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谷的雾气比灵雾林更稠，却少了几分浑浊的死气，多了股清冽的灵气——那些泛着淡青色的雾团不是普通水汽，而是灵气凝结到近乎实质的模样，飘到指尖会化作微凉的液珠，滴在地上能瞬间催生出大片的灵草。
越冥焰牵着夭夭的手走在雾中，玄色长袍的下摆扫过草叶，连半点声响都没留下，只有两人脚下的“蹑云步”踏在灵气雾上，漾开一圈圈浅淡的涟漪。
“这里的灵气浓度，是银河宇宙的百倍不止。”夭夭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灵气顺着口鼻涌入体内，连护心玉都跟着微微发烫，“难怪老祖说静心谷是无忧界少有的‘修炼秘境’，比起灵雾林都要强上太多，就是这雾气也太浓了，五米外都看不清东西。”
越冥焰抬手帮她拨开眼前的一团浓雾，指尖泛着极淡的本源之力——那力量刚接触到雾气，周围的灵气就像被无形的手推开，让出一条清晰的小径。“小心些，灵气浓的地方，猛兽也更厉害。”他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雾中隐约的树影，“刚才灵觉扫到，三公里外有头‘雾纹豹’，混沌境初期，正盯着我们。”
雾纹豹是很常见的一种猛兽，他们这段时间已经见过不下数十只了。
夭夭刚想运转魂力戒备，就见越冥焰轻轻摇头。他松开夭夭的手，身形一晃，竟化作一道淡金色的虚影融入浓雾——没有魂力波动，没有破空声，连周围的灵气都没泛起丝毫紊乱。
下一秒，三公里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噗”声，像气泡破裂，紧接着，一头浑身布满银纹的豹子尸体从雾中坠落，脖颈处有个细小的血洞，鲜血刚流出来就被周围的灵气雾化，连半点血腥味都没留下。
越冥焰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夭夭身边，指尖连血迹都没有：“混沌境初期的猛兽，本源之力够压制。我们要去的地方在谷心，得尽量安静，别引来旁支的注意。”
夭夭看着他干净的指尖，忍不住笑：“大哥哥，你现在出手越来越‘悄无声息’了，刚才我都没察觉到你的本源之力波动。”
“本源境的力量，本就可以融入天地。”越冥焰帮她理了理被雾气沾湿的刘海，眼神里带着点温柔的考量，“我故意收敛了九成力量，伪装成混沌境中期——要是一开始就暴露本源境，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旁支那些老家伙，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了，而且已经开始准备对付他们了。
想把他做成傀儡？那也要看这些老东西的命够不够硬！
两人继续往谷心走，沿途遇到的猛兽越来越多：有体长三丈的“灵甲熊”，皮毛能抵御混沌境初期的攻击，越冥焰只是指尖一点，本源之力化作细针穿透熊甲，熊连闷哼都没发出就倒在地上；有擅长隐匿的“雾隐蛇”，藏在灵气雾中偷袭，越冥焰早用灵觉锁定它的轨迹，随手一握，蛇身就被无形的力量绞碎，连蛇骨都化作了灵气的一部分。
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半点声响，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雾中的尘埃。
夭夭跟在他身边，看着那些曾经能让神王境修士头疼的猛兽一个个悄无声息陨落，心里既安心又震撼——这就是本源境的力量吗？不需要惊天动地的招式，只凭“心之所至”，就能掌控生死。
可他们没注意到，在静心谷外围的一座隐蔽山洞里，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正对着满地的兽骨抓狂。
老者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布满皱纹，唯独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手里攥着一块刻满划痕的兽骨，嘴里念念有词：“不对……不对！这三天混沌境初期的猛兽死了三十七头，混沌境中期的也死了九头！怎么会这么多？”
这老者就是隐居在静心谷的“罗老怪”，混沌境巅峰的散修，性格孤僻又神经质，一辈子最爱的事就是记录谷里的猛兽数量，连每头兽的“作息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盯着兽骨上的划痕，手指不停颤抖：“往年这个时候，每月顶多死五头！现在三天就死了四十六头，还全是混沌境的！肯定有人在故意猎杀！”
他猛地站起身，冲到山洞门口，释放出混沌境巅峰的灵觉扫向谷内——可扫了半天，只感应到两股较弱的气息：一股是越冥焰伪装的混沌境中期，一股是夭夭伪装的混沌境初期。
“就这两个小家伙？能杀这么多混沌境猛兽？”罗老怪皱着眉，眼神里满是怀疑，“不对……混沌境中期杀混沌境初期还说得过去，可混沌境中期的猛兽，没那么容易死！这小子肯定在隐瞒实力！”
罗老怪的神经质又上来了，他摸着下巴的胡茬，来回踱步：“隐瞒实力……为什么要隐瞒？难道是冥家旁支的人？想在静心谷练手？不对，旁支的人都眼高于顶，不会看得上这些猛兽……难道是主脉的？或者是外界来的？”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的“好奇”慢慢变成了贪婪：“不管是谁，能悄无声息杀这么多混沌境猛兽，身上肯定有宝贝！要是我能把他抓过来，搜出宝贝，说不定能突破到本源境！”
罗老怪做了一辈子散修，最擅长的就是偷袭。他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像幽灵一样融入静心谷的雾气，朝着越冥焰和夭夭的方向摸去。他算准了路线，选了一处灵气最浓的峡谷埋伏——那里雾气重，能掩盖他的气息，而且峡谷两侧是峭壁，只要他出手封住退路，对方插翅难飞。
没过多久，越冥焰和夭夭的身影就出现在峡谷口。罗老怪屏住呼吸，看着越冥焰牵着夭夭的手，慢悠悠地走进峡谷，心里冷笑：“小子，好身手啊！”
就在两人走到峡谷中央时，罗老怪突然从峭壁后跳出来，混沌境巅峰的魂力像潮水一样涌向两人，双手凝聚出两把黑色的“魂刃”，直劈越冥焰的头颅：“小子，把你隐瞒的实力和宝贝交出来，我还能留你全尸！”
夭夭下意识想释放魂力护盾，却被越冥焰轻轻按住肩膀。越冥焰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抬眼看向罗老怪，眼神里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带着点淡淡的嘲讽：“混沌境巅峰，就这点本事？”
罗老怪见他不躲，以为他吓傻了，魂刃劈得更狠：“死到临头还嘴硬！给我死！”
可就在魂刃离越冥焰的头顶只有半尺时，罗老怪突然感觉浑身一僵——一股无形的力量像枷锁一样锁住了他的身体，连魂力都无法运转。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正在慢慢化作灵气，魂刃也开始消散，而越冥焰只是抬手对着他虚握了一下。
“你……你到底是什么境界？”罗老怪的声音开始发颤，瞳孔放大到极致，看着越冥焰年轻的脸，心里第一次生出了恐惧，“混沌境后期？不对……混沌境后期没有这么强的力量……你是……本源境？！”
怎么可能！如此年轻的本源境！这不可能！
这小子是个怪物吗！
越冥焰没回答，只是手指微微用力。
“噗”的一声，罗老怪的身体瞬间被本源之力碾碎，连魂体都没来得及逃出来，就化作了漫天灵气。只有他临死前那声带着不可思议的“不可能”，还在峡谷里回荡了一瞬，就被雾气吞没。
夭夭看着空荡荡的峡谷，轻声问：“大哥哥，他刚才说的‘本源境’，会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放心，我用本源之力隔绝了声音。”越冥焰走到她身边，重新牵起她的手，“不过这罗老怪倒是提醒了我——混沌境巅峰的散修，说不定知道些旁支的事。可惜他死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