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树叶,簌簌声里裹着灵草的清香,可围坐在灵树下的众人,却没半分赏景的心思。
石桌上摊着冥天绝刚送来的无忧界地图,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界域标记,越冥焰的手指正停在“界门检测区”的位置,眉头拧得能夹碎灵果核。
“不行,不能带随身宇宙。”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落在夭夭脸上,语气却软了几分,“无忧界的情况尚不明了,你带着银河宇宙过去,万一被查出你不是无忧界的人——他们连冥月私通外界的男人都要下咒,要是知道你掌控着一个新宇宙,只会更警惕,甚至直接动手。”
“最关键的是,如果你真的真遇到危险,你既要护着自己,又要顾着宇宙,分心之下容易出事。”
夭夭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划着地图上的“冥氏主脉区域”,抬眼时眼底没有半分犹豫:“大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银河宇宙不能不带。”她伸手按住胸口的护心玉,玉面泛起淡淡的绿光,映出银河宇宙的微缩虚影——里面的星辰还在缓缓转动,灵树的根系扎在本源核心处,“我和银河宇宙是共生的,要是我真的在无忧界出事,宇宙会跟着崩解,里面的生灵……”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我不能拿他们的命赌。再者,我是冥天绝的女儿,身上流着无忧界冥家的血,无忧界的入口处就算真的有什么检测阵,只会认我是‘冥氏旁支后裔’,不会怀疑我是宇宙之主。”
她拿起一支灵笔,在地图上圈出一个不起眼的小标记,“爹刚才说,这里是‘旁支探亲通道’,检测没那么严,我伪装成去寻亲的修士,再把宇宙气息压到最低,肯定能混进去。”
越冥焰还想反驳,萧励赢却先开了口:“大师兄,我觉得夭夭说得有道理。你是关心则乱了,宇宙跟她绑在一起,确实不能分开。她现在是银河宇宙之主,做事有分寸,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冲动了。”其余几人都点头,他们也知道越冥焰有点太紧张了。
“你们……”越冥焰看着众人,又看向夭夭,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他不是不信夭夭的能力,只是一想到无忧界那些森严的规矩、对“外界”的敌意,还有腐骨当年留下的隐患,就忍不住心慌——他怕自己护不住她,怕那个充满未知的界域,会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人。
夭夭看出了他的焦虑,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指节:“大哥哥,我不是鲁莽。我已经想好了计划:我们先从旁支通道进去,找到当年冥月的下落,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要下咒,还有腐骨有没有跟无忧界的人勾结。要是遇到危险,你我都是混沌境,打不过还能跑,爹和哥哥们在无忧界外的星河中设定一个银河宇宙的传送阵接应我们,不会有事的。”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而且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需要你护在身后、偷藏灵果的小丫头了。我是银河宇宙之主,该我担的责任,我不会躲。扞卫家园,不光是你们的事,也是我的事。”
越冥焰看着她清亮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怯懦,只有属于成年人的沉稳和自信——转眼间,她真的长大了,已经能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面对风雨了。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松了手,只是语气依旧带着叮嘱:“好,我答应你带宇宙,但你必须答应我,凡事跟我商量,不能单独行动。”
“我答应你!”夭夭立刻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像小时候拿到灵果那样开心。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冥天绝提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寒银霜跟在他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袍。
“都商量好了?”冥天绝把木盒放在石桌上,打开后里面是两块泛着银光的玉佩,“这是冥家旁支的身份玉佩,当年我离开时偷偷带出来的,你戴上它,界门的检测阵会把你认成‘冥氏旁支的探亲修士’,不会起疑。这两块是我当初留给自己跟霜儿用的,是想着尽量有时间,回去看看我的父母……”
寒银霜把长袍递给夭夭:“这是我按无忧界的服饰做的,淡蓝色是旁支的颜色,别穿你平时的绿裙子,太惹眼。还有这里面缝了灵草,能压制你身上的生命气息,更像无忧界的人。”
夭夭接过玉佩和长袍,心里暖暖的——父亲母亲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她拿起玉佩戴在脖子上,刚碰到皮肤,玉佩就发出淡淡的银光,与她体内的魂力产生了共鸣。“爹,无忧界里面的情况,你再跟我说说吧。”
冥天绝坐在石凳上,指着地图开始详细讲解:“无忧界分主脉和旁支,主脉住的是掌控界域的长老和嫡系,旁支大多住在界域边缘,负责种植灵草和看守通道。冥月当年是旁支的侍女,应该住在旁支的‘月谷’区域。你进去后先别急着去主脉,那里的长老警惕性太高,尤其是大长老,当年就是他把我赶出无忧界的,要是被他认出,肯定会动手。”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无忧界的人都修魂力,看不起修元素力的修士,你和冥焰进去后,别用雷灵力、生命之力这些,只用魂力,免得被人怀疑。”
“我记住了!”夭夭认真地点头,把父亲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越冥焰看着地图,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冥天绝:“师父,夭夭说她和我的生命线绑在一起十五年,我身上也有无忧界的魂力印记,是不是真的?”
冥天绝点头,眼神里带着些感慨:“当年夭夭刚出生就遭人迫害,生命线受损,我没办法,只能用冥家的‘血脉连魂术’,把她的生命线和你的绑在一起,让你的魂力滋养她。这十五年下来,你的身上确实沾了她的魂力印记,也算是半个‘冥家血脉’,跟她一起进去,不会被检测阵当成‘外人’。”
越冥焰松了口气——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跟夭夭一起进去,不用怕被界门拦下了。
他也没有想到,当年为了救夭夭才绑在一起的生命线,如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用处。
旁边的哥哥们也没闲着,纷纷将自己压箱底的一些好东西取出来,集中归置到了一个空间戒指里,然后让夭夭收入空间。这些东西从武器,到药品,到丹药,种类齐全,品质上乘,都是他们特地为她攒着的。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看着哥哥们递过来的东西,夭夭心里暖暖的——她不是一个人去冒险,身后有这么多人在支持她、保护她。她眼眶有点红,却还是笑着说:“谢谢哥哥们,你们放心,我和大哥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萧励赢拍了拍她的肩:“我们当然放心,你现在可是宇宙之主,比我们都厉害!不过要是真遇到事,记得传讯回来,我们马上过去帮忙!”
第二天一早,夭夭换上淡蓝色的长袍,戴上冥家旁支的玉佩,将银河宇宙缩小后藏在护心玉里。越冥焰也换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袍,两人站在青杨草原的传送阵前,跟众人告别。
传送阵亮起金光,将两人的身影笼罩。随着光芒越来越亮,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传送阵中,朝着遥远的无忧界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