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的和真的一样吗,现在怎么解释?”
赵局长亲自对告密者进行询问。
现在,这位告密者已经成了阶下囚,而且绑的结结实实。他让赵局长到了极为难堪的境地,但是既然抓了人,就要敢于逆风而上,绝对不可以认错,这是保卫局所以存在的宗旨。
“我没有撒谎,句句属实。”
一连弄了几个小时,赵局长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就是他要割席蜀咸军,因此把结伴春游改成了结伴出逃,而且是拖枪逃跑,以此邀功。
他看着他一脸热切表功的表情,内心道:
“我的这个位置,应该让你来做,那才是真正的出类拔萃呢!”
“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假话任凭处置,千刀万剐也认了!”
“好,那么你就好好写一下这个事情的经过吧,越详细越好。”
他吩咐人给他泡上上好的尧王山茶叶,准备了酒菜,备好文房四宝,让他自己慢慢写就是。
然后,他回到办公室,翻阅着那一百多人的交代材料,不由得苦笑起来:
“看来,我是真的不胜任这个职务了,能人太多了,本领在我之上啊!”
他走过关押广朋的房间,向里看了看,他正睡得打鼾呢,而且鼾声是震天的响,一点点没有担心的样子。
他可不敢当面接触他,别说现在没有特任何理由扣着他,就是有理由,他当年那一次“拆零件”的事情已经名闻全军,那还只是抓了他的哥哥,这一次要是当面接触,他还不拆了自己的四肢啊!
看着他身上带有血迹的毛衣,前怀处已经有了几个不大的小洞口,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老子就是不干这个局长,也不会让你安稳下去, 就是要让你活的生不如死,!”
他没有顾及广朋的病体,也没有想到即将开始的抗击东倭,想到的只是一点:
“保卫局的面子绝对不可以丢!”
他又想起拒绝直接表态的于军长,还有冠冕堂皇的老任,是他们把自己弄到了上不来下不去的境地,心想:
“你们也别想着做什么好人,我不舒服 你们也不要想舒服!”
宗司令与任先生几乎同时收到了赵局长送来的材料,引发了他们的极度重视。
面对军中接连出现的乱子,宗司令也是一样的疑惑,于是,他放下一切其他工作,仔细的阅读完了这些材料,然后带着这些材料去找老任商议。
老任也刚好要出门找宗司令,见面的第一句话几乎同时说出来,就是:
“乱弹琴嘛!”
回到总部办公室,给宗司令冲上茶水后,老任才坐下点上烟,他对宗司令说:
“这是怎么了,部队上总是出事,而且出的莫名其妙。”
“我看了材料,可以明确的说,绝对不是部队出事,而是有些人的脑壳里头出了问题。”
“我看,是有些人对郭总执委的认识程度还不够,需要进一步肃清余毒,进行深刻揭露,不然还会出问题,甚至会出现更大的问题。”
“我的看法,还是就事论事,不应该再搞下去了。赵局长弄来的这些东西,只有与一个人承认,而且还是那个告密者自己的承认,其他人,包括言司令和石副军长也是一概不承认,尤其是那些师团级干部,都表示就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这恐怕不是偶然的吧。”
“可是,无风不起浪,这些事都与蜀咸军有直接关系,不是偶然的。”
“现在是没有风,也没有水。言司令和石副军长都是重病在身,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河,而且所有人都是连自己的配枪都没有发下去,怎么可能逃跑,还什么拖枪啊?”
两人的意见相左,一下子陷入了沉闷。
田总早就已经不再介入大事讨论,也就是踏踏实实的在总部学习军事知识,眼看二人逗陷入了沉默,道:
“我看哪,咱们就不要争论了,也没有必要伤和气。但是这是影响全军团结的大事,必须早点结束为好。现在,学校的一切工作都已经停止了,这也不是个事嘛。是不是请德高望重的吴老做一下调查好一些啊?他学问渊博,而且处事公正,更重要的在于,他与蜀咸军和兰芷军都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你们看怎么样?”
