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顺着腐骨残留的气息,朝着他的宇宙飞去。刚靠近宇宙壁,一股浓郁的死气就扑面而来——不是空间的冰冷,而是那种生命被彻底抽干的腐朽味道,让人忍不住皱眉。
越冥焰用混沌之力打开一道裂缝,八人缓缓走入其中,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全部都惊呆了。
这完全就是一个濒临崩溃的星球,天空是暗红色的,像被血染红的布,没有太阳,也没有星辰,只有几颗早已熄灭的星球在虚空中漂浮。他们落在最近的另外一颗星球上,脚下的土地是黑色的,踩上去像踩在枯骨上一样发出“咔嚓”的声响。稍微用点力,还会冒起一片的黑灰。
低头一看,地面上竟然堆积着齐腰深的枯骨——有人类的、有兽类的、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异族骸骨,密密麻麻地铺在地上,连路都看不见。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颇霖瑄的声音有些发颤,他释放出净化之力,却发现这些枯骨上附着着浓郁的黑色魂力,根本无法净化,“这些人的寿命……好像被抽走了。”
夭夭蹲下身,捡起一根细小的骸骨——看起来像是个孩童的手臂骨,骨头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纹,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痛苦魂息。她闭上眼睛,用护心玉的魂力感知着周围,无数道细碎的声音涌入脑海:“好疼……我的寿命……”
“为什么要抽走我的命……”
“我想回家……”
这些都是死去生灵的残魂,因为痛苦而无法消散,只能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徘徊。
“是腐骨干的。”越冥焰的声音带着寒意,他指着不远处一座黑色的宫殿,宫殿的墙壁是用骸骨堆砌而成的,门口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噬魂殿”,“他应该是在这里抽离整个宇宙的寿命,用来维持自己的混沌境巅峰实力,还有压制诅咒的痛苦。”
八人走进噬魂殿,里面的景象更惨——大殿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池子,池子里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正是“魂髓液”,抽离寿命后残留的废料。池子周围绑着无数根锁链,锁链上还挂着一些未完全腐烂的骸骨,显然是刚被抽完寿命不久。
“太残忍了。”萧励赢握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愤怒,“他为了自己,竟然杀了整个宇宙的生灵!这些人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世楠咬着牙:“难怪他的宇宙里一点生命气息都没有,原来都被他害死了!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他们刚刚让那个腐骨死得太便宜了。
夭夭站在池子边,眼神变得幽森晦暗。她用护心玉的魂力轻轻拂过池子,淡绿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大殿,那些徘徊的残魂在光芒中慢慢平静下来,化作点点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安息吧,”她轻声说,“腐骨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们了。”
就在这时,整个宇宙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星球表面出现巨大的裂缝,黑色的土地开始崩塌,噬魂殿的墙壁也在慢慢碎裂。
“不好,这个宇宙没有了腐骨的魂力支撑,要崩溃了!”连城珝喊道,“我们赶紧走!”
八人赶紧冲出噬魂殿,朝着宇宙壁的裂缝飞去。身后的宇宙在他们离开之后,逐渐开始崩塌,暗红色的天空、黑色的土地、堆积如山的骸骨,还有那座残忍的噬魂殿,一点点地被空间裂缝吞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毁灭。
回到黑风乱流带,八人都沉默着。
刚才的景象太惨了,那些死去的生灵、痛苦的残魂,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心里。
夭夭擦了擦眼泪,轻声说:“以后,我们一定要保护好银河宇宙,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自己的家乡。”
宇宙之主一旦身亡,他所打造的宇宙就会灭亡,找不到出路的生灵就会死的。
夭夭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龙国人身上。
腐骨宇宙的崩解比想象中更快。黑风乱流带的紫色风暴还没平息,那片曾被腐骨掌控的星域就像被撕碎的破布——暗红色的天穹裂开数万里长的口子,露出里面漆黑的空间深渊,原本黑色的大地开始“流脓”,浑浊的魂髓液顺着裂缝往下淌,在虚空中凝结成一串串恶心的黑色液珠。
堆积如山的骸骨被乱流卷得漫天飞舞,有的骸骨还挂着未腐烂的布条,在风中发出“哗啦”的声响,像在哭诉最后的痛苦。
“这地方……比黑风乱流还渗人。”陆世楠捂着鼻子,眉头皱成一团——空气中的死气越来越浓,几乎浓得像实质,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疼,众人的武器都似乎在微微震动,像是在抗拒这股污秽气息。
萧励赢展开防御本源,淡金色的屏障将八人罩住:“别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死气里有噬魂毒素,沾到会腐蚀魂力。”
他们刚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下,就看见远处的星空乱流中就传来阵阵破空声——十几道流光朝着腐骨宇宙飞来,正是闻风而来的“捡漏”宇宙之主。为首的是个浑身裹着暗色铠甲的壮汉,正是铁石宇宙之主铁石,他眼睛盯着虚空中漂浮的一块本源残片,语气急切:“腐骨这老东西虽然不是东西,但本源残片可是好东西!谁抢到算谁的!”
说着,他就伸手去抓那块残片,可手指刚碰到残片,周围突然冒出无数道黑色的怨气,像毒蛇一样缠上他的手臂。“啊!”铁石惨叫一声,只见他的金属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黑色的锈迹顺着手臂往上爬,“这是什么鬼东西?!”
“蠢货!”虎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提着兽骨刀冲过来,一刀劈断缠在铁石手臂上的怨气,“没看见这里全是亡魂的怨气从宇宙里四溢而出吗?腐骨杀了整个宇宙的人,怨气早成精了,你也敢乱碰?”
晶老也赶了过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透明的晶珠,珠子一碰到空气就发出“滋滋”的声响:“这死气里还有噬魂毒素,吸入三息就能让神王境的魂息紊乱,赶紧退远点!”
其他宇宙之主见状,纷纷停下脚步,原本的贪心瞬间被恐惧取代。有的往后退了数里,有的干脆放出防御罩,没人再敢靠近腐骨宇宙半步——这片崩解的星域,哪里是什么“宝库”,分明是座吃人的坟墓。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沙沙”声传来——从堆积的骸骨堆里,慢慢飘起无数道半透明的影子,正是腐骨宇宙的亡魂。他们的魂体单薄,像随时会被风吹散,有的是孩童模样,有的是老人形态,还有些异族亡魂长着犄角或翅膀,却都一样瑟瑟发抖。
当夭夭身上的淡绿色生命气息飘过时,所有亡魂突然像被磁石吸引一样,齐刷刷朝着她的方向飘来,“扑通”一声跪伏在虚空中,形成一片黑压压的“魂海”。
“大人!救救我们!”一个孩童亡魂声音带着哭腔,魂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闪烁,“我们不想随着宇宙一起化为尘埃!您身上的气息好温暖,求您让我们去您的宇宙,我们愿意受罚,只要能有轮回的机会!”
“是啊大人!”一个老人亡魂也跟着哀求,“腐骨逼我们做事,我们要是不照做,他就抽我们的寿命!我们都是被逼的,从没主动害过人啊!”
无数道哀求声汇聚在一起,像潮水一样涌向夭夭,连周围的死气都被这股哭求声冲得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