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雾锁村,茶神索命
民国二十八年,桂北苍梧山的秋雾比往年更浓,浓得能掐出水来,裹着潮湿的寒意,将深处的金茶村缠得密不透风。
日头刚落,李承道师徒三人牵着马走进村口,青石板路被雾气得发滑,两侧的土坯房门窗紧闭,连狗吠声都透着股死寂。林婉儿紧了紧腰间的青布锦囊,指尖触到里面蜡质的金花茶花瓣,心头才稍安。她一身短打,玄色裤脚束在绑腿里,腰间短刀的刀柄露在外面,沾着些微山雾凝结的水珠。
“师父,这村子不对劲。”赵阳攥着怀中的照妖镜,镜面冰凉,映出他年轻却紧绷的脸。他背着装满机关零件的行囊,脚步轻快却警惕,目光扫过墙角蛛网般的裂缝,“连个炊烟都没有,倒像座死村。”
李承道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背负的桃木剑在雾中泛着淡淡微光。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村口老槐树上悬挂的褪色符咒,冷哼一声:“符咒是寻常镇宅符,却被阴煞侵蚀得只剩残墨,这村子藏着邪祟。”
三人刚走进唯一一家亮着油灯的客栈,门板还没来得及关上,屋外的雾气突然翻涌起来,原本灰白的雾霭竟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像是掺了血。紧接着,凄厉的哭喊声、打骂声从雾中传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好!”李承道话音未落,客栈门板“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踉跄着冲进来,正是陈阿贵。他头发凌乱如枯草,眼神空洞,嘴角淌着血沫,嘶吼着“茶神索命!茶神要拿我们偿命!”
林婉儿下意识地挡在赵阳身前,手按在短刀上。只见陈阿贵突然抱住脑袋,身体剧烈抽搐,眉心处隐约有个细小的黑点在蠕动,像是有虫在皮下钻动。下一秒,他七窍同时流出黑红色的血,双眼圆睁,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是噬魂蛊的痕迹。”李承道蹲下身,指尖蘸了点陈阿贵眉心的血,放在鼻尖轻嗅,“这蛊虫以生魂为食,能操控人的心智。”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村民的嘶吼声,数十个身影在红雾中蹒跚走来,眼神空洞如木偶,互相撕扯、殴打,有的人甚至用头撞墙,鲜血溅在雾中,让那暗红愈发浓烈。一个老妇人扑到客栈门口,指甲抓挠着门板,嘴里念叨着“金花茶……要金花茶祭祀……”
林婉儿猛地想起锦囊中的金花茶,连忙掏出几片蜡质的花瓣,捏碎成粉末,朝着红雾撒去。奇迹发生了——粉末落在雾中,竟发出“滋滋”的声响,红雾像是遇到烈火的冰雪,瞬间退散数尺,露出一片清明。那些被操控的村民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倒在地,昏迷过去。
“金花茶的至阳金气,果然能破阴邪。”赵阳眼中闪过惊喜,伸手就要去拿锦囊,却被李承道拦住。
“不可滥用,这花是阴邪克星,也是邪祟觊觎之物。”李承道话音刚落,客栈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钱老鬼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面色枯槁,颧骨高耸,眼神躲闪不定,身上的粗布衣裳沾着泥土,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赶来。
“三位道长,莫要多管闲事。”钱老鬼声音沙哑,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这是村民触怒了茶神,降下的惩罚,自有天意安排,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天意?”赵阳上前一步,指着地上昏迷的村民,“明明是邪术作祟,你为何要隐瞒?”
钱老鬼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走,却被林婉儿看出破绽,伸手拦住:“村长,你身上藏着什么?”
