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家丁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任莎莎再次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前进。他们如同鬼魅一般,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移动着,目标是那存放罪证的书房。
为什么是书房?无他,通过个人性格及习惯揣测出来的而已。
像左都御史这样正直的官员,作息大都十分规律,下班后基本不会出现在娱乐场所中,每天的活动轨迹无非三点一线。
哪怕是回到家了,在家估计也是家中三点一线——房间、书房、大堂。
这三个点中,大堂人多眼杂,罪证不可能藏在大堂里,房间并不是他的私人空间,除了左都御史还有他家夫人。
太子罪证这东西其实是个烫手山芋,闹不好会遭株连的,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唯独书房那旮沓才是独属于他的私人空间,别说是府里的下人就算是刘夫人来了,没有左都御史大人的允许,夫人都不敢擅自入内的。
所以很容易就能推敲出那罪证的藏匿地就在书房,只是位置可能会比较隐蔽,翻找起来需要花费一番功夫罢了。
月光洒在庭院的花草上,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银霜。微风拂过,花草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很快,他们来到了书房外。
已过三更的左都御史府邸里静悄悄,不知何时乌云将月亮也遮住了,周遭可视光线变得越发地昏暗起来。
任莎莎示意众人先在隐蔽处藏着,她先自己钻进书房里查探一番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出,然后到太子身旁小声地道:
“雇主,里面是空的,没人,你进去吧,我跟我的助手在外面给你把风,有人路过就以猫叫为信号。”
他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护卫轻手轻脚地踏入书房,木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踏入书房,一股陈旧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走廊的廊灯那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在书房里紧张地扫过。
书房内的书架高大而整齐,摆满了各类书籍和文件,他们缓缓走向书架,手指轻轻划过书脊,努力地从中找到与罪证有关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房里的人仔细地翻找着每一本书、每一份文件,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罪证的踪迹。
书房里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尽管天寒地冻,但太子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心中开始泛起一丝焦虑。
就在他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发现书架上有一排书的摆放有些奇怪。
这排书的书脊都朝外,而且排列得十分整齐,与其他书的随意摆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心中一动,他走上前去,轻轻抽出了其中一本书。
就在他抽出书的时候,猛然间发现,书架的最里端似是横放着一本被卷起的书籍,顿然间,他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便抬手将那卷起的书籍拿了出来,然后走到窗边借着廊灯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太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握紧了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他知道,这些罪证必须尽快销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甚至等不及将这些罪证拿出去,太子打算干脆就地销毁。
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事先就准备好的火折子,打算直接原地一把火烧毁一切。
就在这时,屋顶突然有几道黑影落下,其中一道黑衣人直接上前将太子手中的火折子一脚踢飞了。
火折子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微弱的火光瞬间熄灭,书房内再度陷入黑暗。
太子的心猛地一沉,他警惕地后退几步,与护卫们紧紧靠在一起,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手却默默地将手里的东西往里衣兜藏。
眼看自己的行动败露了,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怒目大声地对着声称在外面望风的任莎莎大叫道:
“先生不用再在外头望风了,快进来救我!”
那些黑衣人也不着急着上前拿他,只静静的站在原处看着他,手里刀剑也却抬起来对准了他们。
等了好一会,没等到任莎莎进来,却听到外头有许多的脚步正朝书房这边走过来,太子当即心中一凛,暗道了声不好。
围在他周围的护卫见势不妙,回过头道:
“主子,我们中计了!”
太子眉宇蹙得极深,怒目踹了那人一脚,怒吼着:
“老子看出来了,用得着你提醒!?还不快快护着!”
被踹了一脚的护卫听罢,连连回着“是”,便举起刀剑上前跟眼前从屋顶上落下的黑衣人扭打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杂乱的脚步混着跳脱的火光近了,“嘭”的一下,门被踹开了。
昏黄的火光中,左都御史刘宗明的脸在火把的火光中宛如天降下凡,格外庄重而威严,浑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看到里面扭打成一团不知所属的两拨黑衣人,
他凛眉,面色表情初若泰山,抬手指着太子一行黑衣人道:
“你们是什么人?黑夜闯入我府中所为何事?”
看到是左都御史本人来了,太子却丝毫没有畏惧。
他眉头跳了跳,抬手示意自己的人退回来了,然后淡然地抬手将脸上的黑纱面巾撤掉了,道:
“刘宗明,你可认得孤?”
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眼前这位还是太子,国之储君,未来的陛下。
且不论太子为何这种打扮深夜潜入重臣家中,基本礼仪还是不能废的。
于是,左都御史连忙上前双手抱拳行揖礼地道:
“微臣参见太子,不知太子这般打扮深夜进入微臣家中所为何事?”
太子没让他免礼,脸上却露出嚣张之色道:
“哼,你这逆臣贼子,竟敢对本太子动手!”
那刘宗明刚要再说些什么,与他们交手的一个黑衣人直接上前往太子怀中的里兜掏。
太子深夜闯进别人家里本就理亏,何况里兜装着的可是他自己的罪证,被人上前抢罪证,心虚的不行,也顾不上形象了,直接就一阵哇哇乱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