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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更紧了。

雪片打在甲胄上,碎裂成冰渣,混着寒气,钻进人的领口。

天地茫茫,平阳城的轮廓从远处的白雾里一点点浮出,黑沉、厚重,如一块沉默的巨石。

拓跋努尔策马缓行在最前,拓跋焱紧随其侧。

他们身后,五百骑如铁流一般展开,甲光映雪,旌旗猎猎。

远处风声呜咽,马蹄踏雪的声音,像从地底传来的鼓动,低沉、压抑。

拓跋努尔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座城。

平阳城的北门,果真如拓跋焱所言——敞开着。

四扇厚木大门,此刻半掩半阖,雪被从门内吹出一层白浪,门槛下的积雪被风扫出一道深痕。

那景象,不似人为,更像是天地自己张开的一道裂口。

他缓缓勒住缰绳。

战马喷出一团白雾,嘶鸣一声,蹄下的雪屑炸散开来。

拓跋焱看着那座门,心头一阵发紧。

他跟随主帅多年,从未见过拓跋努尔有如此凝神的神色。

那双眼,冷得像要看穿风雪,看穿那道门后的每一寸黑暗。

良久,拓跋努尔的眉心微微动了动。

他眯起眼,似在细察,又似在回忆。

风声从他耳边掠过,裘袖被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柄厚背长刀,寒光一闪。

拓跋焱忍不住开口,压低声音道:

“大汗,您看——咱们接下来是……”

话未尽,拓跋努尔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仍旧望着那城门,神情未变。

雪从他额前的发丝滑落,挂在睫上,他却毫无所觉。

过了片刻,他终于出声。

“你说,他们开着门,是为何?”

拓跋焱略一沉吟,道:“属下揣测,或是诈城之计,欲以此引我深入。”

拓跋努尔“嗯”了一声,唇角微挑。

“若是诈城,他们应在门后布阵,以逸待劳。可这门……开得太彻底。”

“若真有人守,那些雪,该早就被踏乱了。可你看——”

他伸手一指。

风雪中,平阳北门前的雪原,平整得几乎诡异。

除了他们来的那一路马蹄印外,竟无第二条痕迹。

连风都像刻意替那城清过一遍。

拓跋焱的神情也凝了。

他盯着那片平地,喉头微动。

“属下不敢断言……可若真是空城,为何又不闭门?”

拓跋努尔没答。

只是缓缓俯身,伸出戴着铁甲的手,拂去马鞍上的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试。”

他转头,目光落在拓跋焱身上。

“你组织数百骑,上前一探。”

拓跋焱怔了怔,随即一拱手,沉声应道:“喏!”

他转过身,招来副将。

“点五百人。”

副将立刻抱拳离去,未多时,便带着数百精骑出列。

这些人甲胄厚实,皆是久经沙场的中坚。

拓跋焱看着他们,目光缓缓扫过。

他挑选得极有章法——年轻的,他一概不要;年老的,他也避开。

选的,都是些三十上下的中年汉子,沉稳、冷静、见过血,且——多半无家可念。

选定之后,拓跋焱一一打量,目光如刀。

他低声道:“你们随我前行一探。此行未必有险,但也未必无险。若有异动,不可逞勇,立刻退回。”

五百人齐声应诺。

声音沉闷,却齐整如雷。

拓跋努尔在旁静看,神情冷漠。

当那五百人出列整阵之时,他忽然轻声笑了笑。

“都是好汉。”

他低语道,目光却依旧盯着那敞开的城门。

“去吧。若那门后真藏着什么,我倒想看看——他们是在请谁入局。”

拓跋焱抱拳一拜,翻身上马。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抹莫名的不安。

“出发!”

号角低鸣。

五百骑缓缓前行,马蹄踏雪的声音在静寂的原野上显得格外清晰。

雪光映照下,他们的甲胄泛着一层冷冷的银。

风扑面而来,灌进盔缝,冻得人眼角生疼。

拓跋努尔立在原地,目光追随他们前行。

他双手负在身后,神情淡漠,像是在等一场结局。

周围将士屏声息气,无人敢言。

雪地在五百骑蹄下颤动,他们的身影在白雾中一点点模糊。

越靠近那城门,越能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压迫。

那并非风寒,而像是空气里隐藏着什么东西。

风声似在耳边回荡,又似从城中传出。

“将军,城门——越来越近了。”

一名骑士低声道。

拓跋焱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凝如铁。

他们离那城门还有五百步。

风忽地小了,雪也似乎慢了。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死寂。

“继续。”

又行百步。

那城门下的积雪,终于映入他们眼中。

雪线整整齐齐,从门内延伸出来,风吹着,像细细的烟。

——没有脚印。

一丝都没有。

拓跋焱心头一紧。

这安静得太过分了。

若是空城,必有逃兵、车迹;若是有人守,必有巡逻的痕迹。

可眼前,什么都没有。

他勒住缰绳,抬手示意。

“原地停!”

