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刚合上后勤箱，频道里传来林浩的低声：“外围情况复查完了，咱们得抓紧——军区外围密密麻麻全是那种彩斑外表的丧尸，一个比一个壮，最前面那排背后冒白气，明显是异种。”
我趴在半倾的小巴后，瞄着手表，“离计划窗口还有不到两分钟。
林浩，唐馨那边稳定吗？”
有点沙哑的男声从通讯器里传出：“唐馨在清点装备，她没事——但那些丧尸种类一多，我总觉得这趟不会那么顺利。”
赵悦是这批医护当中适应力最强的，先前在后备通道守了半小时，此刻自告奋勇出来协助探查。
她擦了把汗，“已经核查出口，备用弹药全部到位。”
说罢，她看向林浩，“我们如果要对正门动手，要提前分散吸引。”
林浩皱着眉盯着远方：“正面没戏，太多了——数不过来，最少上百只，能控火能控风的都有。
我刚数了下，外围哨兵换了三批。”
苏瑶靠近我，指着地图一角，语速变快：“这批丧尸肯定是实验体变异的后果。
看东南角的通风口，墙根掩护多，那里面没人值守，我们绕过去，从那里渗透。”
我点点头，心里不停盘算，“我们分为两组。
苏瑶、林浩、我打头，赵悦带人守住出口，一旦有事马上封闭通道。”
林浩压着声音：“唐馨那边我刚嘱咐了，随时准备处理伤员。”
我们各自装好工具，顺着废弃油罐后的小径，贴着杂草堆边缘移动。
苏瑶手里攥着一个自制气封发生器。她只说了一句：“备用一次的，逃命用，别反着用。”
我带队摸到通风口旁，一股夹杂消毒水残味的风灌出来。
铁网栅栏已锈蚀大半，林浩用撬棍斜着一撬，铁片应声而落。
我顺手拉唐馨，“快，该咱们了。”
我们猫腰钻了进去。我第一个踩进管道，齿轮咬合的声音响个不停。
苏瑶紧跟其后，把气封装置卡在通道口，反手把通风口栅栏拉上。
管道里闷热难受，赵悦提醒我们：“小心，少发声，上面都是实验体活动点。”
我们稳步前行，只听脚下不时传来水声。我心里直发紧，生怕头顶突然落下来什么东西，直到林浩拍拍我的肩膀，让我把心思集中。
片刻后，管道尽头出现一截竖梯。林浩示意我们停下，抽出微光手电，一点点探过去。
他悄声说：“上头就是中央主实验区。”
我问，“有警报线路没？”
林浩指指阶梯旁的红色感应箱，“有三道红外，看唐馨对付不对付得了。”
唐馨动作麻利，递出工具包：“给我三十秒。”
只见她用细小的钩子拆下感应盖板，连线并短路，然后朝我们挥了下手：“完事，快走！”
阶梯上传来一股凉气。透过仅有的缝隙，我看到外面是一间极大的空旷空间。
我们鱼贯爬了上去。站稳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是一间比任何实验区都大得多的中央实验室。
最中心一个高四米的巨大玻璃培养槽，五色能量团环绕。
赵悦站在我旁边，冒出一句：“那是什么东西？
！”
我心里一沉，盯着培养槽。只见槽壁的能量管道内不断有蓝、红、绿、灰、黄色光流交错进槽内，仿佛整个实验区都在为它充能。
就在我疑惑时，一道细碎却清晰的女声响起。
“你们来的时间正好。”
我循声望去。培养槽旁站着一名中年女人，穿着洁白的研究服。
她面色苍白，神情平静，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自信和冷静。
她的名字在情报材料中见过，是负责本场实验的核心研究员，叫白玲。
白玲微微一笑，眼里带着淡淡满足，“很难得，有外人能闯进这一步。”
苏瑶盯着她：“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白玲像是欣赏某种工艺品似的看着培养槽，语气极为冷静：“你们一直想查清我们在做什么目的？
其实不用查了。你们今天只需记得——你们亲眼见证新王的诞生。”
赵悦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发干：“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白玲低头，慢慢抬高手掌朝着培养槽。“集合五种元素的本源，将力量汇入一体。