钱老鬼慌忙躲闪,怀中突然掉出一片泛黄的古籍残页,飘落在地。林婉儿弯腰捡起,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金花茶,性凉……至阳金气,破阴邪,定魂魄……”的字样,后面的内容被撕去,只剩下残缺的符文。
“这是什么?”李承道目光锐利地盯着钱老鬼。
钱老鬼脸色惨白,一把夺过残页,塞进怀里:“没什么!只是祖上留下的废书!”说完,他不顾师徒三人阻拦,跌跌撞撞地冲出客栈,消失在红雾中。
赵阳正要追赶,被李承道拉住:“不必追,他今夜定会去藏秘密的地方。”他转头看向林婉儿,“看好客栈里的村民,我与赵阳暗中跟踪,查明真相。”
深夜,红雾稍淡,李承道与赵阳借着月光,悄悄跟在钱老鬼身后,穿过寂静的村落,来到村后山的聚阴崖。崖边雾气缭绕,下方是黑漆漆的乱葬岗,墓碑歪斜,阴气森森,连草木都长得枯黄发黑。
钱老鬼跪在崖边,从怀中掏出那片古籍残页,对着崖下祭拜,嘴里念念有词:“先祖在上,并非我要隐瞒,只是那秘密一旦揭开,全村都要遭殃……求茶神饶过村民,我愿继续供奉金花茶……”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崖下窜出,速度快如鬼魅,直扑钱老鬼。赵阳正要提醒,却见那黑影突然转向,朝着师徒二人的方向袭来。李承道早有防备,抽出桃木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祟!”
黑影停下脚步,露出一张枯槁的脸,正是村中药婆孙婆。她身着灰布衣裳,头发花白凌乱,眼神阴鸷如蛇,手中握着一个黑漆漆的陶罐:“两个毛头道士,也敢来管老娘的闲事?”
“是你操控噬魂蛊,制造锁魂雾?”李承道厉声问道。
孙婆冷笑一声,打开陶罐,数只通体漆黑、指甲盖大小的蛊虫爬了出来,朝着师徒二人飞去:“既然看见了,就留下来给茶神当祭品吧!”
李承道挥起桃木剑,剑气斩断袭来的蛊虫,赵阳趁机掏出腰间的机关盒,按下按钮,数枚银针射出,逼退孙婆。孙婆见状,转身就要跳崖逃走,临走前留下一句狠话:“敢坏茶神大事,你们师徒三人,一个也活不了!”
师徒二人回到客栈时,林婉儿正守在昏迷的村民身边,见二人归来,连忙迎上前:“师父,怎么样了?”
李承道面色凝重:“幕后黑手是孙婆,她修炼邪术,用噬魂蛊操控村民。钱老鬼隐瞒的秘密,定然与百年前的茶神祭祀有关。”他看向林婉儿手中的古籍残页,“这残页上的镇邪之法,或许是破解危机的关键,只是缺了最重要的部分。”
窗外,红雾再次翻涌,比之前更浓,隐约传来茶神虚影的嘶吼声,像是在催促着什么。林婉儿握紧怀中的金花茶锦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场围绕金花茶的正邪之争,才刚刚开始,而更恐怖的危险,还在聚阴崖下的黑暗中等待着他们。
第二章 崖下迷阵,阴煞惊魂
晨雾未散,金茶村仍被死寂笼罩。客栈里,昏迷的村民陆续醒来,却对昨夜的疯癫毫无记忆,只觉得浑身酸痛、头晕目眩。林婉儿用金花茶泡制的茶汤给村民饮用,茶汤琥珀色,泛着清苦的香气,入口后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下,村民们眉心的黑气渐渐淡去。
“师父,孙婆的噬魂蛊好生厉害,竟能让村民完全失忆。”赵阳擦拭着照妖镜,镜面映出他凝重的神色,“昨夜跟踪钱老鬼时,我发现聚阴崖下有层层机关,像是人为布置的防御。”
李承道铺开从钱老鬼处捡到的古籍残页,指尖划过上面残缺的符文:“这符文与祭坛符文同源,看来百年前的祭祀并非简单的祈福,而是一场阴邪的献祭。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完整的镇邪之法,否则月圆之夜,茶神虚影完全觉醒,整个村子都将沦为生魂祭品。”