五百骑立刻止步。

马儿鼻息喷白,蹄下的雪在微微颤。

所有人都望着那座开着的门,眼神里写满了不安。

拓跋焱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转过头,遥望远处那一点高起的中军旗影。

风雪遮掩,但他知道,拓跋努尔正在那里,看着他。

他想了想,还是策马回行,带着几名亲骑先退。

五百骑原地待命,列阵不动。

他一路疾驰回到中军。

拓跋努尔仍站在那里,风吹得裘袍翻动,眉间的神色淡淡如旧。

“探得如何?”

拓跋焱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禀道:

“启禀大汗——平阳北门确是大开,门内外无一人,无旗号、无声息。属下行至五百步外,再近则心有所惧,故先回报。”

拓跋努尔静静听着,眉头微微皱起。

“无一人?”

“是。”

“连犬马之迹也无?”

“无。”

他沉默片刻。

风雪打在他脸上,他却似未觉。

忽然,他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极淡,却带着一丝兴奋。

“呵——有意思。”

他抬眼,目光重新落在那敞开的城门上。

那门在风中轻轻晃着,发出“吱呀”一声,像是在呼吸。

“越这样,我倒越想看看,他们在等谁。”

他说罢,竟催马前行。

拓跋焱一惊,急忙上前。

“大汗!此地必有伏!您万万不可——”

“伏?”

拓跋努尔头也不回,声音冷然:“三十万铁骑在后,他们若敢设伏,便是自取死路。”

“我偏要看看,他们能伏到哪一步。”

拓跋焱还想再劝,却被那背影一挥手止住。

那手势坚定如铁,毫无犹豫。

风雪中,拓跋努尔的披风猎猎飞扬。

他骑马缓缓朝着那城门的方向行去。

每走一步,雪声都像雷。

每靠近一分,那城门便更显得巨大,像在张口吞噬天地。

拓跋焱咬紧牙关,只得挥手,带着五百骑跟上。

铁流再动,寒气刺骨。

风卷雪浪,他们一步步踏向那扇未知的大门。

平阳,仍旧静默无声。

只有那道门,在风雪之中,慢慢摇晃。

它像在等什么。

又像——在笑。

风声呼啸,雪片横飞。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仿佛连声音都被这雪吞没了。

拓跋努尔策马立在雪原上,距离那敞开的平阳北门,已不过数十丈之遥。

他的战马嘶鸣一声,前蹄在雪地里深深踏下一坑,气息滚烫,却被寒风瞬息吹散。

拓跋努尔一手按在刀柄上,眼神冷如铁。

风卷起他披肩的狼裘,猎猎作响。

他眯起眼,凝视着前方那道黑暗的门洞。

那里安静得出奇,像是一口深井,吞噬着所有的声音。

他目光缓缓一转,看向身后的五百骑。

在思索片刻后,他又道:

“继续上前。”

声音不高,却像刀子一样劈进风雪中。

每个字都稳如磐石,不容置疑。

“若无人阻拦——入城。”

五百骑闻言,齐声应诺,声音沉稳而低。

“喏——!”

那一刻,空气似乎都为之一震。

命令传下,阵中马匹齐齐起动。

雪声再起,铁蹄踏雪,如万鼓齐鸣。

拓跋焱微皱眉,但没有再出言劝阻。

他明白,主帅既已下令,再说一句,也无意义。

他抬头望向那城门,心头依旧沉重。

风太冷,冷得他指节生疼,可胸口那股隐隐的不安,却烧得他心头发烫。

五百骑排成箭阵,稳步向前推进。

他们的盔甲反着雪光,眼神专注而冷峻。

短短几十丈的距离,却走得极慢,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悬崖边。

越靠近,越能听见风穿过门洞的声响。

那“呜——”的一声,低沉而悠远,像是在呼唤,又像在警告。

拓跋焱望着那扇门,手指紧握成拳。

他忽然想到一句古语:

“空门不入,虚城莫进。”

——可这会儿,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前军推进到了距离城门三十步。

拓跋努尔仍旧未动。

他只是骑在马上,目光如鹰般紧紧盯着那道门口。

风在这时忽然变了。

从北面倒灌而来的风势骤大,卷起雪浪直扑而来。

天色也似乎暗了一瞬。

就在那一刻——

“主帅!”