我们尝试了十年，今天，终于完成。”
林浩握紧棍子，勉强压着气息：“你疯了吗？
你知道这玩意如果跑出去，会发生什么吗？”
“太迟了。”白玲眼里有一丝疯狂——她拍了拍培养槽控制台，低声道：“它已经完成，不受控制也无所谓。
基地之外的世界本来就等着被推倒重来。”
我想阻止她操作，脚下却一下被林浩拉住。他很小声说：“别——看上头。”
我顺着林浩手指看过去，只见培养槽开始出现裂纹，每一道裂缝都带着不同颜色的光线在跳动。
接着，空气里响起沉闷的振鸣。
苏瑶唇边有什么在颤抖——她已经悄然将蓝焰蓄在掌心，“一旦开战，你负责掩护唐馨和赵悦，剩下和我一起围住这个王。”
培养槽里的液体开始剧烈沸腾，然后伴随刺耳的爆响声，巨大的玻璃片碎裂开来！
从槽体中心缓缓站起一个怪物——它的下半身像风暴纠缠，胸口燃烧着灰蓝色烈焰，皮肤下流转着青色和红色的电光，还有斑驳的绿色树刺穿裹在身体外层。
那模样，虽残破，但一看就是五种元素融合而成的丧尸体。
白玲看着怪物，笑得有些自豪：“这就是我们的人类极限突破。
不论是你们，还是基地那些看门狗，统统挡不住它。”
赵悦退到最近的墙边，声音颤抖：“快想办法，这种东西出来，全外面的基地都没了！”
怪物缓慢扫了一圈实验室，发出一声低吼。下一秒，空气像被撕裂般，一团五色混合的能量波以怪物为中心炸开，把实验区的一角直接削去。
碎石和钢筋在天花板上弹跳，警报灯全灭。唐馨护住头低声喊：“林浩，咱们怎么办？”
林浩咬了一下牙：“撤退！有多快跑多快！”说完就拉着赵悦就要冲向通道。
我心里一片乱，苏瑶却盯着怪物，盯得死死的。
我低声问她：“我们追，还是撤？”
苏瑶却一字一句地说：“不能撤。如果让它进了外头，全外面的基地都没活路！”
我明白了。陆晨也靠近了，额头渗出汗水。他平静地对我说：“我风系能勉强控制外圈气流，但这东西体内能量太乱，压根锁不住。
我们只能拼命拖住它。”
白玲望了我一眼，嘴角还在笑，但人往后退了一步。
她侧头看着那个怪物，“你们全都没用，元素王诞生后，追查和反对再没意义。”
苏瑶点着蓝焰，“你把命搭在这上面，万一它不认你指挥呢？”
白玲目光黯了黯，语气还是平静：“那也是注定要发生的事。”
林浩抢步拦在唐馨面前，声音嘶哑：“你们几个快退！
苏瑶，陆晨撑不了几分钟！”
苏瑶没看他，她直指怪物，“陆晨，我们二人拖主力。
赵悦——你带人想办法切断外围电闸，看能不能引内部自毁。”
赵悦答应得很快：“明白！”带着唐馨贴着墙角冲向备用通道。
我深吸口气，冲到苏瑶身边。她掌心的蓝焰蔓延至手腕，陆晨则把双掌贴地，调动起涡流强行限制怪物的行动。
“准备！”苏瑶喊出这两个字时，怪物忽然抬头，五色能量团从体内分裂出小型弹体，朝我们猛砸下来。
我本能地扑倒在实验台下，耳鸣中，陆晨和苏瑶已经衔接起第一次进攻。
风和火搅合在一起，硬生生撞在元素王的防护膜上，却只冒起一阵蒸汽。
林浩一面打掩护，一面死盯那怪物每一个动作。
“再来！”苏瑶再度聚能，一团比刚才强三倍的蓝焰携带风刃撞击怪物胸口。
炸响之后，怪物只是踉跄了一步，又恢复如初。
我眨眼间冒了一身冷汗，心里想：就算拖住它，又能拖多久？
苏瑶冷冷说道：“你要是再留一手，等外头沦陷了，大家都不用走了。”
我咬牙回答：“明白，我们不能让它离开！”
再看那白玲，她只站在出口处，手离开控制台。
“你们拼吧，能撑多久是你们的本事。”
实验室里到处都是火花和破碎机械，空气里充满金属和消毒液的气味。
林浩镇定地呼叫无线电：“赵悦，电闸那边到底能不能成？
！”
赵悦一边喘气一边回道：“快了，不要进来！
入口塌了一段，我们得用推进器！”
苏瑶回头喊：“陆晨，气流往上引，把它集中到实验台一侧！”
陆晨全神贯注，不敢有一刻分神。我跟着一起行动，咬住牙关，和苏瑶、陆晨盯住那只融合元素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