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二次开花
整个课室像是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火鸡肚子。
他们这些可怜巴巴的学生，就和苹果、土豆、豌豆一模一样。
连翻身的可能都没有。
密密麻麻、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写字声，和烤鸡在火炉里旋转着炫耀自己的脆皮时，发出的噼啪声响是极像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莉丽丝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满身都充斥着一股火——无名火。
其实按理来说，枯燥的课程和意有所指的内容，都还不算罪大恶极。
“你就只是讨厌这个人，对吧？”系统深表同情。
莉丽丝在肚子里点点头。
她来回地盯着那本粉色封皮的小册子看，直到她忽然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她——的身侧？
她随着众人的视线转过脑袋去。
赫敏连那本小册子的封面都没有展开，只是高高地举着手。
直到乌姆里奇再也不能忽略她灼灼的目光，直到课室里的其他学生都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亲爱的，你是对教案的内容有什么疑问吗？”
“不，不是对这本书的内容有疑问。”
“我是对你课程的设置有疑问——尤其是刚才提及的那些目标。”
赫敏声音清澈，沉稳的声调比乌姆里奇刻意拔尖的声音，更能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莉丽丝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刚才没有这样无畏的勇气站出来，又有些雀跃。
险些想鼓起掌来。
“赫敏是真正的勇士啊......”系统啧啧称奇。
谁说不是呢？
莉丽丝去看罗恩的方向——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张有些发憨，却刻满了崇拜的脸。
乌姆里奇的假笑看上去收了回来。
但仍然嗲声嗲气地回复：“我相信你只要认真地多读几遍，就能体会个中的深意——你叫什么？噢，格兰杰小姐。”
赫敏坚定地摇摇头：“不是这样。”
“我的意思是——学习的目的，和我们能在其中获得的意义，应该是我们学生自己体会出来的东西。”
“您不可能用一个框框将我们困在里面。”
“以及，您第二和第三句所说——”
乌姆里奇看上去呼吸急促了许多。
“够了。”她尖声尖气地高声道，“格兰杰小姐，我相信这是因为你们过往没有获得合适的指引——
“教授，您总不会觉得我们不是五年级的学生，而是五岁的学生吧？”
罗恩大声说。
“在我的班上，说话需要先举手，你是？”乌姆里奇还是笑着，但是看上去脸都要裂开来了。
“韦斯莱！”
“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未来我将要教会给你们的，是能让你们受益一辈子的法则——不要盲目相信你的学校——”乌姆里奇笑着扭过了头。
“教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不能盲目相信您的教学——”
哈利边举着手边喊。
“是先举手，然后等我批准！波特先生！”
乌姆里奇口吻极其粗鲁。
可是莉丽丝分明觉得，即便是获得了一句训斥，哈利看上去却比一整天的任何时候都要兴奋。
随即，她举起了手、格兰芬多的迪安、哥哥、帕瓦蒂——
尤其是在乌姆里奇招架不住之下，承认了她禁止了卢平教授的课堂上，使用任何魔咒实践的教学方法时。
层层叠叠的、高的低的手臂更是成簇成簇地举起来，堪比雨后春笋。
可任是乌姆里奇如何恨的牙痒痒，她也不能当场抽出一把镰刀来，把他们全都削成笋干。
“她算是捅大篓子了。”罗尔夫兴奋得眼睛闪闪，“不允许魔法学校的学生们使用魔杖、不允许学生们用自己的理解进行学习、不允许一个学校的学生对学校表示忠诚——”
甚至第一个开刀的课堂，就是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课堂之一。
在整个课室的秩序彻底崩塌之前，乌姆里奇高声疾呼：“你们以为什么时候真的需要用到那样的魔咒呢？”
“或许是——面对伏地魔？”
哈利站起来，轻飘飘地说。
这句话比什么命令都好用，因为整个课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格兰芬多扣十分，波特先生。”
乌姆里奇看上去不知道是因着害怕，还是生气，厚厚的下唇不住颤抖。
“好了，我虽然不想在第一节课就说这样的话。”
她深呼深吸了许多下，直到脸上的青紫色刚刚下去：“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你，某个黑巫师死而复生了——又更甚者，或者你们声称‘自己亲眼所见’。”
她用肥壮的身躯前探，形成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们，这全是虚象、阴谋——无稽之谈。”
“这更让我们能清晰地认识到，我们学习目标的第三点，是多么的有必要......”
哈利实在忍无可忍，连莉丽丝都牵不住他的手了：“这不是无稽之谈，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还和他搏斗了——”
“关禁闭，波特先生。”
乌姆里奇不知是不是气极反笑，那个甜腻的笑又重新挂在了脸上。
她得意洋洋地说：“明天傍晚，五点。”
“如果谁对课堂还有任何疑问，请课后来找我——现在请重新翻开教案，让我来带领大家一起阅读。”
这下莉丽丝忍无可忍了。
她默念着咒语，眼神越过许多张桌子，执着地缠上了那件粉嘟嘟的毛衣开衫。
“我可不是第一次让教授的屁股开花了，在这个学问上，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莉丽丝在心里嘀咕，因为她知道阿统一定会替她鼓劲。
果不其然，只是一瞬间的事——
学生们忽然看见乌姆里奇脸上得意的笑僵住了，然后开始越来越频繁、幅度越来越大地舞动起自己的身躯来。
“啊！！”
乌姆里奇开始疯狂地挠起痒痒，然后前排的同学们开始惊恐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后跑。
因为他们看见从那个毛茸茸的衣服里，先是一只两只，然后密密麻麻地钻出许许多多的毛虫、黑色的小甲虫来！
可学生们很快发现，它们不会朝外走，只是一直来回地在乌姆里奇身上窜。
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了，众人便觉出几分趣味来。
“轰！”
然后又是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