最前方的骑士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他猛地勒马,雪屑四溅。

紧接着,整支前队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

所有人的视线,都定在了那城门之内。

风雪中,那原本空无一人的门洞深处,忽然有了一点黑影。

一点、两点——不是风吹动的旗帜,也不是城垛上落下的雪。

那是一道人影。

孤零零的,一道。

拓跋焱的呼吸顿时一紧。

他死死盯着那黑影,心头的血,似乎都凝住了。

那人影极慢地动了。

像是从黑暗深处一步步走出来,每一步都极轻,却又极稳。

脚下的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那声音在这漫天的风雪中,竟清晰得刺耳。

所有人都看着那道门。

五百骑、拓跋焱、乃至远处的拓跋努尔,全都屏住了呼吸。

那人越来越近。

他穿着一袭素袍,肩头覆着薄雪。

头发并未束冠,只以青带随意束起。

步履极稳,背直如松,脚下的雪在他脚边被风扫起一圈。

脸,被半掩的风雪遮着,看不真切。

但那份从容,那份淡定,却让人心头莫名一紧。

“此人……是谁?”

副将忍不住低声喃喃。

没有人回答。

风声像被掐断,整个天地,只剩那人的脚步声,一步、两步,踏进众人的视野。

拓跋焱的指尖在颤。

他不知为何,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在他从军十多年里,极少出现。

那人终于走出了门洞。

站在那座空旷的城门之前。

雪风从他身后灌出,吹动他的衣袖,也卷起一片白光。

他没有披甲,也没有携剑。

只是静静地立着,面对着漫天雪原与五百骑的铁阵。

他抬起头。

风雪之中,露出一张极年轻的脸。

眉目清俊,神色冷静而安然。

眼神中没有一丝惧意,也没有怒意。

那是一种极难形容的平静——

仿佛这一切,本就该如此。

“他……”

拓跋焱喉咙发紧,几乎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气。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那张脸,他似曾见过。

拓跋努尔也动了。

他眯起眼,眼神如刀。

马鞭轻轻一抬。

“谁人?”

声音被风卷散,却仍然沉如山。

那人并未立刻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任雪落在发上、肩上。

片刻,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极淡,却让人心头莫名发寒。

风雪愈发浓重,天地间已无界限。

白茫茫的雪幕吞没了平阳城与原野之间的一切痕迹,只余风声呼啸,似从九天深处滚落而来。

拓跋努尔坐在马上,目光牢牢盯着那道站在城门前的身影。

他惯于在战场上洞察敌意——无论是虚势、诈阵、怯心、慌乱,他都能从对方的神情间察觉分毫。

然而此刻,他看不透。

那人衣袍素净,雪色映在他身上,几乎要与天地融成一体。

他立在那敞开的北门之前,脚边的雪线平直无痕,风自他衣袖间穿过,却不带走半分凌乱。

若不是雪花在他发梢与肩头堆积,几乎会让人以为那是一幅画,一幅被雪封住的静画。

拓跋努尔盯着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久违的错觉——那人并非凡躯,而是某种他无法衡量的存在。

风卷着雪扑在那人衣袍上,掀起一层微光,那光不耀眼,却让人移不开眼。

他坐在马上,原本笔直的身姿,在这瞬息间竟微微僵住。

不远处的拓跋焱也在看,他的呼吸渐渐放缓,指尖死死抓着缰绳,连掌心渗出的汗都被寒气冻成了冰。

五百骑列在风雪中,马的鼻息声、甲的震动声,全都停滞。

他们像是同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攫住,一动不敢动。

那人终于抬起头。

风雪被他眼神一掠,似也为之一静。

他的眉眼极清,神色淡淡,眼中不见半分惊惧,也不见任何轻蔑。

那双眼就那么平平地望着前方的铁流——三十万军势的锋芒,被他一眼扫过,竟似全被融入风雪之中。

他不怒,不笑,不惧,不傲。

但这无波无澜的气息,却偏偏比刀更锋利,比铁更沉。

那种气度,竟让人有种错觉——他不是一个孤身立于敌阵前的凡人,而像是这整座城的化身。

平阳城的雪与风,都在他周身回旋。

天地的静,都在他脚下凝滞。

他并不倚仗气势,可只凭那一份宁定,就足以压人心魂。

拓跋努尔心头有片刻的空白。

他想开口,却发觉嗓子有些干。

风雪打在他脸上,冷得刺骨,可胸中那一点悸动,却仿佛燃着火。

这人是谁?