林婉儿将金花茶粉末与朱砂混合,均匀地涂在符箓上,动作娴熟:“师父,我已用金花茶炮制了防护符,能暂时抵挡阴煞侵袭。今夜我们便夜探聚阴崖,定要查清孙婆的阴谋。”她腰间的锦囊鼓鼓囊囊,里面装满了新鲜的金花茶花瓣和炮制好的药粉,这是她最坚实的底气。
入夜,三人借着夜色掩护,悄然向聚阴崖出发。山路崎岖,雾气比昨夜更浓,脚下的落叶腐殖土湿滑难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林婉儿走在最前面,手中握着特制的药锄,不时用金花茶粉末撒在前方路面,雾气遇到粉末便自动退散,开出一条清明的小径。
“小心脚下。”赵阳突然停下脚步,俯身拨开路边的草丛,露出一排细密的尖刺,“这是‘锁魂钉’,一旦踩中,尖刺上的蛊毒会顺着血脉蔓延,让人瞬间失去行动力。”他从行囊中取出铁丝,灵巧地摆弄了几下,尖刺便应声收起,露出下方的机关凹槽。
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机关阵,来到聚阴崖下的乱葬岗。墓碑歪斜倒塌,棺木暴露在外,朽木中爬出密密麻麻的蛆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林婉儿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腰间的金花茶锦囊微微发热,驱散了周围的阴寒之气。
“祭坛就在前面。”李承道指着乱葬岗深处,一座残破的石质祭坛隐在雾气中,祭坛上刻满了与古籍残页对应的符文,中间摆放着一个空的玉盒,盒壁上残留着淡淡的金光,显然曾存放过金花茶核心。
就在三人靠近祭坛时,雾气突然翻涌,暗红的颜色再次蔓延,茶神虚影缓缓浮现。它身形缥缈,披着残破的白裙,长发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散发着浓烈的怨气。
“你们这些入侵者,都要为百年前的祭祀偿命!”虚影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无数女子的哀嚎叠加在一起。紧接着,三人眼前的景象突变——
李承道站在一片火海之中,身前是当年未能救下的同门,浑身是血地向他伸出手:“师兄,为何不救我?”
林婉儿则看到自己体内的阴煞失控,黑色的雾气从七窍涌出,将她包裹,耳边传来阴恻恻的低语:“加入我们,成为阴煞的一部分……”
赵阳陷入了机关密布的死局,四周的尖刺不断收缩,头顶的巨石摇摇欲坠,无论他如何破解,都逃不出必死的困境。
“是幻象!”李承道率先清醒过来,桃木剑在手中划出一道金光,“金花茶破邪!”他将早已准备好的金花茶符纸掷向虚影,符纸在空中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金光所过之处,雾气退散。
林婉儿体内的阴煞被幻象激发,浑身冰冷,却在此时与茶神虚影产生了奇妙的共鸣。虚影的动作突然停滞,血红的眼睛盯着林婉儿,露出一丝困惑。“就是现在!”林婉儿强忍阴煞反噬的剧痛,将腰间的金花茶粉末尽数撒出,金色的粉末如流星般划过,击中虚影的核心。
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形变得透明,暂时消散在雾气中。赵阳也趁机破解了幻象,大口喘着粗气:“这虚影的怨气太强,仅凭金花茶只能暂时压制。”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陈阿贵突然从墓碑后冲出。他眼神清明,脸上满是焦急:“道长!我知道失踪的村民在哪里!他们都被孙婆抓到祭坛下的洞穴里,用来喂养噬魂蛊!”
