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得体娇笑,“唐阿姨您太见外了,梁姐姐叫我顾小姐,会显得很疏离。”
“梁姐姐不如叫我妹妹吧?”
“我没有姐姐,之前一直看别人家有姐姐,姐姐会护着她们,我从小就一直梦想着有一位姐姐。”
“不知书韵姐姐是否介意多我一个妹妹?”
唐芝宜心疼地拍拍她的手:“你就是太单纯善良,看谁都像姐姐妹妹。”
“外头的人,人心难测的。你当别人是姐姐,别人不一定当你是妹妹。”
顾悦吃惊地望向梁书韵,含糊地回答唐芝宜,“阿姨,你应该是误会了。”
“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应该没什么事。”
唐芝宜手指一点她的额头,“你啊你,从小被保护得太好。”
顾悦扶着额头,娇嗔,“才不是!”
唐芝宜转向梁书韵,原本和颜悦色的神情,顿时一冷,“梁小姐,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离我家阿聿远点。”
“顾悦和他青梅竹马,情意不一般,我们两家有意联姻。”
“你再绊着阿聿,不仅没尊严,也不要脸。”
梁书韵冷冷一笑,“呵。”
唐芝宜皱眉不悦,“你笑什么?”
梁书韵漫不经心,声音轻挑,“我笑唐女士太把自己当回事。”
她算是明白了,以往她再三申诉,他们陈家的事不关她的事,他们想要陈泽聿和她没关联,那么他们该去劝陈泽聿。
她是一直推开陈泽聿,不想要和他联系的人。
而且她已经有未婚夫,她从来不考虑陈泽聿。
可他们似乎听不懂人话,一再优越地认为她和陈泽聿之间,是她在纠缠。
她真是被烦透了。
既然跟他们好好地说话,他们听不懂,那么她就随心所欲来吧。
他们让她烦,他们也别想好过。
她娇声风情地说:“凭什么唐女士要我做的事,我就得做?”
“我凭什么要给你这个面子?”
唐芝宜手指指着她,气得手抖,“你,你!”
她想泼咖啡到梁书韵脸上。她拿起咖啡时,梁书韵手快率先按住她的手,“唐女士好大的脸,认为谁都该给你面子呢。”
唐芝宜气急败坏,“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纠缠别人的未婚夫!”
梁书韵冷笑,“唐女士,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儿子是怎么给我当狗的。”
唐芝宜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脑瓜子嗡嗡作响。
顾悦看着这一幕,咬唇道:“梁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唐阿姨和泽聿哥哥!”
梁书韵冷声回:“是她先说我。”
“她是我妈吗?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就凭她高高在上惯了,所有人都理应惯着她,供着她?”
“我妈都不对我指手画脚,唐女士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对别人的占有欲真强。”
唐芝宜手更抖,指着她,“你没有教养,你家长就是教你这么尊敬长辈的吗!”
“哼,会尊重小辈的长辈,才是值得尊敬的长辈。不会尊重小辈的长辈,那叫倚老卖老的老精怪,不值得尊重。”
顾悦话锋一转,“梁姐姐,且不论我们这次来的态度对不对,你和泽聿哥哥纠缠,确实影响到了他,还请你放手吧。”
她心痛地掉下一滴豆大的眼泪,“泽聿哥哥,过得太辛苦了,令人心疼。”
她陡然起身,来到梁书韵身侧,双手抓住梁书韵的手臂。
梁书韵一惊,“你干什么!”
顾悦朝梁书韵跪下,“我爱泽聿哥哥,他那个样子我看着心疼,求你放过他!”
“你只要放过他,你要我干什么,我都行。”
“为了他,我怎么样都愿意的。”
她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掉,梁书韵手足无措,她们身后的墙柜边站着陈泽聿。
陈泽聿沉冷的声音传来,“你们干什么?”
唐芝宜回头,看到陈泽聿,她心一惊,“阿聿,你怎么出来了?”
顾悦面上也是一惊,她赶紧背过身去,抽抽搭搭地一抹眼泪,随即又回头对陈泽聿露出一抹艰难而美丽的笑,“泽聿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意识到自己在跪着,眼睛顿时露出惊惧之色,连忙起身,摆手解释,“泽聿哥哥,你千万别误会,我和梁姐姐闹着玩的,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样。”
她偷瞄一眼梁书韵,又赶紧撇过头,和气地说:“我们没有发生不愉快。”
梁书韵忍不住勾唇冷笑。
顾悦这段表演,精彩绝伦。
如果不是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她都要怀疑她严重欺辱了顾悦。
既然顾悦要演,她也不介意陪她演。
她娇笑地说:“是呀,我和顾小姐闹着玩儿的。”
唐芝宜气不打一处来,“你胡说!明明是你说出那些难听的话,顾丫头心疼阿聿,不得不被你拿捏,跪着求你别折磨阿聿!”
“她事后甚至替你隐瞒,不想你和阿聿之间闹得不愉快!”
“你拿捏她的七寸,欺辱她,还好意思说闹着玩儿!”
梁书韵声音沉冷,“陈泽聿,你说呢?”
她是要陈泽聿表态。
他惹出来的祸,就得他来收拾。
陈泽聿面色如常,“唐女士闹够了?我跟没跟你说过,别插手别人的事太多。”
唐芝宜气得眼睛一红,“你这个不孝子,你竟然说你妈无理取闹、多管闲事!”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我一片为你的心,你却因为一个野丫头,指责你妈妈!”
陈泽聿冷了声音,“唐女士,我平时有无端指责你?”
“我什么时候无端指责过你?”
“而且,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做人要有分寸,别对别人的掌控欲占有欲太强。”
“过界的指示、命令和吩咐,都十分没有礼貌。”
“我说你刚刚在闹,我说错吗?”
唐芝宜震惊,“我刚才哪句话说错了?我哪里说得不合适,没礼貌了?”
陈泽聿面无表情,“你的过分,我回去再好好和你分析。”
他坚毅的脸上透着笃定,“但唐女士,你儿子已经是个近三十岁的男人,不再是个宝宝。”
“无论你是否愿意,你都应该放手,别管太多我的事。尤其是我感情的事。”
“我自己有分寸,我会管理好我自己。”
唐女士气愤,“你如果管理得好,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家都没成!”
陈泽聿神色深沉,“那也是我的事。好结果我受得住,坏结果我也承受得了。”
他对身后的助理陆唯说:“送老夫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