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黄博摇了摇头,“咱们什么关系,你还跟我说这些?”
陆爱花这才反应过来,向王谦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小谦,妈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伯母,您没说错什么话!”
王谦还没回答,黄博便抢先道:“您别听王谦瞎说,他就喜欢开玩笑。”
“可是……”
陆爱花还想说什么,王远光已经从另一个房间里奔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瓶药酒,“来,快给晓语擦一下,这药酒可是我从冯光荣那里拿来的,对于跌打扭伤疗效超级好。”
王谦从王远光手中接过药酒,又对晓语说道:“晓语,你坐好,我要帮你脱鞋了,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嗯!”林晓语点了点头,美眸中充满了柔情与感动。
把鞋子脱开,林晓语的脚腕确实肿了一圈。
王谦倒出药酒,小心翼翼给林晓语揉起了脚腕。
而王大林与陆爱花,则拉着黄博在旁边问东问西。
黄博似乎也很享受与两位老人的谈话,几乎知无不答,言无不尽,中途还询问二老的身体状况。
除了显得有些客气之外,他对两位老人的关心,倒是比较真挚。
而在聊天过程中,两位老人这才知道,黄博从小就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到现在也还没结婚。
虽然上了大学,还攻读了法律专业,现在成了一名律师,但他读书的钱,却是一位好心人资助的。
最充满戏剧性的一点,资助他的人是谁,直到现在为止,黄博居然还不知道。
因为是匿名资助的。
黄博也曾经多方打听,学校,警局,银行……
但凡能打听的,他都打听过了,但相关部门却异口同声地表示,资助人不希望黄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让说。
以至于黄博都已经踏入社会工作了,都还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
“黄博,对不起,刚才伯母不知道你的情况,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听完黄博的自述后,陆爱花急忙道歉。
“伯母,您千万别说这么说,这没什么的!”
黄博指了指王谦,又道:“我跟王谦的关系,就像亲兄弟一样,您要是这样说,就太见外了。”
“你没放在心上就好!”
陆爱花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又向王谦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妈,您别看我!”
王谦适时说道:“黄博这小子,虽然平时喜欢干些阴损的事情,但他对我确实没得说。”
顿了顿,他补充道:“上大学那时候,我们家很穷,很多时候,从家里拿去的生活费其实是不够的,但我没钱的时候,都是黄博请我吃的。”
“还有一次,我们在打篮球的时候,把教室的玻璃打碎了,学校原本是想我赔钱的,我不敢问家里要,还是黄博掏钱帮我赔了。”
“还有……”
王谦还想继续说他和黄博的过往,却被黄博打断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小子别肉麻行吗?你说得出口,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王谦笑了笑,不再多说。
他这次回来,除了他自己外出了一段时间,比较想念家里之外,就是特意带黄博来见见自己的家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他相信,那黄博绝对算其中之一。
……
夜幕降临。
吃过晚饭,王谦和黄博坐在院子里。
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坛酒,两个碗。
“王谦,谢谢!”
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繁星,黄博自顾倒满两碗酒,把其中一碗递到王谦面前。
“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非常不真实的世界,今天,你让我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烟火。来,这碗我敬你!”
“好,干!”
王谦接过碗,跟黄博对碰了一下,一大口将之喝光。
黄博也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仰头靠在躺椅上,感慨道:“说真的,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
王谦问道:“你的人生洒脱不羁,这不是你一直追求的生活模式吗?”
“可潇洒背后,却是无尽的孤独!”
黄博苦涩一笑,“人生短短百年,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假使我哪天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伤心难过,但你不一样!”
他侧头瞥了王谦一眼,继续道:“你有个圆满的家庭,有关心你的人,你现在是家庭的支柱,你需要为家人而活。”
“这不是一种羁绊吗?”
王谦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你很不喜欢受约束的。”
“那是之前意气之言罢了。”
黄博摇了摇头,“被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无论任何时候,都有人时刻惦记着你的安全,你饿了没有?你有没有受委屈?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哪怕再苦再累,你会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或许才是活着的意义吧!”
闻言,王谦只是举碗示意。
他特意把黄博带来家里,除了心怀感激,把对方当成亲兄弟一样看待,就是想让对方体验一下家庭的温馨与人间烟火。
黄博表面看似浪荡不羁,但内心却一直很孤独。
这些年来,喜欢的黄博的女生一大堆,其中不乏很多美貌与才华集于一身的才女。
就比如,临江市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姚溪水。
但直到现在为止,黄博就像个渣男一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倒不是不想,而是黄博一直想要打拼出一番事业,报答资助他的神秘恩人,之后再考虑成家的事情。
只是,
几年过去,事业未成,恩人也一直杳无音讯。
“其实我知道你的用意……”
黄博自顾道:“你想让我放下心里的执念,好好面对生活,找个爱我的女子结婚生子,成立一个完整的家庭。”
“你刚才不是说挺羡慕我的吗?”
王谦道:“你完全也可以拥有的这些的,为什么还要固执?”
“我能活到现在,能上大学,并成为一名律师,全拜那位神秘恩人所赐,我这一生,都活在恩人的阴影里。”
黄博严肃道:“在没有找到恩人之前,我不会考虑成家的事情。”
王谦沉默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黄博的执拗,从大学的时候他就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执着,就像心魔一样,一天不找到资助的恩人,他一天不会罢休。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查到这个人!”
王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不好找!”
黄博苦笑着摇了摇头,“所有方法我都试过,但一直没结果。”
“事在人为!”
王谦眼中腾起一抹狂热,“但凡发生过的事情,都有迹可循,我就不信找不到你的那位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