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黑影乍现，苦战破局
血雾在沼泽上空凝结成珠。
汪尊指缝间渗出的银铃碎片正在消融，化作细沙从掌心滑落。
他仰头望着云层深处若隐若现的轮廓，颈后新生的暗纹突然灼痛——这痛楚与五年前被同门长老剜去灵根时如出一辙。
云层骤然撕裂的轰鸣声里，遮天蔽日的黑影裹挟着硫磺气息轰然坠地。
三十丈外的修士们被气浪掀翻在地，唯有神秘女子染血的裙裾在飓风中纹丝不动。
汪尊的靴底陷进开裂的岩层，神器残片在掌心跳动如活物，他能清晰感知到残片与黑影之间某种诡异的共鸣。
"；退后！"；汪尊嘶吼着将残片按进左臂经脉，黑龙虚影自他脊背腾空而起。
黑影挥爪的刹那，沼泽里凝固的血珠全部悬浮半空，在龙吟声中化作万千猩红箭矢。
地面崩裂的岩层突然涌出暗金色流光，顺着汪尊的靴底攀附而上，在他胸前凝成半幅残缺的护心镜。
第一道爪风撕开护心镜时，汪尊听到了肋骨断裂的脆响。
黑影鳞片摩擦声里混杂着似曾相识的铃音，那正是银铃碎裂前发出的最后震颤。
他借着第二道爪风的冲击力倒飞出去，后背撞碎三块浮空岩的瞬间，终于看清黑影鳞片缝隙里流淌的暗金色物质——竟与护心镜残片同源。
"；东南巽位！"；神秘女子突然掐破指尖，弹出一串血珠。
汪尊翻滚着躲开第三道爪击，发现女子弹指的方向岩层正在龟裂，地底透出的暗金色光芒比别处浓郁数倍。
黑龙虚影突然发出痛苦的长吟，汪尊左臂经脉暴起，神器残片不受控制地脱体而出，在空中化作流光没入地缝。
黑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这次所有人都听清了夹杂其中的银铃碎音。
汪尊咳着血沫翻身跃起，发现黑影追击的动作出现了微不可察的凝滞——每当它抬起右爪，脖颈处的鳞片就会短暂失去光泽。
"；接着！"；神秘女子突然扯断颈间银链，沾血的吊坠划破长空。
汪尊凌空接住这枚刻着"；瑶"；字的青铜坠，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突然涌出黑雾，将吊坠包裹成墨色尖锥。
黑影的右爪第七次拍击地面时，汪尊故意迎着爪风跃起，青铜锥擦着鳞片缝隙刺入黑影脖颈。
天地间响起琉璃破碎的脆响。
黑影痛苦蜷缩的瞬间，汪尊被反震力掀飞数十丈，撞进岩壁时瞥见神秘女子踉跄跪地——她发间剩余的银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成灰。
地底传来轰鸣，先前没入岩层的神器残片破土而出，在黑影头顶拼合成残缺的轮盘状法器。
汪尊握紧轮盘边缘的瞬间，黑龙虚影突然凝实如血肉之躯。
当龙爪撕开黑影脖颈的伤口，他终于看清鳞片下蠕动的暗金色经络——那分明是五年前贯穿他灵根的天罚锁链。
轮盘迸发的强光中，黑影轰然崩塌成漫天金粉，却在消散前朝着西北方发出不甘的嘶吼。
幸存的修士们挣扎着爬向汪尊，却发现那些洒落的金粉正在渗入干裂的地表。
神秘女子按住心口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的黑血落地即燃，将最后几粒金粉焚烧殆尽。
汪尊摩挲着轮盘上熟悉的纹路，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当他从血泊中拾起第一块神器残片时，残片边缘也镌刻着同样的龙鳞纹。
西北方的天际隐隐泛起暗金色霞光，与黑影消散前的嘶吼声产生微妙共振。
汪尊颈后的暗纹突然蔓延至锁骨，轮盘中心的凹槽里，一滴暗金色液体正在缓缓凝聚。
轮盘在掌心发出蜂鸣，震得汪尊虎口开裂。
暗金液体沿着凹槽纹路蜿蜒游动，在西北霞光映照下凝成米粒大小的珠子。
他刚要将珠子收入储物戒，身后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
"；尊主......"；被解救的修士匍匐着抓住他染血的衣摆，左肩伤口里渗出的灵气正被地面疯狂吞噬。
汪尊瞳孔微缩，这才注意到方圆十里的沼泽已变成焦黑硬土，那些渗入地缝的金粉如同千万条饥渴的虫豸。
