗暗欣赏着,手伸到茶盏边一顿,“茶凉了,来人,快去换盏新的。”
顾凌风忙拱手:“姜夫人太客气了,其实不必麻烦,等她们来了再换便是。”
“顾公子是府上的贵客,岂能怠慢了。”姜夫人瞧着顾凌风更加顺眼了。
如此谦逊有礼,又稳重的年轻人,可真不多见。
实则顾凌风看似神色泰然,心里却是焦灼万分。
这都坐了快半个时辰了,九黎还未把人带来,都怀疑她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哪还有心思品茶。
剩下一点精力,全都用在姜夫人面前装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