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担忧！是事实！”
福吉固执地吼道，只是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邓布利多的眼睛，倒是连说话的底气都没了。
他心里清楚，什么证据确凿都全是缺了最后一点的。
如果这件事闹到威森加摩，很可能会被驳回——那里老古板也不少！
他忽然又想起上一次被另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在威森加摩将他噎了个口不择言……
想到这里，他又狠狠瞪了莉丽丝一眼。
但福吉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也有可能已经疲于应付了。
他不能容忍邓布利多继续留在霍格沃茨，像一桩讨人厌的仙人掌一样扎在他的权力版图上。
他急需一个结果，现在就需要。
“邓布利多——”福吉向前逼近一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罐破摔式的急切，“种种迹象都指向你——我不敢到底是你的学生们崇拜你，他们为你组织了这个军队；还是你在背后支持他们，教唆他们……”
“你作为校长难辞其咎，必须对此负责。”
“负责？”
邓布利多嘴角带着一抹轻飘飘的笑：“我明白了。”
福吉不知怎的总能从那个笑中看出嘲弄，当即怒不可遏——他最忌惮的便是邓布利多总是一副比他聪明得多的样子。
麦格教授向前一步，凌厉质问：“部长先生，现在的魔法部连基本的程序和证据都不需要了？”
福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看啊，他又落了下风。
程序上，他们站不住脚。
但政治上，他不能空手而归。
闹了这么一大场，应当不少学生都听见了动静。
让邓布利多全身而退，就等于承认自己认输了，承认自己之前的恐慌和打压都是错的。
“福吉就是个臆想症部长！”一定会有人这样说的。
他的政治生涯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邓布利多！”福吉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威胁，“想想你的学生吧。”
邓布利多的眼神微微一动，落在那张被福吉当作救命稻草的羊皮纸上——“邓布利多军”的字眼写得很清楚，他不由得软了神色。
他知道福吉在逼他，用学生的安全和未来逼他。
福吉看懂了邓布利多眼神的变化，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抓住了对方的软肋。
“好好想想吧，邓布利多……如果你坚持否认，我们会怎么办？”
“我们会继续调查，盘问每一个名单上的学生——搜查整个城堡……”
“这些孩子会被反复审问，他们的学业、他们的未来，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可能……会有人因此被开除。”
“这一切，都因为你的顽固。”
麦格教授脸色煞白，她想开口反驳，却被邓布利多用眼神制止了。
哈利和莉丽丝也愣住了——为了胜利，可以这样无耻吗？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珀西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的沙沙声，格外刺耳。
他低着头，手却在微微颤抖。
邓布利多站起身，缓步走到办公室中央。
他的背脊一直都挺拔着，银白色的长须在烛光下闪耀。
“我明白你想要什么。”
邓布利多眼里精光一闪而过，脸上还带着笑。
福吉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心脏狂跳。
而乌姆里奇露出了贪婪而期待着如愿以偿的表情。
“那么——”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你们猜对了。”
石破天惊。
哈利和莉丽丝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这样——教授！”哈利失声叫道。
莉丽丝也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邓布利多抬手制止了。
“是啊，瞧瞧——邓布利多军，显而易见了。”
“这么说你要承认有这么一个组织了？”
“是我对魔法部颁布的教育令有所疑虑，对当前的防御术教学水平感到不安，学生们来向我寻求帮助，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停顿了一下，仍然没有直接承认，只是巧妙地让这句话的分量沉淀下来。
“是我，组织他们进行集会的——本来今天应该是第一次，但是显然没有成功。”
像是承认了，又像是没有。
说是承认了有这么一个“军队”，但又不是军队；说是承认了今天的聚会，但又声称没有成功……
但这也足够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恰好给了福吉一个他梦寐以求的“事实”。
“啊哈！”福吉几乎是欣喜若狂地叫了起来，所有的不安和犹豫一扫而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邓布利多，你终于承认了！”
他高兴得直哆嗦：“韦斯莱，你记下来他说的了吗？——一字一句都记下来啦？”
珀西不如往常，情绪有些低落：“是的先生。”
“拜托你立刻送一份副本去《预言家日报》，要不是法利出了些问题……我知道这样辛苦你了。”
“不会，先生。”珀西没有对上他的眼睛，只是临走前看了一眼莉丽丝。
福吉明确的显露出什么叫道貌岸然：“很可惜，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要带你回去接受审判。”
他转向身后的傲罗：“金斯莱、德力士，逮捕他——以煽动叛乱、密谋反对魔法部的罪名逮捕他！”
金斯莱和那个年轻的傲罗德力士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而后德力士上前一步，声音低沉：“邓布利多教授……”
“噢，可我没说我打算跟你回去接受审判呀。”邓布利多笑笑。
“什么意思？”福吉怔住了一秒，“你打算一个人对上我们四个？”
“等等！”麦格教授冲上前，挡在邓布利多身前，魔杖已经握在手中，眼里火焰熊熊燃烧，“他不是一个人！”
哈利和莉丽丝也同样挡在了前面。
可是和怒火中烧的哈利不同，莉丽丝满脑子都在想：“邓布利多为什么要给福吉这个台阶呢？”
即使咬死不承认，实际上福吉也不敢做什么呀。
他根本不敢开除自己，但当然自己也并不打算给魔法部继续赞助下去了——而所谓的审问学生也不过是纸老虎的张牙舞爪，没有家长是好相与的。
那就是邓布利多自己有必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