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航的办公室门口，首席队医德鲁·哈勒刚刚离去，他手上那份印着鲜红色警报的“疲劳指数”报告，还放在桌上，像一张最后通牒。
奎因·斯奈德看着报告，眉头紧锁：“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凯文的负荷确实太大了。”
“下一场打湖人……”大卫·布拉特一脸担忧，“科比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疲劳。让凯文和安德烈同时轮休，我们的外线防守和攻坚能力会下降不止一个档次。”
“所以我们不让他们打。”王宇航的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常规赛的一场胜利，换不来我们核心球员的半月板。这场马拉松，我们得跑得聪明一点。”
进攻技巧教练阿德里安·丹特利正在旁边用一块鹿皮巾，爱不释手地擦拭着一个比赛用球，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早就该这样了。温室里的花朵，开不出最艳的花。是时候让那群没经历过风雨的小家伙们，去亲眼见见真正的‘黑曼巴’了。”
……
训练结束后的灰熊队更衣室，气氛轻松而又嘈杂，像一个大学男生宿舍。
凯尔·洛瑞正在和泰森·钱德勒掰手腕，他那粗壮得如同小树桩般的手臂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发出“嗯嗯啊啊”的低吼，但依然无法撼动钱德勒那如同花岗岩般的手臂分毫。
凯尔·科沃尔则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书名是《禅与投篮的艺术》，封面上是一个正在投篮的剪影，看上去高深莫测。
诺西奥尼和斯科拉两位阿根廷老乡，则在下着国际象棋。诺西奥尼的棋风和他的球风一样，大开大合，充满了侵略性，恨不得开局就把对方的“王”给吃了。斯科拉则步步为营，沉稳得像一块石头，不动声色地化解着对方的攻势。
而被勒令轮休的杜兰特和基里连科，则在一台游戏机前，玩着经典的格斗游戏《街头霸王》。
基里连科用他那标志性的“战斗民族”角色——浑身肌肉的桑吉尔夫，把杜兰特选的美国大兵古烈，用一套无解的“螺旋打桩机”，从屏幕这头摔到那头。
“AK！你能不能别总用这一招！”杜兰特发出了哀嚎，“这不公平！太赖皮了！”
基里连科面无表情，手指在手柄上按得飞快，嘴里只吐出两个词：“很公平。很有效。”
就在这时，王宇航拿着战术板走了进来，更衣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了，伙计们。”王宇航环视一周，“通知一件事。明晚主场对阵湖人，凯文和安德烈轮休。”
更衣室瞬间响起一片哗然。
王宇航无视了这些声音，继续说道：“所以，明晚的首发阵容是……”
他顿了顿，用一种宣布“敢死队”冲锋名单的语气，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念出了五个名字：
“控球后卫，马里奥·查默斯。”
“得分后卫，尼古拉斯·巴图姆。”
“小前锋，赛迪斯·杨。”
“大前锋，安德烈斯·诺西奥尼。”
“中锋，马克·加索尔。”
……
整个更衣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查默斯手里正在喝的佳得乐从嘴边滑落，橙色的液体洒了一地。他的表情，是三分震惊，三分狂喜，还有四分“我是谁？我在哪？上帝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的迷茫。
巴图姆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成了“o”型，那表情仿佛刚刚听到了法国队要解散，并且埃菲尔铁塔要被拆掉的消息。
赛迪斯·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像一尊被施了石化魔法的雕像。
诺西奥尼正在移动的国际象棋棋子停在了半空中，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宇航，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因为训练太累而出现了幻听。
正在认真研究战术的加索尔，手中的笔在战术本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歪歪扭扭的墨迹，像地震仪记录下了一场九级地震。
而被轮休的杜兰特和基里连科，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同情。
坐在旁边的洛瑞，则用极其夸张的口型，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单词：“holy Shit……”
王宇航宣布完命令，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屋子已经灵魂出窍的球员。
寂静持续了足足十秒钟。
然后，更衣室瞬间变成了菜市场。
“首发！我要首发了！”马里奥·查默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像一个中了彩票的疯子，“我要去对位德里克·费舍尔了！我要在他那个老家伙头上拿30分！我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冠军控卫！”
“马里奥……冷静……冷静一点……”巴图姆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用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颤音说道，“我们的对手……是……是科比·布莱恩特……”
“怕什么，尼克！”查默斯一把搂住巴图姆的脖子，用力地摇晃着，“科比也是人！他有两条腿，我们也有！明天，你防他！我帮你协防！我们两个，锁死他！”
巴图姆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胡言乱语道：“不……不……教练说，你才是得分后卫……”
查默斯愣住了：“啊？那我对位谁？”
一直没说话的赛迪斯·杨，在旁边幽幽地开口了：“科比·布莱恩特。”
查默斯脸上的狂喜，瞬间变成了惊恐，整个人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当场石化。
“安德烈斯，”赛迪斯·杨则是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诺西奥尼，“我没听错吧？我是小前锋？那我要去对位谁？那个射手佩贾？”
诺西奥尼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说道：“不，孩子。佩贾那个软绵绵的射手，正好是我最喜欢的类型。他归我了。你要对位的，是那个叫拉玛尔·奥多姆的家伙。一个身高七尺，会控球、会传球、会投篮的左撇子怪物。”
“我的天哪！饶了我吧！”赛迪斯·杨杨发出了哀嚎。
诺西奥尼却突然笑了，露出嗜血的表情：“不过，正好。明天，我要让佩贾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来自阿根廷潘帕斯草原的防守！”
而球队的内线支柱马克·加索尔，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斯科拉走到他身边，表情凝重：“马克，你还好吗？”
加索尔深吸一口气，看着战术板上杰梅因·奥尼尔的照片，缓缓说道：“我没事，路易斯。只是……压力有点大。杰梅因……他可是联盟里技术最好的中锋之一。他的脚步和投篮，几乎没有弱点。”
“别忘了，你也是。”斯科拉拍了拍他的后背，眼神中充满了鼓励，“用你的脑子去打球，马克。他比你快，比你跳得高，但他……没你聪明。”
……
教练办公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王，你真是个天才。”布拉特端着咖啡，笑着对王宇航说，“我敢打赌，现在更衣室里那群小家伙，肯定已经吓得快尿裤子了。”
斯奈德的嘴角难得地向上翘了翘，露出一个堪称恐怖的微笑：“不经历绝望，就无法真正成长。让他们去面对一次真正的‘地狱模式’，是好事。”
尤因则哈哈大笑：“我想看看马克要怎么去防守杰梅因！这比看电影还有趣！”
丹特利最后总结道：“你这一招，叫‘破而后立’。要么，他们被打得信心崩溃。要么……他们在这场烈火中，完成真正的蜕变。”
王宇航看着窗外训练馆里，那五个正在紧急集合，围在一起激烈讨论着战术的年轻身影，笑了笑。
“不，你们都错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
“我只是想看看……”
“当狮群的头领不在时，那些年轻的雄狮，到底谁，能第一个站出来，露出自己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