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自从那天听了众人讲解唐诗宋词之后,她每天都要背一首唐诗宋词。
今天下班后,她就拉着好几位同事不肯走。非得让同事们听她讲解唐诗宋词。
同事们因为知道林兰是个兼职的网络作家,其实心里也挺羡慕她的,知道林兰除了公司的工资之外还有另外一份收入,于是林兰的请求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大家都静静地坐下来听她讲唐诗宋词。
“林兰,你到底要讲哪一首唐诗呀?快点跟我们说说,讲完了我可要回家吃晚饭哦,我回家晚了的话,我老婆会骂我的,说不定还要跪搓衣板呢!”
男同事着急了。
“好的那我就直接开始吧。今天我一共要给大家讲两首唐诗,一首宋词。”
“啊,要讲这么多呀,那你快点说。”
有位同事不耐烦了。
“那我先讲一首孟宾于的《公子行》。”
“行呀,林兰,我支持你,加油哦。”
随后,林兰缓缓开口。
锦衣红夺彩霞明,侵晓春游向野庭。 不识农夫辛苦力,骄骢蹋烂麦青青。
这首诗的意思是说身着华美锦衣,红色艳过朝霞,拂晓时分便策马奔向郊野春游。 全然不知农夫耕作的艰辛,任由骏马踩踏青翠的麦田。
孟宾于的《公子行》以精炼的28字,构建了一幅阶层对立的社会图景。诗作通过“衣”“游”“毁”三重意象的递进,揭露唐代贵族阶层的奢靡暴虐与底层农民的深重苦难。以下从文本细读、艺术手法、历史语境三重维度展开分析。
“夺”字以侵略性动词入诗,暗示贵族锦衣不仅超越自然之美(彩霞),更隐喻其对社会资源的掠夺性占有。唐代三品以上官员方可着绯(红)袍,诗中公子未涉官阶却“夺彩霞”,侧面揭露晚唐礼法崩坏、逾制奢靡的乱象。
“侵晓”既是时间节点(天未全明),更是行为特质(侵占晨光)。与农民“晨兴理荒秽”的劳作时间重叠,公子却将黎明转化为游乐资源,暗示特权阶层对生产秩序的践踏。
骄骢踏烂麦青青这是对农业文明的暴力摧毁。
“踏烂”一词具象化破坏过程:马蹄将青苗碾作泥泞,象征物质毁灭(粮食)与精神摧残(农人希望)的双重暴力。选择“麦青青”而非成熟麦田,既强化视觉冲击(青春与毁灭的对比),又暗示农时规律被打破,春苗被毁意味着全年生计断绝。
首句“红”为人工染色,象征权力浸染的奢靡;末句“青”为自然生命原色,隐喻农耕文明的本真。两色在视觉冲突中构成隐喻:贵族的猩红欲望吞噬了大地生机,形成阶级压迫的美学投射。
全诗未直接描写农夫,却通过“不识辛苦”与“麦苗被毁”,让受害者以“隐形主体”存在:麦苗象征农民劳动的时间结晶(春种秋收)。“踏烂”导致未来颗粒无收,凸显苦难的延展性。 农耕文明的脆弱性,反衬出权力暴力的绝对性。
唐德宗推行两税法,本意减轻农民负担,但至晚唐已异化为“税外有税”。诗中公子踏麦而不受惩处,反映豪强阶层凭借政治特权逃避《唐律疏议》“毁苗一亩笞三十”的法规,官吏畏于权势不敢执法。
《通典》载天宝年间“王公百官及富豪之家,比置庄田,恣行吞并”。公子春游所经“野庭”,或是被兼并的农田,农民被迫沦为佃户。特权阶级视农田为游乐场,本质是土地资本化的病态呈现。
孟宾于出身寒门,历经20年方于天佑十九年(922)进士及第。其《公子行》的批判力度,正源于底层文人对“朱门务倾夺”(杜甫《自京赴奉先咏怀》)的切肤之痛,与白居易《卖炭翁》形成中晚唐士人的精神呼应。
《诗经·魏风·伐檀》以“不稼不穑”责问领主,《陌上桑》以罗敷拒婚彰显民女尊严,皆聚焦经济剥削或道德瑕疵。孟诗则凸显物理暴力,反映阶层矛盾从经济压榨升级为生存威胁。
王维《少年行》“相逢意气为君饮”塑造侠气公子,李白《少年子》“青云少年子”描写游侠风流,皆带有浪漫化倾向。孟宾于撕去文学滤镜,暴露公子群体的残暴本质,标志现实主义诗风的深化。
宋人张俞《蚕妇》聚焦“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的分配不公,明代王磐《朝天子·咏喇叭》揭露宦官催税,皆继承孟诗关怀,但削弱了暴力书写。孟诗的独特价值,在于将阶级矛盾置于肉体毁灭的极端情境中呈现。
在《公子行》的文本褶皱中,马蹄不仅是物理破坏工具,更是解剖社会的诗学手术刀。空间上,踏碎农田经纬,暴露唐帝国经济根基的崩坏。时间上,踩断春耕秋收的循环,预示王朝不可逆的衰亡。符号上,摧毁“青苗”这一农耕文明象征,宣告特权阶层已沦为文明之敌。
孟宾于以寒士之眼凝视朱门,让28字成为刺透晚唐浮华的历史穿刺针。
林兰言罢,同事们个个鼓掌,每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催着林兰赶紧讲下一首。
林兰得到了同事们的夸赞,她也更加有信心了,于是第2首很快就要开始了。
“等一下,我有话说。”
一位女同事突然站起来。
“林兰,我感觉你的这个赏析是不是背下来的呀?就是说把书上一字不落的给背下来了呗,还是你自己总结的呢?”
林兰看着自己的这位女同事,这个问题问的的确是挺好的,呵呵呵,她也不能撒谎,她自己哪能总结出来呀,那肯定是从书上背下来的呀。
反正背了无数遍了,总算背的滚瓜烂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