话音未落,陈阿贵眉心的黑点再次蠕动,眼神瞬间变得空洞,他猛地扑向赵阳,双手掐向他的脖颈。“小心!”林婉儿反应迅速,抽出短刀,用刀背狠狠敲在陈阿贵的后颈,同时将金花茶粉末撒在他眉心处。
粉末接触到皮肤,陈阿贵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眉心的黑点停止了蠕动,他瘫倒在地,再次昏迷过去。“他体内的噬魂蛊已经深入经脉,只能暂时压制。”林婉儿收起短刀,神色凝重,“必须找到孙婆的巢穴,才能彻底清除蛊虫。”
“钱老鬼应该知道洞穴的位置。”李承道目光扫过祭坛上的符文,“他昨夜来此祭拜,定是在向孙婆传递消息。”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钱老鬼的身影出现在乱葬岗入口,他面色惨白,手中握着一个布包,声音颤抖:“三位道长,我……我坦白。”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另一张古籍残页,“百年前,村民为求金花茶丰收,用一位少女祭祀茶神,这茶神虚影便是少女的怨气所化。后来先祖发现金花茶的至阳之力能镇压阴邪,便写下镇邪之法,可后人忌惮祭祀的丑闻,故意损毁了‘以血为引’的关键环节……”
“以血为引?”赵阳接过残页,上面的字迹模糊,“难道是要用活人的血来祭祀?”
钱老鬼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恐惧:“我不知道,但孙婆一直在寻找完整的镇邪之法,她想利用茶神虚影的怨气,修炼邪术,称霸一方。那些失踪的村民,都是她用来喂养噬魂蛊的养料,而林姑娘……”他看向林婉儿,欲言又止。
“而我什么?”林婉儿心头一紧,隐约觉得自己与这场百年恩怨有着某种联系。
钱老鬼还未开口,祭坛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雾气再次翻涌,茶神虚影的哀嚎声穿透夜幕,带着前所未有的戾气。李承道脸色一变:“不好!孙婆在强行唤醒茶神虚影!我们必须立刻找到洞穴,阻止她!”
三人来不及追问,跟着钱老鬼向祭坛后方跑去。那里的地面有一道隐蔽的裂缝,正是洞穴的入口。裂缝中透出暗红色的光芒,伴随着噬魂蛊虫的嘶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林婉儿握紧腰间的金花茶锦囊,只觉得体内的阴煞再次躁动起来,仿佛在呼应洞穴深处的邪恶力量。她知道,接下来的探秘之路,将会是一场生死较量,而她体内的阴煞,或许正是解开百年秘密的关键。
第三章 掳走之谜,血露玄机
洞穴入口的裂缝如巨兽獠牙,暗红色光芒从缝隙中渗出来,混着浓烈的血腥味与蛊虫嘶鸣,让人头皮发麻。钱老鬼颤巍巍地点燃火把,火光摇曳中,石壁上布满了黑色的抓痕,像是有人曾在此绝望挣扎。
“里面的阴气太重,大家紧跟着我。”李承道手持桃木剑走在最前,剑身在火光下泛着驱邪的微光。他将一张金花茶炮制的符纸贴在石壁上,符纸瞬间燃烧,黑色的阴气遇火退缩,在石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林婉儿紧攥腰间锦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体内的阴煞像是被洞穴深处的力量牵引,躁动不安,让她浑身发冷。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眉心,那里竟隐隐发烫,与茶神虚影的怨气产生着莫名的共鸣。
赵阳背着行囊走在最后,沿途用粉笔做下标记,以防迷路。他时不时转动手中的照妖镜,镜面偶尔闪过一丝红光,预示着前方暗藏的危险。“师父,这洞穴是人工开凿的,石壁上的符文与祭坛同源,像是专门用来镇压茶神虚影的。”
四人深入洞穴百余步,前方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李承道示意众人熄灭火把,借着微弱的红光望去,只见数十个村民被铁链锁在石壁上,双目紧闭,眉心处的黑点蠕动得愈发明显,正是失踪的村民。而在村民不远处,孙婆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
“不好!有埋伏!”李承道话音未落,头顶的石壁突然落下数十根毒针,赵阳反应迅速,立刻撑开随身携带的机关伞,毒针撞在伞面上,纷纷落地。与此同时,地面裂开一道深坑,钱老鬼躲闪不及,摔了下去,火把也随之熄灭。
洞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石壁上的符文泛着微弱的红光。林婉儿只觉得身后袭来一股强劲的阴风,她下意识地抽出短刀格挡,却被一股蛮力攥住手腕。“林姑娘,跟我走一趟吧!”孙婆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带着蛊虫嘶鸣般的诡异腔调。
林婉儿挣扎着想要抽出短刀,却感到手腕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股麻痹感顺着手臂蔓延,她浑身无力,手中的短刀“哐当”落地。“师父!师弟!”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呼喊,却被孙婆用黑布蒙住双眼,拖拽着向洞穴深处走去。
李承道与赵阳点燃火把,只见深坑中钱老鬼已经昏迷,而林婉儿早已不见踪影。赵阳想要追赶,却被李承道拦住:“孙婆带走婉儿,定是有所图谋。我们先救村民,再设法营救。”
二人合力将钱老鬼从深坑中救出,又用金花茶粉末暂时压制住村民体内的蛊虫。钱老鬼醒来后,面色惨白地说道:“孙婆要的是林姑娘体内的阴煞!百年前祭祀的少女,与林姑娘有着相同的命格,只有用这种阴煞之体,才能彻底唤醒茶神虚影!”
