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只是笑笑,“嘘,这里还是皇宫,小心被人听见。”
皇帝如今没了太后牵制,便是有了自主思想的皇帝。
几人回到顾府,顾夫人和顾靖渊都在厅内等着。
见到他们回来,顾夫人慌忙走到顾梨面前。
“孩子,你没事吧?”
顾梨笑着摇头:“我没事。”
顾靖渊打量几个儿子,满意点头:“还不错,没让阿梨受伤。”
此时不满的谢伍出声了:“受伤了。”
“哪里?哪里受伤了?”
顾夫人忙拉着顾梨查看,这才看见她脖子上已经结痂的伤痕。
“这……的确是受伤了呢。”
顾夫人无语的给了谢伍一个白眼,这点伤再迟些都好了。
谢伍却不然,他见不得顾梨受伤,拉着顾梨就回屋了。
“哎哎哎,你拉我干什么?他们都看着呢。”
谢伍把人带回去关上房门,一脸阴郁的看着顾梨。
“你为什么不让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受伤。”
顾梨呆愣片刻,笑着问:“我这也算受伤吗?你觉得我是纸糊的,这点伤就不行了?”
“不行。”
谢伍显得有些固执,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是见不得顾梨受伤。
顾梨像安慰大狗狗一样摸摸谢伍的头。
“好啦,我真的没事,这点伤不碍事的,明天就好了。”
说完又感叹:“等到怀宁成了亲,我心里的石头就真的放下了。”
谢伍眼神一亮:“那怎么回家。”
“回家?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
谢伍眼神黯然,这里是顾梨的家,不是他的家。
顾夫人虽然对他不似之前严厉,但对他和顾家人还是有区别,他心大但不代表看不出来。
顾梨拉着谢伍坐到桌前,问:“你不喜欢这里?”
谢伍没说话,他不想让顾梨为难。
过了一会儿,顾梨忽的开口:“好吧,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
边岭村那间小小的屋子,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家。
听了顾梨的话,谢伍脸上露出笑意,重重点头。
“哎呀,我好像许久没见到初一了,这小丫头有了锦心和花影,都不想我这个亲娘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顾梨猛地站起身,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谢伍一把扶住她。
“你怎么了?”
顾梨甩甩头,刚才一阵晕眩,兴许是起得太急了。
“没事,可能是起得太突然了,没什么事。”
找到谢初一的时候,花影正在给她摇秋千,她自己翘着脚玩得正高兴。
顾梨悄悄走到花影身边,示意花影别出声。
她接过秋千轻轻的荡了起来,就听见谢初一手里扯着一朵花的花瓣,声音奶呼呼的说道:“臭娘亲!坏娘亲!都不陪我玩,都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她了!”
“真的吗?真的不喜欢娘亲了吗?”
“真的!我再也不要喜欢娘亲了!”
谢初一说完,忽然道:“我要去找哥哥,让哥哥带我离家出走!”
说着就要从秋千上跳下来,却怎么也够不着地面。
“花影,你快抱我下去。”
顾梨笑着绕到秋千面前,把谢初一抱下来。
“我这就去找哥哥!”
谢初一迈着小短腿要走,却发现后脖领被人拉住了。
“干什么去?”
“花影你大胆!敢揪我……”
话还没说完,谢初一转头就看见一脸狐狸样的娘亲,她顿时眉开眼笑扑上去。
“娘亲!我好想你啊娘亲!”
顾梨抱着谢初一,狠狠的吸了几口。
谢伍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不自觉露出温和笑意。
“你刚刚说要找哥哥带你干什么去?”
顾梨戳了戳谢初一的额头,忽然觉得自己的教育似乎有些失败。
离家出走这种事,是一个小屁孩儿能说出来的话吗?
谢初一眨巴着大眼睛,说:“找哥哥,带我去找娘亲呀,娘亲都一天没来看我了。”
“才一天而已,你娘亲可是去办大事去了。”
“还有,哥哥已经是入学堂的年纪了,你不能去打扰哥哥知道吗?”
大哥顾耀的儿子今年六岁,金蕊枝打算让他去金武侯府家的学塾念书,顺道还能学武。
谢初一一听不高兴了。
“哥哥走了,就没人陪我玩儿了,我也要去!”
顾梨哭笑不得,“你去能干什么?还不是捣乱,不准去。”
谢初一从顾梨怀中钻出来,哼了一声就跑了。
不让她去,她现在就去。
顾梨站起身,“初一这性子,太顽劣了。”
谢伍走到她身边:“她还小。”
“趁着还小,正是能好好纠正的时候。”
谢伍这个爹当得也真是便宜,孩子面前从来不肯红脸,到底是亲生的。
“初一长得像你,我怎么舍得。”
谢伍一句话堵住了顾梨的怨言,诧异的瞪着谢伍。
这人竟还会说情话,当真了不得。
谢初一已经熟门熟路了,在顾子恒的院子外头遇见了灵秀。
灵秀之前是茶楼的卖唱女,被顾梨好心收留在府里做了个端茶水的丫头。
她笑着拦下谢初一:“小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找子恒哥哥,我要去学堂。”
灵秀笑着问:“小小姐还小,怎的就要去学堂啊?”
“娘亲说,子恒哥哥就要去学堂了,他去了学堂就没人陪我玩儿了,我也要去!”
灵秀忽然眼神一转,试探着问:“那小小姐想不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你玩?”
谢初一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看向灵秀:“想!”
灵秀拢了拢耳边碎发,“那我生个弟弟给你玩好吗?”
“好!”
灵秀在顾府的这段时间,她性子乖巧,很快就弄清楚了顾家的人物关系。
顾家除了大公子和小姐,其余公子都还未成婚。
顾家公子个个都长得英俊潇洒,她自认长得不差,又会唱曲儿,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当夜,夜深人静的时候,灵秀精心打扮一番,来到了三公子顾威院外的竹亭水榭,悠悠的唱起了小曲儿。
婉转柔美的唱腔,若是那些时常听曲儿的看客,定是十分欢喜。
可惜墙那头是武夫顾威。
他正要入定练功,刚闭眼就被一声尖锐的声音给打断了。
顿时不满。
循着声音找到人,就看见一身粉白罗衫的灵秀,在竹亭水榭中翩然起舞。
顾威按压着怒气走过去:“半夜不睡觉,在这里鬼哭狼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