“好吧,我同意,旁观者清嘛。”宗司令率先表态。
“也好,我们都要尊重吴老的调查意见,他肯定会顾大局的。”
年近六旬的吴老接受了任务,想不到的是,不到十天,他就完成了一切复查,迅速的来到了总部反映情况。
总部的所有人员,都来参加了这一次会议。
吴老坐下,喝了一口茶,然后开始说自己带人调查的情况 。
“经过与当事人与相关人员的独立调查,可以确认的是,现在已经完全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非常简单,那就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下面回答大家的疑点。”
“言广朋是不是对郭总执委有非常深的感情,要带他出逃?”
“第一,言广朋刚刚经历两次吐血,身体非常虚弱,没有拐杖的话,十里地都走不了。第二,他对郭总执委的感情,就是因为他是组织派来的,而他对组织的感情非常深,二人没有个人交情。第三,郭总执委住在总部的附近,与医院有三十多里地,而他自从第三次走出沼泽地之后 ,一次也没有来过总部驻地,也没有见过郭总执委本人过。你说,你的话成立不?”
众人一阵酝酿,点头称是。
“言广朋拖枪逃跑应该是真的吧?”
“这根本不是问题。第一,他虽然是教官兼学员,但是,众所周知,除了保卫处人员外,学校的任何人都没有配枪。第二 ,那个那个告密者说,他们要带着警卫员的枪出去 。可是,从离开沼泽地之后,警卫员就与身边首长分别了,言广朋和石副军长等等等等所有人员的警卫员,都在五十里地以外的农场劳动学习,根本就没有再与他们见过面,怎么可能带他们的枪?所以,逃跑补课呢,拖枪更是子虚乌有 。警卫员所在部队的首长是兰芷军的,这是与他们十几个省首长分别谈话后的笔录,你们可以随时查看。”
他把一大摞笔录放到桌子上,说:
“这是我派出人员与医院医生护士,还有警卫员所在部队省长谈话的所有笔录,,以及他们自己写的情况介绍,现在就可以查看,如果不信可以打电报让他们过来亲自回答 。”
“地图是怎么回事,这可是铁的证据。”
“这恰恰是最好的否定一切不实之词的证据,而且是铁的证据。”
“怎么说?”众人极为惊讶。
“这张地图我让人重新绘制了一张大的,现在就挂起来,我给大家讲解一下。”
大家一看,都是一片惊呼:
上面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都非常清楚,的确是一张很好的军用地图。
“不是说言广朋不识字吗?怎么这地图画的这么好?”
“上面有一个字吗?没有吧。”吴老回口发问提问者。
“大家看,这是学校与医院附近的基本地形。大约也就是各自旁边的十多里地。这整个地图的区域就是在学校与医院之间。大家看是不是可以对应得上?”
“对啊,你看这里,你看那里,就是这一片区域啊。”
“上面的花花草草是什么意思?还有镰刀铁镢和斧头的标志,怎么解释呢?”
“他们学着我们咸阳北根据地老百姓的习惯,要在清明节这一天出去踏青,只是言广朋和石副军长重病在身,准备挖一些药材回回来治病,所以,他才标出了这些挖药材的工具。”
“说说看。”
“对啊,言广朋是茂林寺出身,懂得药材。例如,黄芪党参要用铁镢挖,茵陈要用镰刀割,酸枣执要用斧头砍,等等等等,大家可能不认识,医院的老大夫是三代医生来,今天恰好过来给于特派员诊病,可以让他过来给大家说一下 。”
“不用了,那不是让不懂药材的大家出洋相嘛,又不是讲药材的课。”田总立刻否决了这一点。
“告密者是怎回事?”
“他的话,与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一次调查过程也是一样,他坚持自己的观点。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应该很明白,在这里我就不说什么了。 ”
会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提出质问。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这就是窝调查的结论 。”吴老说。
“好了,吴老辛苦。你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好呢?”
“我的看法非常简单,就是立刻全部放人。 ”
“那就这样吧,具体怎么处理我们商量一下。”
吴老站起来,把自己包里的所有调查材料一起放下,然后向大家告别而去。
“大家看怎么处理好呢,结论已经明确,以我的看法,为了今后的团结,还是现在就放人吧。”宗司令说。
“不行,绝不能放人,以后保卫局的面子在哪里,权威性在哪里?”一位刚从白熊国回来就职的邵先生说。
“必须实事求是,错了就是错了,坚持错误必然出现大问题。”宗司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