就在这时,赵阳发现石壁上贴着一张字条,正是孙婆留下的:“想要救林婉儿,就带完整的镇邪古籍来换。三日后月圆之夜,祭坛下见,逾期不候,我便用林婉儿的血,祭醒茶神!”
“完整的镇邪古籍……”李承道眉头紧锁,将两张古籍残页拼凑在一起,“这残页上的符文,与金花茶的生长习性有关。‘以血为引’绝非活人血,否则先祖不会将其写入镇邪之法。”
赵阳突然想起陈阿贵清醒时说的话,连忙说道:“陈阿贵说,孙婆一直在采集金花茶的晨露!或许‘血露’指的是金花茶凝结的露水?”
李承道眼睛一亮,翻看着残页上的记载:“金花茶性凉,却含至阳金气,晨露为天地清气所化,月圆之夜阴气最盛,此时用晨露泡制金花茶,提取的露水便会蕴含阴阳调和之力,这便是‘金蕊血露’!”
为了尽快找到金蕊血露,二人决定即刻前往聚阴崖采摘金花茶。刚走出洞穴,便遭遇了孙婆设下的幻阵。眼前的山路突然变得扭曲,无数岔路纵横交错,每个路口都站着一个与林婉儿一模一样的身影,伸出手呼喊“师父救我”。
“是镜像幻阵,利用人的执念制造幻象。”赵阳冷静地观察着四周,“真正的路应该符合地形逻辑,岔路的石板路有磨损痕迹,而幻象中的石板光滑如新。”他捡起一块石子,扔向其中一个岔路,石子穿过身影,消失不见。“这个是幻象!”
二人顺着有磨损痕迹的岔路前行,沿途不断有幻象干扰,一会儿是失踪村民的哀求,一会儿是同门的指责,李承道始终不为所动,手中桃木剑斩断幻象,坚定地向聚阴崖走去。
终于,他们抵达聚阴崖向阳处,那里生长着一片金黄的金花茶,花瓣蜡质饱满,凝结着晶莹的晨露。李承道小心翼翼地用玉瓶收集晨露,赵阳则警惕地守护在旁,以防孙婆的人偷袭。
当第一缕月光洒在金花茶上时,玉瓶中的晨露突然泛起淡淡的红光,散发出至阳的暖意。“金蕊血露成了!”李承道握紧玉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然而,就在此时,聚阴崖下传来孙婆的冷笑:“李承道,你以为找到金蕊血露就能救林婉儿?三日之后,我要的不仅是古籍,还有你师徒三人的生魂!”