他一身素衣,不带刀剑,不披甲胄,却在数万兵锋之前泰然如初。

他的姿态——并非伪装的镇定,而是某种根深蒂固的笃然。

那是一种从容到极致的平静。

他似乎并非在“面对”敌军,而是在俯瞰天地。

风声忽起,雪花乱舞,那人衣袖轻轻一动,掸去肩上落雪。

那动作极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魄。

仿佛他并非要除去寒意,只是不愿让风雪失了分寸。

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那人终于开口了。

“诸位来了?”

声音极淡,清冽如寒泉。

他不扬声,风却似为他让路,那一声轻语竟穿过厚重雪幕,清晰地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五百名铁骑的心,几乎在同一刻绷紧。

有人下意识地握紧长枪,有人屏息不动。

那声音并无威压,反倒平静得近乎随意,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发凉。

拓跋焱怔住。

他从未听过有人敢这样对他们开口——

没有颤音,没有怯意,也没有任何讨好或虚张。

那语气,就像在迎接一群迟到的宾客。

风雪掠过,那人略一抬手,似是拂去袖口的雪。

随即,他再度启唇。

“既然如此——”

他顿了顿。

那一瞬,风声似也停了。

“就请入城吧。”

语声平缓如常,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从容与自信。

那不是邀请,也不是挑衅。

更像是一种宣告。

拓跋努尔愣住了。

他骑在马上,整个人仿佛被那句话定在原地。

连胸口的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微微滞住。

五百骑士面面相觑。

他们的眼中全是震惑。

请——入城?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敌军压境,孤身一人立于门前,却反过来邀他们入城?

这是陷阱么?还是某种故布疑阵?

可那语气,那神态,那神情,却又丝毫不像。

那人站得笔直,衣袂微动,眉目间不带半分阴谋的痕迹。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多动一下。

那种笃定,仿佛他早已知晓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只是懒得解释。

拓跋焱的思绪彻底乱了。

他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心底的本能在尖叫——危险!

可理智却在犹豫——眼前之人,真有必要设陷么?

他孤身一人,背后那座城门黑沉无声,半点动静也无。

若真有埋伏,这般坦然,又怎会立于门外?

风又起。

雪片被卷起,从那人衣袍掠过,散成一圈光。

他就那样站着,目光平静,不曾催促。

仿佛他们迟疑与否,进或不进,全在他掌中,不足挂齿。

拓跋努尔的眉头一寸一寸地皱紧。

他胸腔微微起伏,寒气钻入鼻息,冻得他喉咙一紧。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

并非来自兵力的对峙,而是一种精神上的碾压。

那人连气势都未曾显露,却让他有种——被俯视的错觉。

他不由得攥紧了刀柄。

可即便如此,他仍没有立刻下令。

三十万大军的统帅,在这一刻,竟沉默了。

他盯着那人。

那人安静地立在门前,雪光映着他那张近乎无尘的脸。

眼神淡淡,唇角微弯,笑意若有若无,却冷得让人心底发颤。

这一刻,风雪之间的天地,仿佛都停顿下来。

拓跋焱咽了口唾沫,感觉胸腔里的血在倒流。

他从主帅的神情里,第一次看到了一种他不曾见过的情绪——

不是怒,不是疑,而是——愣。

拓跋努尔愣在原地。

他盯着那人,神情僵硬,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人。

一人一衣一笑,便能让三十万铁骑的锋芒,顿失声息。

风雪再次拍打在他脸上,冰冷的水珠顺着眉角滑下,他却毫无所觉。

那一刻,他忽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前进,还是后退?

杀,还是问?

他竟连命令都忘了如何下。

而那人,仍旧立在风雪中,神色如旧。

他一动不动,只静静地望着他们。

那神态像在等,又像早已知道答案。

五百骑士互相对视,眼神里尽是惶惑。

他们的手指紧绷,心跳声在胸口震动,却不敢再向前半步。

拓跋努尔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悸动。

他不敢承认——

那一瞬间,他竟生出一种微弱的敬意。

因为那人从容如山。

风雪俱白,而他独立其中,

——宛如天地立在人间。

风雪掠面,天地仍旧一片死寂。

拓跋努尔的指尖微颤,缰绳在掌下绷得笔直。

他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发声。

前方那人依旧伫立如初,神色平淡,眉眼间有一抹不屑的宁静。

风雪绕着他打转,仿佛连天意都在为之侧目。

这一刻,拓跋努尔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就好像,真正被围困的,不是平阳城,

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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