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哈赤很快便收到他们的消息,瞬间瞪大眼睛,震惊到上药的疼都忘记了,“哈哈哈……这段乾怕是个傻子吧!”
“怎么会有人真的同意,难道说这小子是有什么隐藏的身份不成?”
阿那措附和道:“将军,肯定是那小子的身份不一般,要不我们就不交出去了,这筹码捏在外面手里,说不定能换到更好的东西。”
“比如说那十六州。”
他转头看向他,眼神满是赞同,“说得有道理,但是这火药,本将军也必须要拿到手。”
阿那措一拍掌心,“这好办,咱们就派人假扮这慕容炎,用麻袋套上不就好了。”
努哈赤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能想到,别人就想不到吗?再说,去哪里找个一模一样的慕容炎给他们?”
“难不成将慕容炎的脸皮剥下来贴你脸上?”
听言,阿那措立马慌了,因为他知道要是没有办法,努哈赤真会这么做,他向来手段残暴不仁。
“将军息怒,将军恕罪。”
他半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屈律啜这时已经给努哈赤上好药,淡声道:“好了。”
他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看向地上阿那措,说道:“我有法子可以帮你们。”
闻言,两人齐齐看向他。
努哈赤忽然恍然大悟,对了,他怎么忘记眼前这个人是军队里有名的军医,相比换一个人的容貌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
“敢问屈律啜要怎么做?”
他笑了下,表现出自己一副和蔼的样子。
“首先你们要找一个和他脸型身形接近的人,然后准备一些猪皮……”
几人带着从军队挑选出最为相似的人,来到关押慕容炎的营帐,阿那措在前头,屈律啜在后面。
慕容炎恢复能力不错,在没被折磨的这些天伤势逐渐好转,但人相对之前来说,消瘦到不成人形。
而且现在他们给食物也是在刻意不给他吃饱,只给一口酒几块肉,让他能维持基本的生命。
几个士兵上前按住躺在床上的人,让他的脸正对着屈律啜。
慕容炎大惊,怒斥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他脸色煞白,拼命挣扎,在身强体壮的突厥士兵面前却是徒劳。
屈律啜拿起托盘上混杂着猪油的凝结物覆在他的脸庞上,“别动别动,很快就好了。”
糊在他脸上,只留有两个鼻孔给他呼吸。
直到干枯,凝结着一张面具,屈律啜才将慕容炎脸上拿下来。
“可以了,走吧。”
一行人走出去,来到努哈赤的营帐,阿那措把那个相似的人带到屈律啜面前仍由他摆布。
屈律啜看着眼前不大的男子,拿起面具在他脸上比划,随后拿出准备好的猪皮开始套在面具雕刻。
几人围观着,一个时辰后,众人望着眼前这个和慕容炎一模一样的男子,露出惊叹的眼神。
努哈赤指着男子,满脸震惊道:“怎、怎么会?!竟然真的一模一样的!”
阿那措也很惊讶,反复确认,“将军,真的是相差无几,好厉害啊!”
“这绝对没有问题,就是他娘来了,也不可能会认出来的。”
“不错不错,咱们突厥的屈律啜就是不一般。”
听到夸奖的屈律啜谦虚地笑了笑,“为将军为国家尽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他却没有出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努哈赤撇了撇嘴,不耐烦地挥挥手,“有赏有赏!那条金腰带就拿去吧!”
屈律啜看向挂在木架上的金腰带,整体是用牛皮做成的,中间镶嵌了一枚宝石和黄金做点缀。
他快步过去,将其收入怀里,这时的笑容才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将军英明,将军仁厚,属下就先出去了。”
努哈赤望着他出去的背影,有些烦躁,“一个个的,没钱是不能活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努哈赤强忍着伤口的疼,亲自将人带到战场,也向众人表示自己根本什么事也没有。
两军主帅站在后方,让前面的士兵相互交换。
阿那措身后跟着抗麻袋的士兵,两人缓缓走上前。
与此同时章程和陈景和带着运火药的马车旁边,脸色警惕,注视着彼此,防止突厥人整出什么幺蛾子。
走到中间时,士兵将麻袋扔到地上,和阿那措还有其他人,正打算走走上前,却被章程伸手拦住。
阿那措心里一咯噔,立马色厉内荏地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将军说的没错,你们就是一群说话不算话的虚伪之人!”
“我们已经把人给你了,你拦着我们要干嘛!”
争执声想起,两方军队都骚动起来。
努哈赤还以为是暴露了,正要抬手,却发现似乎不是,静静地盯着前方,观察着一举一动。
“你他娘的脑子被狗吃了?!我们不得检查一下到底是不是慕容炎,万一你们调包了怎么办?”
“还专门用麻袋套着,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章程毫不客气的怒斥着,就差上手了。
陈景和带着身后的人一起去将麻袋解开,在看到露出来的那张青紫色明显被冻伤的脸,还有看向他们惊恐地眼神。
他仔细地端详了下,确认是慕容炎,向章程点了点头。
阿那措见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却让人是那副嚣张的样子。
“我们突厥汗国诚实,却不会像你们一样说谎、伪善,向来言出必行。”
“别再狗叫了,赶紧滚!”
“下次在战场碰见,我一定将你斩杀在剑下!”
阿那措强忍着怒气,挥挥手,赶忙将身后的士兵把三车火药推回去。
而在一直在注视着章程他们,生怕这些人反悔,对他们出手。
一场不公平的交易在数万人的见证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
今日不是交战的一天,双方都返回各自的领地。
孟田痛惜地望着眼前精神恍惚的“慕容炎”,“受苦了中郎将,快把人送进去养伤!”
在经过段乾身边时,突然被他叫住。
他凝望着恐惧到瑟缩着脖子的少年,视线在“慕容炎”逡巡了好一会儿,冷淡说道:“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