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生的孙子焰明蹲在北漠苗的树荫下,手里攥着颗泛着金红光泽的记忆果实。果实表面的纹路与普通果实不同,不是螺旋状的“念想纹”,而是放射状的“时光纹”,每道纹路都像沙漏里的砂粒在流动。
“爷爷,这颗果实会发光。”他举起果实,金红的光芒映亮了他眉心的火苗痣——这是焰羽血脉的印记,比焰生的更明亮,“而且……里面有人说话。”
正在给南沼苗浇水的焰生直起腰,竹杖头的铜箍在阳光下泛着光。他的头发已经全白,却依旧像年轻时那样精神:“是烬羽阿婆的声音?”
焰明点头,果实里的声音再次响起:“真正的守护,是让每个瞬间都有选择被记住的权利。”这次的声音比上次清晰十倍,混着海浪声和驼铃声,“把果实埋进‘初始之根’,它会告诉你答案。”
“初始之根”是记忆果园最古老的双生树,树干上刻着所有守护者的名字。焰明摸着树皮上“焰生”两个字,突然发现刻痕里卡着粒金红砂粒——和果实里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时砂漏的砂粒。”焰生蹲下身,指尖抚过刻痕,“当年我和焰羽对抗妖王时,它的砂粒渗进了树根。”他指着树干中央的空洞,“埋进去吧,或许能唤醒些什么。”
果实刚放进树洞,树干突然剧烈震颤,金红砂粒顺着树皮纹路疯狂流动。焰明的火苗痣亮得刺眼,时砂漏的光带突然从果园入口飞来,绕着双生树旋转,砂粒在光带中凝成“未来”二字。
“这是……”焰明的声音被一阵狂风打断,双生树的树洞突然喷出金红光束,光束中浮着颗小小的种子,种子表面流转着整个世界的缩影。种子刚落地,果园的地面就裂开了无数缝隙,缝隙里冒出银灰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无数人的低语:“记住我……”“忘了我……”“让我选择……”
“是‘抉择雾’!”焰生的竹杖重重顿地,“当年妖王用这雾让人为难,现在它又出现了!”
焰明的火苗痣突然射出金红光束,光束里浮现出烬羽的虚影:“这雾是种子的考验。它在问:当记忆成为负担,你是否愿意让每个瞬间都有选择被记住的权利?”
雾气中浮现出各种画面:有母亲临终前让孩子忘了自己,有士兵为了守护家国选择被遗忘,有科学家为了研究成果主动消除记忆……这些画面在雾气中扭曲,像无数双手在拉扯种子。
“它们在争夺种子的控制权!”焰生的声音带着焦急,“如果种子被负面记忆污染,整个世界的时间都会被扭曲!”
焰明突然想起爷爷讲过的故事:“爷爷,你说过,时砂漏的真谛是选择。”他握紧种子,火苗痣与种子共鸣,“我选择让每个瞬间都有选择的权利,无论是记住还是遗忘!”
种子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抉择核”——一颗半透明的晶石,里面悬浮着时砂漏的迷你版。焰明的火苗痣射出光束,将“抉择核”融入时砂漏,光带里的砂粒突然分成两股:银灰代表“遗忘”,金红代表“记住”,在光带中形成太极图案。
“时焰抉择!”焰明的怒吼震碎了雾气,“现在,让所有瞬间都有选择的权利!”时砂漏的光带突然冲天而起,银灰与金红的砂粒如瀑布般洒向大地。被砂粒触碰的地方,“抉择雾”被净化,露出隐藏的真相:母亲的爱、士兵的荣耀、科学家的坚持……这些瞬间都被赋予了选择的权利。
焰羽突然从天际飞来,它的尾羽已经全白,却依旧闪耀着金纹:“孩子,带种子去世界之树。”它的声音带着疲惫,“只有那里,能承载它的力量。”
世界之树位于大陆中心,是所有时间与记忆的根源。当焰明将种子埋进树根时,树干突然长出无数透明的枝条,枝条上结着各种各样的果实:有水晶果(承载美好的记忆)、墨玉果(承载痛苦的记忆)、琥珀果(承载无法抉择的瞬间)。
“这些果实能让人选择自己的记忆。”焰羽用喙碰了碰水晶果,果实里浮现出焰生教焰明种树的画面,“你看,爷爷选择记住这个瞬间。”
墨玉果突然裂开,里面流出黑色的汁液,汁液里浮现出妖王的身影:“我选择……遗忘。”身影在汁液中消散,化作养分融入树根。
琥珀果则保持原样,里面封存着士兵与母亲告别的画面:“让这个瞬间,永远保持抉择的状态。”
世界之树的枝条突然延伸到整个大陆,每个果实都在阳光下闪烁。人们从果实中取出自己的选择,有的选择记住爱人的笑容,有的选择遗忘战争的伤痛,有的选择让某个瞬间永远悬而未决。
“这才是真正的守护。”焰生抚摸着世界之树的树皮,“不是替人决定记忆,而是给他们选择的权利。”多年后,焰明站在世界之树的顶端,看着大陆上闪烁的果实。焰羽已经化作光带,缠绕在树干上,银灰与金红的砂粒在光带中流转。
“爷爷,你看。”焰明指着远方,“人们在果实树下跳舞。”
焰生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无名岛的居民在水晶果下欢笑,北漠的牧民在琥珀果下沉思,南沼的渔民在墨玉果下释然。每个果实都像一盏灯,照亮了他们的选择。
“焰羽,你看到了吗?”焰生对着光带轻声说,“我们的守护,终于有了答案。”
光带突然射出金红光束,光束中浮现出烬羽的身影:“真正的永恒,不是让记忆永不褪色,而是让每个瞬间都有选择存在的意义。”
焰明的火苗痣突然射出光束,与烬羽的身影融合。世界之树的果实同时亮起,在夜空中组成巨大的沙漏图案,银灰与金红的砂粒在图案中循环,像在诉说一个永恒的故事。
“爷爷,”焰明突然说,“我想出去走走。”
焰生笑了:“带着时砂漏,去看看这个充满选择的世界吧。记住,无论走到哪里,风息崖的桥永远在这里。”
焰明点头,将时砂漏挂在腰间,踏上了新的旅程。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世界之树的果实依旧在闪烁,仿佛在说:
“选择记住,选择遗忘,选择让瞬间永远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