李承道抬头望去,孙婆的身影站在崖边,身后是翻涌的红雾。他握紧手中的玉瓶,心中暗誓:三日之后,定要与孙婆决一死战,救出林婉儿,彻底镇压茶神虚影。而他不知道,林婉儿在洞穴深处,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阴煞反噬,她的身体,即将成为唤醒邪祟的关键。
第四章 洞穴献祭,阴煞共鸣
月圆之夜的月光穿透聚阴崖的雾气,在洞穴深处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婉儿被绑在残破的祭坛中央,手腕与脚踝被铁链锁住,铁链上刻满了阴邪符文,丝丝缕缕的黑气顺着铁链钻入她体内,与她的阴煞相互纠缠。
孙婆身着暗红色法袍,手持青铜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发黑的头骨,上面爬满了噬魂蛊虫。她围绕祭坛踱步,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咒语在洞穴中回荡,引得石壁上的符文泛起妖异的红光。洞穴深处,无数噬魂蛊虫嘶鸣着飞舞,被锁在石壁上的村民们眉心黑点剧烈蠕动,发出痛苦的呻吟。
“时辰快到了。”孙婆停下脚步,阴鸷的目光落在林婉儿身上,“百年前的祭祀少女,如今的阴煞之体,你的血与茶神虚影的怨气相融,定能助我修成大道!”她举起青铜法杖,指向林婉儿,“我会先用你的阴煞唤醒茶神,再用金蕊血露与全镇生魂献祭,到那时,天地间再无人能阻我!”
林婉儿浑身冰冷,体内的阴煞被咒语催动,翻涌不止,像是要冲破躯体。她紧咬牙关,指尖艰难地触碰腰间的金花茶锦囊——方才被拖拽时,她拼死护住了这个锦囊,里面还剩最后几片花瓣。她知道,自己必须撑到师父和师弟赶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洞穴入口传来剧烈的震动,李承道手持桃木剑,赵阳背着机关行囊,并肩闯了进来。“孙婆,你的死期到了!”李承道一声大喝,桃木剑劈出一道金光,击飞了迎面袭来的数只蛊虫。
赵阳迅速撑开机关伞,伞面展开,无数淬了金花茶粉末的银针射出,将飞舞的蛊虫尽数射杀。“师娘!我们来救你了!”他大喊着,同时按下腰间的机关盒,地面突然升起数道铁栏,将被蛊虫控制的村民困住,防止他们干扰战局。
孙婆见状,冷笑一声:“来得正好!省得我再去费力抓捕!”她挥动青铜法杖,祭坛下方的地面裂开,茶神虚影缓缓升起,这一次,它的身形更加凝实,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婉儿,怨气浓烈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幻象重现!”孙婆厉声喝道,茶神虚影猛地张开双臂,洞穴中瞬间浮现出无数恐怖的幻象:李承道再次面对火海中考验,同门的哀嚎声不绝于耳;赵阳陷入更复杂的机关死局,尖刺与巨石同时向他袭来;而林婉儿则看到自己的阴煞彻底失控,化作黑色巨兽,吞噬了身边所有的人。
“婉儿,守住本心!”李承道深知幻象的可怕,他将装有金蕊血露的玉瓶抛向林婉儿,“用你的精血催动血露,你的阴煞与茶神同源,既能共鸣,亦能相克!”