神秘女子突然扯住他的手腕。
她发间锈蚀的银饰簌簌掉落，露出耳后三枚青黑色符咒："；天罚锁链在吸食地脉。"；指尖点在汪尊颈后暗纹上，剧痛让他看清地面下涌动的暗金洪流——五年前贯穿他灵根的锁链，此刻正以黑影溃散的金粉为媒介，在百里地底疯狂增殖。
乌云突然坍缩成旋涡，尚未散尽的硫磺气息倒灌进众人鼻腔。
黑影崩塌处腾起丈许高的金雾，雾中传出锁链拖曳的声响。
汪尊反手将轮盘按进岩壁，黑龙虚影咆哮着钻入地缝，暗金珠子突然迸发强光。
地面剧烈震颤中，三十丈外的焦土轰然塌陷。
五名躲闪不及的修士惨叫着坠落，却在触及暗金洪流的瞬间化作白骨——与他们三日前在古战场遗迹看到的千年枯骨如出一辙。
"；这不是复仇......"；汪尊盯着轮盘上浮现的陌生符文，喉间泛起腥甜。
五年来夜夜啃噬心脏的恨意，此刻竟被掌心灼热的暗金珠子烫出一道裂隙。
当年刑台上剜他灵根的长老们，脖颈处似乎也闪烁着类似的暗金纹路。
神秘女子突然按住心口跪倒，咳出的黑血在地面燃起幽蓝火焰。
火焰触及暗金珠子的刹那，汪尊颈后暗纹突然蔓上右眼，视线穿透百米岩层——地底深处，十八道天罚锁链正缠绕着半截断裂的青铜戟，戟身伤"；镇魔"；二字被暗金物质腐蚀得残缺不全。
"；尊主小心！"；
惊呼声与破空声同时炸响。
金雾中探出的巨爪已不再是虚影，新生鳞片覆盖着暗红血痂，爪尖滴落的黏液将岩石腐蚀出缕缕青烟。
汪尊挥动轮盘格挡，黑龙虚影与利爪相撞迸发的冲击波掀飞七名修士，却在触及神秘女子周身三寸时诡异地消弭。
轮盘中心的暗金珠子突然融化，顺着汪尊手臂经脉逆流而上。
剧痛让他单膝跪地，视线却异常清晰——黑影新生躯体的心脏位置，暗金锁链正缠绕着半枚熟悉的掌门印信，那是凌霄宗护山大阵的枢纽。
当年刑台之上，大长老就是用这枚印信引动九霄雷劫。
"；原来如此......"；汪尊扯动嘴角，尝到血锈味在齿间蔓延。
轮盘边缘的龙鳞纹突然倒卷，割破他十指指尖。
血珠尚未落地就被暗金珠子吞噬，西北方的霞光骤然收缩成光柱，笔直刺入乌云旋涡中心。
黑影发出混杂金属刮擦声的咆哮，新生利爪拍击地面的频率越来越快。
汪尊踉跄起身时，发现那些被天罚锁链吞噬的修士骸骨，正在地底组成某种诡异的阵图。
神秘女子染血的指尖突然点在他后颈，冰凉触感中，暗金珠子在经脉中凝结成棱刺。
当第二道霞光刺破云层，黑影脖颈处的鳞片突然全部竖起。
汪尊看清每片鳞甲内侧都刻着细小的名字——三百七十个名字里，排在首位的"；汪尊"；二字正在渗血。
轮盘发出龟裂的脆响，黑龙虚影裹挟着暗金棱刺破空而去。
汪尊在腾空的瞬间回头，恰好看见神秘女子发间最后半枚银饰化作飞灰，而她苍白的唇形分明在说："；瑶台。"；
黑影的咆哮突然转为尖锐的嘶鸣，新生利爪撕开自己胸前的鳞甲。
当暗金锁链缠绕的掌门印信暴露在霞光中，汪尊手中的轮盘彻底崩碎，飞溅的碎片却在半空组成三尺青锋。
剑锋刺入印信的刹那，西北方传来山岳崩塌的轰鸣。
黑影周身鳞片暴雨般脱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天罚锁链。
汪尊握剑的手掌已见白骨，却在此刻看清锁链缝隙里闪动的画面——五年前雨夜中，九百条锁链贯穿的可不止他一人。
"；尊主！后面！"；
追随者的嘶吼被狂风撕碎。
黑影残破的躯体突然扭曲成螺旋状，裹挟着尚未散尽的金粉与锁链碎片，在乌云中卷起覆盖百里的气旋。
汪尊横剑格挡时，剑身上的"；镇魔"；二字突然亮起微光，映出气旋中心那双猩红的竖瞳——那根本不是妖魔的眼睛，而是三百七十个血名汇聚成的诅咒。
气旋坍缩的瞬间，暗金霞光突然全部熄灭。
汪尊后撤半步踩到松动的岩层，听见脚下传来锁链绷紧的声响。
神秘女子染血的裙裾无风自动，在她抬手的瞬间，整片焦土突然亮起星图般的银斑。
黑影最后的嘶吼震碎了三里内的岩层，溃散的乌云却在天际重新凝聚。
当第一滴暗金色雨珠砸在剑锋上，汪尊听见气旋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那声音，与五年前他徒手掰断第一根天罚锁链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