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薇亚的外表,常让人误认为她是一个性格柔弱,娇滴滴的美人。
可是事实证明,这个在聚光灯下游刃有余的女人,一旦认定了某种事情,骨子里面就会比谁都倔强。
人群中,格蕾拽着布伦希尔德的胳膊上的衣服,来回摇晃。
她踮着脚尖,用那双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奥莉薇亚的脸颊,想要把对方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海里。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格蕾小声嘀咕道:“连皱眉都这么好看,太犯规了吧!”
“当然,对方可是女明星。”
“我觉得德古娜也不差,但是她总板着一张脸,用一副厌嫌的模样看人……她这样子,是不可能受欢迎的吧。”
讨论完姿色问题后,奥莉薇亚已经和德莱恩并肩而立,站在了一起。
中校身上冷峻沉稳的气场,刚好能中和身旁耀眼的光芒。
从结果上看,指挥官和未婚妻非常般配。
……
德莱恩望着基地里堆积如山的慰问信和粉丝礼物,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奥莉薇亚的影响力。
此刻,埃里希大公让他负责这件事情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当红歌姬突然消失,又出现在准备战斗的前线,还穿着帝国部队的军装。
走漏出去的风声,根本瞒不过无孔不入的记者。
三天内,这则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点燃了帝国欧洲大陆的舆论场。
泰勒日报甚至用烫金标题,刊登了《战地玫瑰在前线绽放》的文章,借用奥莉薇亚的知名度为国家征兵。
偏向娱乐八卦领域的周刊,搞到了奥莉薇亚训练时的模糊照片。
它们用《无暇天使,降临战壕!》的标题,疯狂加印,在各地掀起轩然大波。
这让军方的不得不站出来辟谣,证明奥莉薇亚小姐只是在进行基础训练,目前没有参加实战任务的计划。
德莱恩身为“瓦尔基里”大队的指挥官,又兼具未婚夫的身份。
经常被宣传部门的人登门问候,接受一些迫不得已的采访工作。
为了塑造二人的形象,军方甚至找了专门的画师,并配文《铁血指挥官的柔情时刻》。
“太扯了。”
距离法金汉将军定下的凡尔登计划,已越来越近。
很难想象,自己竟会被这些事情烦的脱不开身,无暇参加下属们的训练。
“中校,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去见见夫人?”
德莱恩的钢笔,在文件上顿了一下,墨水洇开一小片痕迹。
那团逐渐扩散的污渍,就像他日渐混乱的思绪。
听完特伦斯少尉的话,德莱恩瞪了对方一眼,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在现在的这个场合里,用夫人的名号称呼对方,为时过早。
更何况……
他对奥莉薇亚的感情更倾向于感动。
随着二人的搭档时间变长,这种事情也可以被当做玩笑对待,大家都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中校,我没记错的话……对方加入机动大队后,您就没有在私下场合里,和奥莉薇亚小姐见过面吧。”
特伦斯少尉走进来,边走边说。
“嗯。”
德莱恩放下手中的钢笔,把后背靠在椅子上。
椅背发出吱呀的轻响。
窗外,一台正在调试的“瓦尔基里”机甲发出蒸汽泄压的嘶鸣声,白色的雾气将玻璃模糊。
“情况有些特殊……”
奥莉薇亚的明星身份,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身份暴露后,德莱恩不得不把她从后勤部门调岗,指派为预备驾驶员。
这样一来,对方就能宣传一线部队的形象。
当然,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个事情只是表面上的动作,凭借菲尼克斯家族和艾德费尔特家族的影响力。
德莱恩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未婚妻,登上真正的战场。
再加上“瓦尔基里”机体的特殊性,谁会让正常的人类,驾驶这玩意战斗?
虽然,前两周少女贞德的测试,证明莱娜博士的结论存在漏洞。
在正常的人类里面,还是有小部分特殊人群,能驾驶“瓦尔基里”机甲。
可是……
“不管这两天的情况如何,中校应该履行自己的责任,让奥莉薇亚小姐感觉到安全感。”
德莱恩揉了揉太阳穴。
年纪和生活上的阅历,让他无法反驳对方。
即便这些时间的工作有些杂乱,自己也要推开无关紧要的事情,和奥莉薇亚聊聊天。
“知道了。”
德莱恩从椅子上站起,拿起衣帽架上的军帽。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回来以前……请完成桌子上面的备用计划。”
“不需要我提前通知奥莉薇亚小姐吗?”
“不用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房门关上后,特伦斯少尉叹了口气,转身来到德莱恩的办公桌前。
他低头整理桌子上的文件,小声嘀咕道:“总感觉长官和奥莉薇亚小姐的关系,有些古怪……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
德莱恩站在奥莉薇亚的房门前,在金属门板上叩出短促的声音。
“砰!砰!”
“奥莉薇亚,是我。”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这几天杂事缠身,没有在第一时间和你见面。”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没有预料中的脚步声,单从门缝里透出的灯光,让德莱恩意识到屋里有人。
他像做错事的小孩,抿了抿嘴唇。
对方在生自己的气,确实……以一个未婚夫的角度来看,自己没有在相关事情上尽职尽责,还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我知道你在生气。”
德莱恩压低声音,手掌贴在冰冷的门板上。
“调岗的事情,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门禁指示灯由红转绿。
伴随着气压阀门的嘶鸣声,这扇铁门向内侧滑开,露出一道窈窕倩影。
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沐浴露的甜香,扑面而来。
奥莉薇亚站在氤氲的水雾中,湿漉漉的金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她微微泛红的脖颈,滑进白色浴袍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