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看罗砚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上套了，接下来，可以放心大胆的表演了。
他收敛了笑，周身放松对着罗砚说：“我们以前就是恋人。”
罗砚顿住。
“别不信，”方景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所遗忘的那段日子里，除了成结标记我们什么都干过了，我现在甚至还能报出你的身体尺寸。”
“咔嚓”一声，罗砚感觉自己如遭雷劈。
身体尺寸……什么尺寸？
罗砚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他张了张唇，“你……”
“我怎么了？”
丢掉节操后，方景感觉自己快乐翻倍。
罗砚稳住情绪，抓住漏洞反驳他：“按你刚刚的说法，你身上应该很早就有我的标记才对，但是你……”
“洗掉了啊。”方景立马接话，“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在这种前提下，难道我还得带着你的标记一直活下去吗？”
“……”
“还在怀疑我？”方景微微偏头，“如果我说的都是假的，那我是怎么知道你这么多秘密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回忆被删除掉了，你又为什么刚好缺了一段记忆？”
罗砚皱眉，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
这一切都太过荒唐了……但正如方景所说，若不是真的，他又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心情复杂之余，罗砚脑子里又突然闪过在海星馆里跟方景见面时的画面。
——“把他给我吧，我是omega。”
当时方景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动作和神情都太过于松散了，还泛着一股熟人之间才有的自然感。
如果方景真的只是第二次跟自己见面，他不可能会是那种反应。
还有那天晚上回家后赤影给他放的那段投影……他看的很清楚，中途的某个时间段，方景放弃了挣扎，转而拥抱住了他。
难道他……真的跟自己……
罗砚不敢细想下去了。
他抬眸看方景，发现对方正一脸含情脉脉注视着自己。
“……”
“绿茶和红茶我更喜欢哪一款？”他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都不喜欢，”方景秒答，“你喜欢喝奶茶。”
“……”
方景面露得意，“你睡觉喜欢朝左边侧躺着睡，洗澡的时候绝不洗头发，你还跟我吐槽说长头发好麻烦不想留，但是赤影不让你剪，你一提这事儿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
再次沉默了一会儿，罗砚说：“那你昨天为什么要问我头发的问题？”
方景脸上适时露出一丝哀伤，“因为我想试探一下你还记不记得我，但是你的反应……”
罗砚微顿，别开视线看向窗外，“为什么要让赤影离开？”
“我怀疑赤影身上有联邦的监控。”这句话是方景真心所想。
“另外，我知道你现在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删除记忆，但是时间不多了，马上要开庭了，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回头再说。”
方景站起身，把那块涂有特殊符号的面包片拿起来咬了一口，罗砚看着他动作，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从哪儿学的这个暗号？”
“你给我教的。”
方景说着，把咬了一口的面包又拿下来给他看。
“你教我的时候还说这个角度只有你一个人会这样画，我学了很久，是不是一模一样？”
确实一模一样……罗砚无法反驳。
方景注意着他的脸色，再一次把盘子推到他面前：“快吃早餐，我点的都是你喜欢的。”
说完，他叼着面包片来到窗户边，低头把赤影叫了上来。
话题强行终止，而罗砚还在出神——他被方景“坦白”出来的信息炸的精神恍惚。
“你为什么这副表情？”赤影落在桌面上歪着头看着罗砚说。
“没什么。”
罗砚神色恢复正常，拿起盘子里的面包片吃起来。
……
……
方景站在窗边看着罗砚，心里那块石头终于稍稍放了下来。
他不是没想过要直接坦白身份，但昨晚想了一夜，感觉这样风险还是太高了。
按罗砚现在的年龄来算，他应该去年才刚刚炸了那个克隆人实验室。
联邦是禁止克隆人实验的，但还是有那么些人总是在阴暗之处悄悄干。
罗砚被派去剿灭那个实验室的时候，对方居然派出了一批以他的基因细胞弄出来的克隆人来拦截他，那些克隆人甚至还被系统性的植入了一批记忆，跟他对起话来高高在上，这件事儿把他恶心了很久，此后一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反胃。
方景觉得要是这个时候直接坦白自己就是罗砚，搞不好会被这个世界的罗砚当克隆人或者人造人弄死。
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不过用恋人这个身份就很方便了，方景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就想笑，他暗骂了自己两句，心说自己真是太缺德了，20岁的自己纯的跟什么似的，这样一顶帽子扣在他头上，可比之前那个锅还要重。
如果罗砚信了他的说法，以他现在的性格来讲……
噗嗤，自己真是缺了大德了。
想着想着，方景没忍住笑出声，罗砚偏头过来看他，神情复杂。
“没什么，”方景收起笑，“我太开心了。”
开心什么？
罗砚现在不敢问，他正在从逻辑出发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前男友，以及……他跟这位前男友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
他记忆空缺的时间段只有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他交一个来自N1458的男朋友。
两个月的时间，他跟这个男朋友亲密到分享自己的心事儿。
两个月的时间，除了成结标记什么都干了……
好假。
——但是方景爆的料又那么真。
他不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