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皆伏地不敢抬头,胆战心惊的跪在两侧。
传来滴滴的啜泣声,像蛛丝般缠上棠儿的脖颈。
令凤云棠感到很是不适,她扯下灵台垂下的素绢,丝帛撕裂声混着愤怒。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父妃好好的…谁让你们穿成这样的!
都给我脱了全脱了……
胆敢诅咒我父妃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
发间金步摇随着剧烈动作散落,乌发披散如瀑,眼底血丝几乎要将瞳仁吞噬。
发疯一般撕扯着宫人身上的麻衣。
宫人们一个个面露惊恐可也不敢反抗。
将前厅全部搅和成了一团乱,这才脚步虚浮的来到里间。
颤抖着声音呼喊道,“父妃…父妃您还在对嘛!
您…您应一应儿臣……”
直到看到见床榻上已经换好寿衣的薛贵君。
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再也绷不住!
\"父妃!父妃!\"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回荡在整个承乾宫。
“父妃…您看看儿臣…您一定是在给儿臣开玩笑……对不对……”
“儿臣认输了……您快起来吧!…啊!您赢了!”
她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短短的几个时辰父女两人便天人永隔。
她跌坐在地,指尖在地面抓出几道血痕。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婆娑娑的落下。
靠近了床榻,抚上父妃的手,口中喃喃道。
\"父妃…棠儿的生辰...还没到呢!
您答应了儿臣要同儿臣一起赏牡丹...的…您能…不能说话不算数…”
一旁伺候的薛贵君的宫侍看到四皇女这般模样。
也是满脸泪痕的在一旁暗自啜泣。
上前想要扶起凤云棠,颤声道,“四殿下…您…您快起来!
贵君…贵君他……”
话还不等说完整个人便被凤云棠直接推到一边。
宫侍,一下摔在冰冷的地板上,吃痛的自己站起来。
默默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凤云棠有些无法接受薛贵君的离去。
紧紧抓着薛贵君的衣袖不肯放手。
“父妃……儿臣以后一定好好听您的话…以后再也不忤逆您了……求求您醒来吧!”
蓄满泪水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静静躺着的薛贵君。
生怕错过父妃睁眼的那一瞬。
殿外,上官硕丰被金嬷嬷搀扶着来到正厅!
便看到整个正厅凌乱不堪,蜡烛,桌子香炉贡品全都散落一地。
宫人身上的麻衣更是歪七扭八,破烂不堪,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金嬷嬷立刻严厉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薛贵君的灵台怎么成了这般。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当差的…竟然敢如此不尽心。都是不是不想活了!”
承乾宫的一众宫人,匆忙跪地,磕头求饶。
“君后饶命啊!……并不是奴才们等怠慢!
是…这…这些全都是四皇女的做的…咱们…咱们阻拦不住!”
“求君后明鉴啊!”
“是啊,求君后明鉴!”
上官硕丰眉间的不悦微微散去了几分,看向金嬷嬷。
金嬷嬷立刻会意,语气放柔和了许多。
高声道,“哦,是四殿下来了!
四殿下痛失慈父,心中定然悲愤,你们这些做奴才的难道也没有眼力劲吗?”
“还不快将这些,贡品灵台,撤下去重新更换!”
一众宫侍立刻手忙脚乱的开始重新收拾灵堂。
金嬷嬷往里间看了一眼,随即轻声对上官硕丰道。
“君后,四皇女这时候定然悲愤忧思。
要不奴才去,去请了四皇女过来!
这死人终究是有些不吉利的,君后还是莫要沾染了好!”
上官硕丰挑了挑眉,沉声道,“这有什么?本君是凤临的君后。
身上有凤脉护体,还会怕这些脏东西。
如今正是凤云棠心中最为脆弱的时候。
定然是需要一个细心安慰的人,这时候的关心在她心中自然也最有分量。
对于本君行事也更快些!”
金嬷嬷微微一笑,小声道“君后英明!”
没了碍事的人,君后行事也更加方便!
上官硕丰在自己眼角轻轻按揉了一会,整个眼眶立刻变得鲜红一片。
眼底还带着水雾,像是极度伤心一般,看向金嬷嬷。
见金嬷嬷点点头,随即便抚了抚发间那支珍珠流苏。
踏步便往里间走去,这一边走一边轻轻吸吸鼻子。
“呜呜…薛弟弟呦……你怎么走的这般早呦!”
凤云棠整个人失神的跪坐在薛贵君的床榻下!
呆愣的望着薛贵君的脸颊,眼泪却一滴一滴的落在胸前。
已经染湿了一片,即便上官硕丰进来,她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见自己这装扮算是白费了,上官硕丰也只是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悦。
随即又一副温柔的模样轻声唤了声凤云棠!
“云棠……都是父君不好…没能及时……预防。
害的你父妃被贱人所害…这…这都是父君的错。”
听到被害两字,凤云棠呆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
猛然回头目光灼灼的看向上官硕丰。
嘶哑着声音道,“是谁…是谁害了我父妃…告诉我!”
眼中满是仇恨与凶光,拳头攥得死紧。
见凤云回神,上官硕丰心中冷笑,这不就注意到本君了!
低低的叹息一番,也是一脸为难之色。
“哎…也是怪本君没能查清楚,今晚是你母皇病重。
便安排了人侍疾,与你父妃一起侍疾的是孙侍君。
没想到,他…他竟然敢下毒害薛贵君…”
“太医还未到,你父君便…便已经没了气息。
不过孙侍君也没能逃脱,已经被关押起来严厉审问了。
相信…会还你父妃一个公道的!”
说完后,眼神慢慢瞟向凤云棠那边。
凤云棠喃喃自语道。
“孙侍君……”
孙侍君,是父妃在宫中难得能说的上几句话的人。
怎么会…怎么会对父妃下毒手。
为什么?因为什么……
随后猛然抬头看向上官硕丰,“父君…可审问出,孙侍君可说是为何…为何对我父妃动手?”
上官硕丰,轻轻摇头,“这……呃,本君刚才便是去审问了孙侍君。
即便是下了重刑,可他一直不肯开口……”
凤云棠眼神冷漠不带一丝温度,冷冷的询问。
“孙侍君可还活着?”他道要问明白,孙侍君与父妃两人之间并没任何仇怨。
为何会对父妃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