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静海寺外的空地，入目是满地的尸体。
他心头猛地一沉，快步上前问道：“小陶，小丑！怎么回事？”
小丑正蹲在地上给陶仪森包扎伤口，听见声音抬头见是李昂，沉声道：“九条那个鸟人想逃，小陶拦他时受了点伤。”
“兄弟们伤亡如何？”李昂指着遍地尸骸，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
此刻站着的都是烛龙队的人，战况胜负已分，他最担心的是折损太重。
小丑叹口气道：“这批人很强，人数是我们的三倍，兄弟们几乎是以命换命的打法，重伤的兄弟就有十几个。”
“他妈的，谁能想到这破庙里居然藏了一百多脚盆鸡进化者，是我轻敌了！”陶仪森说着，狠狠一拳砸在冻硬的地面上。
李昂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抬脚向寺内走去。
“昂哥，九条跑了，还有二十多号人乘直升机溜的，我们人手不够，没拦住。”陶仪森急忙汇报。
李昂闻言，立即从指环内取出加密通讯器，调出预设的空军加密频道。
他按下发射键：“我是李昂，接空军杨红司令。”
通讯器那头传来电流声，片刻后响起杨红的回应：“司令，我是杨红。”
“命令空军战备值班部队立即升空，对一架自南京方向起飞、疑似向济州岛空域逃窜的未知型号直升机，实施全域搜捕。发现目标后，无需请示，直接击落，行动结果即时通报给我。”
杨红立即应道：“是！”
李昂收起通讯器后，继续往寺内走去。
脚下的积雪已被鲜血浸透，踩上去发出黏腻的声响。
沿途尸体横七竖八，死状惨烈。
原本朱红的围墙坍塌了大半，寺门早已在混战中不知所踪，只剩两个残破的门柱歪斜地立在那里。
步入寺内，尸身更密，显然烛龙队是从外围强攻，对方则依托寺庙建筑死守。
这场仗打得短暂却异常惨烈。
烛龙队员几乎人人带伤，十几个重伤员昏迷不醒，被同伴用门板临时搭成的担架抬着，往室内转移。
见李昂进来，众人纷纷抬头，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依旧忙着给同伴包扎。
李昂站在殿门口看了片刻，转身撕开空间离去。
几分钟后，他带着段恒和几名挎着医药箱的随队医生折返回来。
众人望见段恒后，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呼喊：“昂哥！”
李昂扭头，看见程子豪快步跑来，眼眶通红。
“子豪！”他心中一喜，快步迎上去。
“昂哥，是我没用，为救我，连累这么多兄弟受伤。”程子豪声音哽咽道。
李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胡思乱想，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见外了。”
正说着，崔刚带着一队人匆匆赶来，看到这里的惨状后，脸色骤变，自责道：“昂哥，是我的失误，没提前侦查部署。”
李昂摇摇头，目光扫过那些或坐或躺的队员，叹口气道：“我也有责任，这些日子我们太顺了，难免松懈小瞧了敌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救人吧。”
“将军，队长，咱们当兵的，哪有打仗不死人的？”一个脸上烧伤大半的汉子咧嘴说道。
他伸手撕下脸上被烧伤的死皮，动作粗粝却透着股悍劲。
李昂认得他，叫葛全，南部战区特战旅出身，长期潜伏东南亚搞侦查，是个敢打敢拼的硬茬。
李昂被他逗得勾了勾嘴角，笑到：“是我们着相了。你们放心，跑掉的那些，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跟过来的陶仪森，严肃道：“昂哥，那九条不是一般角色，恐怕是三异能进化者。他不光能变成夜枭，还能操弄人心，更难对付的是他不知道有几具分身，找不到本体，根本杀不死他。”
李昂冷笑道：“要是真杀不死，他跑什么？他分身多，那就多杀几次。”
得到段恒确认所有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后，李昂在这里没有多待，立即又赶回了地下长城。
此时这里已被青龙旅彻底掌控。
基层士兵们早对这种不见天日的困守，憋了一肚子火，加上雷光宇的劝说，以及李昂名正言顺的职务摆在那里，军心很快便稳住了。
而吴磊带来的那些亲信，被士兵们倒戈一击，全部逮捕集中关押起来。
“司令，这里不少人的心理状态，比金陵城里还要差。”万豪上前低声汇报道。
李昂望着生活区内被甄别出来的数万军民，轻轻叹了口气。
按九条青玄的说法，他只是把人心里最深处的情绪无限放大。
内心强大者，如廖佳、许江那些将士，反倒更显坚韧。
而心理脆弱者，像主动跟着吴磊躲进来的，几乎都被绝望、恐惧、怯懦、焦虑这些负面情绪压垮了，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
那些有野心、贪婪、暴虐者，却都留在了金陵。
他也没什么好法子解决这种心病，只能等王语处理完金陵的事，再让她过来试试。
在里面转了一圈，李昂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到入口，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停下脚步问道：“万豪，你去联系齐源，问问郭破浪那部电影拍完了没有，要是弄好了，让他立马送过来。”
“好嘞！”万豪应着，转身就去联系他老丈人。
没过几分钟，一名队员跑来道：“昂哥，杨司令的紧急呼叫。”
接通后，杨红的声音急促道：“将军，空军已经把那架敌机击落了，但上面的人提前跳机了，要不要派地面部队过去？”
李昂立即道：“不用，把坐标发过来，我亲自过去。”
李昂看着传过来的坐标，发现就在姑苏盐市海边。他不再耽搁，撕开空间，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几分钟后，他已站在事发地附近。
远处燃烧的直升机残骸还在冒着滚滚黑烟，火舌舔舐着断裂的机身，发出噼啪的声响，除了已经死掉的驾驶员，不见任何人影。
李昂展开魔茧飞上半空，目光扫过下方的滩涂，很快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只见下方结冰的海面上，十几人被一人追的狼奔豕突，在他们的背后，留下十几个残缺不全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