林婉儿接住玉瓶,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鲜血滴入玉瓶中。金蕊血露与她的精血相遇,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与体内的阴煞形成奇妙的平衡。她强忍剧痛,将血露洒向铁链,金光所过之处,铁链上的阴邪符文瞬间瓦解,铁链“哐当”一声断裂。
“不可能!你怎么能掌控阴煞!”孙婆不敢置信地嘶吼,挥动青铜法杖,指挥茶神虚影攻向林婉儿。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喷出浓烈的阴煞之气,所过之处,石壁瞬间被腐蚀出黑洞。
“金蕊阵,起!”林婉儿纵身跃起,将剩余的金花茶花瓣撒向空中,花瓣在金光中化作无数符文,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阵,挡住了阴煞之气。她体内的阴煞与金蕊血露的至阳之力相互呼应,化作一道金色与黑色交织的光柱,直冲茶神虚影的核心。
李承道趁机冲向孙婆,桃木剑带着破风之声,直指她的心脏。“孙婆,你残害生灵,修炼邪术,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孙婆慌忙用青铜法杖抵挡,法杖与桃木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她体内的噬魂蛊虫感受到主人的危机,纷纷冲出体外,扑向李承道。李承道早有防备,掏出金花茶炮制的符纸,掷向蛊虫,符纸燃烧,将蛊虫尽数焚烧殆尽。
“不!我的蛊虫!”孙婆心神俱裂,防御出现破绽。李承道抓住机会,桃木剑猛地刺入她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孙婆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的桃木剑,身体缓缓倒下,临死前还在嘶吼:“茶神不会放过你们的……”
孙婆一死,茶神虚影失去了操控,怨气开始消散。林婉儿趁机催动体内的金蕊血露之力,金色光柱再次爆发,击穿了茶神虚影的核心。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形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洞穴中。
洞穴中的阴煞之气随之退散,被锁在石壁上的村民们眉心的黑点渐渐消失,恢复了神智。赵阳连忙上前解开村民的锁链,将金花茶泡制的茶汤分给他们饮用,帮助他们驱散体内残留的蛊毒。
林婉儿浑身脱力,瘫倒在地,体内的阴煞在金蕊血露的净化下,渐渐平息,不再躁动。李承道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查看她的伤势:“婉儿,你没事吧?”
林婉儿虚弱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师父,为什么我的精血能催动金蕊血露?为什么我体内的阴煞能与茶神虚影共鸣?”
李承道望着她,眼神复杂,欲言又止。赵阳收拾好行囊,走到二人身边,轻声道:“师娘,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你都是我们的师娘。现在邪祟已除,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吧。”
三人搀扶着受伤的村民,缓缓走出洞穴。月光下,聚阴崖上的金花茶迎着夜风盛开,泛着淡淡的金光,仿佛在庆祝这场正邪之战的胜利。而林婉儿体内的秘密,以及百年前祭祀的真相,即将在最后一章揭开。
第五章 金蕊长青,轮回秘辛
晨光穿透苍梧山的雾气,洒在金茶村的青石板路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寒。洞穴中的村民尽数获救,陈阿贵体内的噬魂蛊被金花茶粉末彻底清除,醒来后抱着失而复得的父亲,哭得撕心裂肺。钱老鬼带领村民清理着村中残留的阴煞痕迹,将李承道赠予的金花茶种子撒在村口的土地上,虔诚地躬身祭拜。
百草堂的院落里,林婉儿坐在石凳上,指尖轻抚着掌心的疤痕——那是昨夜咬破指尖催动金蕊血露时留下的。体内的阴煞已被净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和的暖意,与腰间锦囊中的金花茶气息相互呼应。李承道坐在对面,手中摩挲着那本拼凑完整的镇邪古籍,眼神深邃。
“师父,该告诉我真相了。”林婉儿抬头,目光坚定,“为什么我的精血能催动金蕊血露?为什么我与茶神虚影有着莫名的共鸣?”
