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两点多钟,陆宗生醒过来了,眼歪嘴斜,口水不停地流,完全没有了为人的体面。
他要见许清欢,许清欢自然就过来了,因为这样子让她瞧着恶心,她朝陆宗生的脸上扎了一针,陆宗生的嘴不歪了,口水止住了,说话也不需要人连蒙带猜了。
“是不是你干的?”陆宗生哪怕都这副模样了,依然要耍威风,歪斜的眼里非要灌注进威严,有些滑稽。
“不是!”许清欢矢口否认。
但陆宗生却不相信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他只与许清欢打了一个照面,就成了这副模样,要说许清欢没有做动作,他是半点不信的。
“你可以把我治好?”陆宗生说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不能,我没有这个本事。”许清欢似笑非笑,“我的年纪太小了,不可能既擅长手术还擅长中医,这不可能,要不然岂不是很奇怪?”
陆宗生怀疑霍拂海把他们说过的话都告诉了许清欢,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霍拂海这么做有害无益。
那就只能是许清欢自己猜测的了。
小小年纪,好深的心计!
如果早知道许靖安有这么一个女儿,当初,他说什么都不会允许儿子招惹宋宛霖。
“你把我治好,前面的事我们烟消云散。”陆宗生的语气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命令,他做上位者太久了。
“我真治不好。我身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如果我有这个本事,不用任何人说我都会给您治病。不看别的,单看您曾经也是我父亲的领导;
但是,我确实没有这个能耐。看到您这样,我心里也十分难过。”
许清欢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眼角,“还有一件事,昨天我听明秋跟叶二婶说,上次在安广县的时候,陆嘉柏和宋宛霖上过床,也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
邵立忠要拦,已经来不及了,他同样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真后悔跟了来,许清欢真是害死他了。
陆宗生眼角余光看到邵立忠,满头满脑都通红,梗着脖子喊,想说“闭嘴,这不是真的”。
但许清欢把针拔了,他也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喉咙像是被谁掐住了,最后两条腿一挺,整个人直直地落在床上,晕过去了。
邵立忠慌得六神无主,“许,许医生,怎,怎么办?”
他一个总医院的院长,居然问许清欢怎么办。
“没事,两小时后,他会醒过来,没有影响你们的治疗效果。如果他要说话,就针刺刚才我刺的穴位,可以让他清楚地说十分钟的话,十分钟内,针一定要拔出来。”
邵立忠记住了。
他送许清欢出去的时候问道,“许医生,你能治好他的病吗?”
他倒是不怀疑是许清欢把陆宗生弄成这样的,能引起人麻痹中风,必须要下毒,但他们给陆宗生做过血检,没有任何异常。
他相信科学,所以不会对许清欢进行妄加猜测。
许清欢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邵院长,目前国际上对这种病有很好的治疗手段吗?”
不说现在,就说几十年后都没有。
许清欢的确没有很好的常规治疗手段,但她也并不是拿这种病没有办法。
不说别的,她空间里还有丹药呢。
只是,陆宗生这样,也是她要的结果。
江行野在等着,许清欢过去,“我们去四合院收拾一下东西,今晚上搬过去住吧?”
陆宗生解决了,许清欢也不怕他会派人来,她之前不住四合院也是怕陆宗生的人过来,打斗起来后,会把她好好的四合院给弄坏了。
那座五进的四合院在后海,也在鸦儿胡同,和许清欢那座两进的四合院紧邻。
先前,两人没有拿到五进四合院的时候,准备住两进的这栋,买的东西都放在这边,现在两人大包小包把东西都搬过来了。
江行野捋起袖子开始打扫。
前后院都有井。
燕城的四月还很凉,但井水打上来是温热的,两人打算把过厅和一座正房收拾出来,过厅旁边有一间耳房可以用来做书房,里头有一张架子床,用来给江行野遮掩耳目用。
正房留给许清欢住,西次间是一张千工拔步床,黄梨木做的,有股淡淡的木头香味。
许清欢将床反反复复地擦拭了一遍。
卫生打扫完,天已经漆黑了,屋里通了电,白炽灯的光不亮,有着一种昏黄的温暖。
两人担心燕城遍地有陆家的耳目,不敢造次,在厨房里做了一顿饭,烟火将屋子里久无人住的腐朽沉闷冲散,有了家的味道。
江行野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舒展,桌子下面,他两腿岔开,直直地架在地上,呈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慵懒的姿态。
这种样子,不管是他在自己做的那间泥坯屋里,还是在那幢用他父亲的生命换来的青砖大瓦屋里都不曾有过。
吃过饭,江行野洗了碗,两人开始沿着廊檐将四合院又走了一遍。
江行野还惦记着许清欢之前说的,要在正房旁边的耳房里改造一个卫生间出来,“等下次我有机会过来,我就修。”
“不着急,等我们以后搬过来了再修。”
“嗯!”
两人靠着廊柱接吻,往常他只是亲吻,今天却撕咬得有点厉害,许清欢感觉到了一点疼,微微挣扎,江行野不肯放过她,抱着她转过身,将她压在柱子上。
朱红的油漆映照了一点星月的光,阴影将许清欢笼罩,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
夜里的许清欢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
他在许清欢的身上咬出痕迹,那种牙尖刺在肌肤上的感觉又麻又痒,她的双腿在发抖,浑身颤栗,有些撑不住,语句乱不成声,“阿野,阿野!”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火从某一处点燃,烧遍全身。
火是许清欢点的,也只有许清欢能够帮他灭。
他将慢慢地往下滑的人儿拉起来,一手托着,一手抵在她的后背压向自己,“我们回房去?”
“嗯!”许清欢终于被他放开,能够自由呼吸,但却有着隐晦的失落,她挂在江行野的身上,任由他将自己抱回去。
他们从过厅往正房走,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庭院里的玉兰花飘落下来,落在了许清欢的身上,江行野腾出一只手拈起花瓣,玉洁冰肌一般的花瓣,如同许清欢的脸,上面晕染了一层粉红。
他扔掉花瓣,掌心夹着许清欢的脸,让她呈仰望姿态,眼尾压着红,湿漉漉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亲啊,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