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城下的火焰又旺了几分,浓烟顺着城墙缝隙钻进城内,城上的士兵们渐渐开始躁动——他们还没意识到,镇北王这看似笨拙的火攻之计,正悄悄瓦解着泰城的防线。
镇北王周宁站在营前高台上,目光紧锁着泰城方向的浓烟,手中马鞭轻轻敲击着掌心,对身旁的赵飞虎沉声叮嘱:“你亲自盯着城下,无论昼夜,只要火势稍有减弱,就立刻让人添上干柴,务必让这把火一直烧下去,不能给城内守军喘息的机会。”
赵飞虎领命而去,很快,城下的火墙便始终保持着熊熊之势。
滚滚黑烟如同黑龙般盘旋上升,将整座泰城笼罩其中,阳光都被遮得昏暗。
城墙上的守军可就遭了罪,浓烟呛得他们眼泪直流,不住地咳嗽,嗓子干得像要冒火,连呼吸都得捂着口鼻,原本警惕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连握着弓箭的手都开始发颤。
“呸!这镇北王是打急了眼,攻不下城就想用浓烟熏死咱们?”泰城副将抹了把眼泪,忍不住破口大骂,语气里满是不屑。
旁边几个将领听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个满脸嘲讽:“依我看,他就是无计可施了!青石城墙烧不垮,浓烟也熏不死人,纯属白费力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把城下的火放在眼里,只有张道远站在一旁,眉头始终拧着,望着那片火光,心里总觉得不安。
这把火一烧就是两天两夜,泰城的浓烟渐渐淡了些,城下的干柴也烧得差不多了。
就在守军以为镇北王要罢手时,周宁却又下了新命令——让士兵们立刻砍伐树木,制作大量木桶,装满水后整齐地堆在大营外,一眼望去,水桶排得像小山一样。
又过了半个时辰,城下的大火终于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堆堆灰烬和被熏得发黑的城墙。
周宁见状,立刻挥下马鞭:“传令下去,所有人提着水桶,往城墙上泼水!动作快!”
士兵们齐声应和,提着水桶冲向城墙,一桶桶冷水朝着发黑的墙面泼去。“哗啦——哗啦——”水流顺着墙面流下,在空气中蒸腾起细微的白雾。
就在这时,几声轻微的“咔咔”声顺着风传来,若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城墙上的泰城守军看得一头雾水——前两日还火烧城墙,如今又泼水,镇北王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大将军,您看他们这是疯了吧?又烧又泼的,难道想把城墙洗干净?”副将凑到张道远身边,语气里满是不解。
张道远没有接话,而是侧着耳朵仔细听,刚才那细微的声响又隐约传来,他立刻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像是……东西裂开的声音?”
旁边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没有啊大将军,您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张道远皱了皱眉,再仔细听时,那声音却又消失了,他只能压下心头的疑虑,暗自发愁。
城下,周宁看着被水浇透的城墙,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
他转头对身旁身材魁梧的铁牛说道:“等这些水泼完,你立刻带五百亲卫军冲上去,把炸药包都堆在城墙根下,点燃引线后马上撤离,切记动作要快!”
铁牛咧嘴一笑,拍着胸脯应道:“王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说着便转身去召集亲卫军,很快,五百名手持炸药包的士兵就集结完毕,个个眼神锐利,随时准备冲锋。
一旁的赵飞虎看得纳闷,忍不住上前问道:“王爷,这城墙是青石砌的,坚硬得很,炸药包根本炸不开啊!您这又是何必呢?”
其他将领也纷纷围过来,眼神里满是疑惑,心里甚至暗自嘀咕:难道王爷这几日熬坏了脑子,想出这么个没用的法子?
周宁却不解释,只是笑着摆手:“别急,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这一次,保管能炸开城墙。”
话音刚落,铁牛便带着亲卫军冲了出去。城墙上的守军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冲到了城墙根下,迅速将炸药包堆在刚才被火烧、又被水浇的位置,点燃引线后,转身就往回跑。
“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地面都跟着颤抖起来。原本看似完好的城墙,此刻竟如同纸糊一般,先是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裂痕迅速蔓延,紧接着,整段城墙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城墙上的张道远猝不及防,险些被震得摔下去,他踉跄着扶住城垛,看着倒塌的城墙,脸色瞬间惨白。
他终于明白过来——镇北王哪里是在做无用功,那火烧、水泼,根本是为了破坏城墙的结构!
青石经烈火灼烧后变得酥脆,再被冷水一激,内部早已开裂,只需炸药包轻轻一炸,便会彻底坍塌!他顾不上多想,连忙大喊:“快!快往城下撤!守住缺口!”可此时,镇北王麾下的士兵已经顺着缺口,如潮水般涌进了泰城。
城墙倒塌的烟尘还未散尽,镇北王周宁的令旗已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杀!”随着一声震天呐喊,赵飞虎率领的宁家军率先冲锋——这些士兵身着赤色战甲,手持长刀,如同奔腾的火焰,踩着散落的砖石缺口,瞬间涌入泰城;
另一侧,关项天带领的黑甲卫紧随其后,玄黑铠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长枪阵列整齐如林,每一步推进都带着雷霆之势。
事发太过突然,泰城守军还在为城墙坍塌的变故惊慌失措,有的士兵甚至没来得及握紧手中的兵器,就被冲进来的宁家军一刀劈倒。
城巷间瞬间乱作一团,哭喊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原本严密的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拦住他们!所有人堵住缺口!绝不能让敌军进来!”张道远站在混乱中,声嘶力竭地嘶吼,他拔出腰间佩剑,亲自冲向缺口,试图阻止士兵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