李承道叹了口气,将古籍推到她面前,翻开记载着百年祭祀的一页:“你并非寻常人家的孩子。百年前,被用来祭祀茶神的少女,名叫林晚卿,是当时村里最懂金花茶习性的药女。她不愿成为祭品,却为了保护村民,最终选择牺牲自己。而你,正是她的转世。”
林婉儿浑身一震,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少女在祭坛上流泪,手中紧握着金花茶花瓣;村民们跪拜在地,口中念念有词;聚阴崖下,怨气凝结成虚影……这些画面陌生又熟悉,让她心口阵阵发痛。
“你体内的阴煞,便是晚卿姑娘当年的怨气所化。”李承道继续说道,“她心怀不甘,却又不忍伤害村民,怨气便凝结在魂魄中,随着轮回转世,成了你体内的阴煞。而金花茶的至阳金气,既能镇压阴煞,又能与你的魂魄产生共鸣,这便是你能催动金蕊血露的原因。”
赵阳站在一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师娘的命格与金花茶早已绑定,难怪孙婆会盯上你。”
李承道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当年我追寻噬魂蛊的踪迹,并非只是为了除邪。杀害我同门的邪士,正是孙婆的师父。他当年也觊觎金花茶的至阳之力,却被晚卿姑娘的魂魄所阻,最终怀恨在心,修炼噬魂蛊报复。我找到你时,你正因体内阴煞发作昏迷在山林中,我收你为徒,既是为了传承道法,也是为了守护晚卿姑娘的转世,弥补当年的遗憾。”
真相如潮水般涌来,林婉儿却异常平静。她起身走到院落中的金花茶幼苗前,阳光洒在叶片上,泛着莹润的光泽。“晚卿姑娘的心愿,是守护村民,守护金花茶。”她轻声道,“如今邪祟已除,我会完成她未尽的心愿。”
钱老鬼突然走进院落,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玉盒:“王道长,这是先祖留下的金花茶核心,当年为了镇压茶神虚影,将其藏在祭坛之下,如今物归原主。”玉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通体金黄的花蕊,正是金花茶的核心,散发着淡淡的至阳气息。
林婉儿接过玉盒,将花蕊凑近鼻尖轻嗅,一股清苦的香气涌入鼻腔,脑海中的破碎画面瞬间清晰。她仿佛看到晚卿姑娘微笑着向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喧闹声。赵阳出去查看,很快回来禀报:“师父,师娘,是钱老板带着药材商队来了!他说要将金茶村的金花茶销往全国各地,让更多人知晓这味药材的价值。”
众人来到村口,只见钱多多穿着体面的绸缎马褂,正指挥着手下搬运金花茶干货。他看到李承道师徒,连忙上前拱手:“王道长,林姑娘,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如今金茶村重获新生,我愿为金花茶的推广尽一份力,也算弥补当年的过错。”
李承道点了点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能迷途知返,便是好事。”
林婉儿将玉盒中的金花茶核心交给钱老鬼:“村长,这枚核心蕴含着最纯粹的至阳金气,你将它埋在村口的土地里,能滋养金花茶生长,守护村子平安。日后村民们种植金花茶,既要善用其药性治病救人,也要谨记不可过度采摘,保持生态平衡。”
钱老鬼郑重地接过玉盒,带领村民在村口挖了一个深坑,将金花茶核心埋入地下。当泥土覆盖的那一刻,周围的金花茶幼苗突然抽出新芽,叶片愈发翠绿,仿佛得到了滋养。
几日后,李承道师徒三人准备离开金茶村。村民们自发地站在村口送别,手中捧着自家种植的金花茶,塞到三人手中。陈阿贵牵着父亲的手,深深鞠躬:“道长,林姑娘,多谢你们救了我们全家,救了整个村子。”
林婉儿望着漫山遍野的金花茶,眼中满是不舍:“我们还会回来的。”
三人牵着马,沿着青石板路缓缓离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赵阳忍不住回头,只见金茶村被金花茶的金黄与山林的翠绿环绕,锁魂雾彻底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茶香与泥土的气息。
“师父,师娘,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赵阳问道。
李承道抬头望向远方的山峦,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孙婆的师父虽已去世,但噬魂蛊的余孽尚未清除。我们还要继续追查,守护更多的人。”
林婉儿握紧腰间的金花茶锦囊,感受着其中的暖意:“无论前路有多少危险,我都会与师父、师弟并肩作战。”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深处。而在他们身后,金茶村的金花茶迎着阳光盛开,愈发繁盛。村口的石碑上,刻着新的铭文:“金蕊长青,医者仁心;轮回有度,邪不胜正。”
远处的山林中,一双隐藏在树后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离去,手中握着一枚泛着黑气的噬魂蛊虫卵。一道阴恻恻的低语在林间回荡:“李承道,林婉儿,这场游戏还没结束……”
阳光穿透树叶,将虫卵的影子拉长,预示着一场新的正邪较量,即将在远方拉开序幕。而金花茶的至阳之力,将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传承着医者仁心的正道,在岁月长河中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