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架不住闫埠贵和杨瑞华会算啊。
他们让闫解成一个月上交15块钱,作为这些年养大他的成本和他孝敬父母的钱,除此之外每个月还要交5块钱作为两口子的生活费。
基本上闫解成一个月只能剩个三四块钱。
要是闫解成一个人倒也勉强凑合能过,但是这可是新婚夫妻,这点钱哪里够花的,而且闫家交了伙食费的饭菜也是一言难尽,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荤腥。
无奈之下,两口子准备以后分家过,自己做饭。
而想要分家就要有房子,而且这房子一定不能在四合院,不然闫埠贵两口子肯定还要管着他们。
正好闫解成也能分房子了,所以闫解成就提前和王主任打的招呼,分房子一定不能分在四合院,哪怕远点都行。
而这事闫解成自然是不会和闫埠贵说的,闫埠贵还打着这后院空房的主意来。
王主任被这三家搅得头疼,干脆召集了院里的三位管事大爷——沈有德、张德柱、闫埠贵,加上一个刘海中,开个小会,想把这事摆在明面上解决。
会议就在前院闫埠贵家进行,沈莫北也被沈有德叫来旁听,毕竟他现在身份不同,见识也广。
王主任开门见山:“后院那间空房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房子倒是也不大,但是现在张师傅、刘师傅、闫老师三家都有意愿,街道办的原则是公平公正,优先照顾最困难、最急需的家庭,你们都说说自家的具体情况和理由吧。”
张德柱抢先开口,语气诚恳:“王主任,各位邻居,我家的情况大家也知道,宝海要结婚,女方那边也催得紧,可家里实在腾不出地方,我那房子几位也知道,就一间房,住了一大家子,下脚都困难,我这当爹的,总不能让孩子结个婚连个窝都没有吧?我们就是想暂时租下来,等以后厂里或者孩子自己有了办法,肯定搬走!绝不让街道为难!” 他说着,眼圈都有些发红,为了儿子,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真是操碎了心。
刘海中可不吃这一套,他清了清嗓子,摆出架势:“王主任,老张家的困难我理解,但是,咱们办事也得讲个先后顺序和贡献大小吧?我刘海中在轧钢厂干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儿子光齐,是正经的技术员,之前响应号召支援西北,现在回来了,组织上不应该优先解决他的住房问题,让他安心为城市建设做贡献吗?那房子,给我家光齐,名正言顺!” 他绝口不提刘光齐平时住厂里宿舍,回来也有地方住的事实。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王主任,两位大爷,要说困难,我家可能比老张家还难一点。老张家好歹就宝海一个急着结婚的,我家呢?解成结了婚还跟我们挤着,下面还有解放、解旷、解娣,都眼看着大了,这房子……实在是转不开身啊。街道把房子租给我们,既能解燃眉之急,也算物尽其用,我们保证按时缴纳租金,绝不给街道添麻烦。” 他这话半真半假,困难是真,但想多占一套房的心思也是真。
三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刘海中甚至隐隐有指责张德柱“后来居上”,闫埠贵“斤斤计较”的意思,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沈有德作为名义上的一大爷,皱着眉头,不好轻易表态。闫埠贵本身就是参与者,更不会说自己不好。
这时,一直沉默的沈莫北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王主任,爸,几位大叔,我说两句吧。”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毕竟要论说话的分量高低,那连杨国栋来了都不见得能比得上沈莫北。
沈莫北的声音不大,却像带着某种魔力,让争执不休的几人暂时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就连王主任也微微松了口气,期待地看着他,希望这位年轻的市局领导能给出一个破局的思路。
“后院这间房,产权在街道,如何分配,最终自然由王主任和街道根据政策和实际情况决定。”沈莫北先定了基调,表明自己并非要越俎代庖,“不过,作为院里的一员,我倒是有几点不成熟的看法,供大家参考。”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张德柱、刘海中和闫埠贵。
“张叔家,宝海结婚在即,住房是刚需,这是客观事实,人情上也说得通。”他先肯定了张德柱的合理性,张德柱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希冀。
“刘大爷家,”沈莫北转向刘海中,语气依旧平稳,“光齐是技术员,对国家有贡献,这没错。但是,据我所知,光明机械厂虽然远了点,但应该是有职工宿舍的,光齐哥平日也住在厂里,只有休息日才回来。咱们院的房子,刘大爷家目前居住并不算特别紧张,毕竟你们现在三口人两间房足够了,,如果仅仅为了‘占下’或者‘以备不时之需’,就与真正急需住房的家庭争夺,这……恐怕难以服众,街道那边也很难通过。”
他这话点破了刘海中那点小心思,而且有理有据,刘海中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脸憋得通红,只能嘟囔:“那……那万一光齐以后调回城里呢?总要有个准备……”
“至于闫老师家,”沈莫北没搭理刘海中,而是最后看向闫埠贵,“解成哥结婚后住房紧张,这也是事实,不过,我可是听说解成在厂里表现不错,应该也符合申请厂里分配住房的条件吧?与其盯着院里这间不一定能到手的房子,不如让解成哥积极向厂里申请,毕竟后面那就一间耳房,空间小的很,以后解成要是有孩子了还是一样不够住。”
闫埠贵闻言,小眼睛眨了眨,心里快速盘算起来,沈莫北的话提醒了他,逼着闫解成去厂里要房子,似乎更靠谱一些,而且还能省下租房的费用……但他嘴上还是习惯性地叫苦:“莫北你是不知道,厂里房子也紧张啊,排队不知道排到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