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州回雨村的时候,无邪终于把一大堆之前就给凌越买的衣服首饰带上了。
他说他要抢先一步,把宅邸里凌越全新的衣帽间填满,绝对不给别人插队的机会。
除了计划好的单独的临窗泡澡的大浴缸,洗浴室,衣帽间,无邪计划里的给凌越安排的新家配套设施,还剩秋千和懒人吊床没弄好。
这些都要等庭院搞好了才能上。
就在凌越他们回雨村后的第二天,张麒麟收到了一份拜帖。
是穷祺公司的人特意从京城送来的。
这是一次非常郑重的拜见。
傍晚,四个人一起在村屋的院子里泡脚的时候,无邪和胖子还在讨论这件事。
无邪:“张副官为什么会突然来拜访?九门协会最近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吗?”
胖子摇头:“不可能,我都没听到风声,况且九门协会跟咱小哥也没关系啊。”
凌越眯着眼晒夕阳,眼神放空,显然沉浸在某些旁人无从介入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思绪中。
张麒麟看着她的脸,好半晌没转开视线。
最近凌越有事,或许和她接下来的某些决定有关。
这段时间在雨村度过的日子确实很好,但不管是他还是无邪,都从未想过要把她束缚在这里。
他们都明白这里不是她的终点。
他们也做好了随时从这种安逸平淡的生活中抽身离开的准备,只是张麒麟隐约有种预感。
这一次……
张鈤山是在拜帖送来的第二天上午抵达的雨村。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雨村。
甭管张鈤山的司机能不能找到路,看在计划期间张鈤山对无邪的照顾,胖子特意去村口接车。
无邪则在家里掌勺。
人家远道而来,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跟张麒麟谈事吧?
张麒麟也穿着围裙,在旁边当配菜工。
不想碰油腻食材的凌越在灶台边烧火,随手撇了根木柴上的木刺,习惯性地在指尖转了个兰花指。
准备往灶洞里弹的时候,被无邪看见了,很不放心地提醒她:“轻点,别把铁锅戳出个洞!”
凌越觉得无邪在骂她。
胖子也不讲究,接客直接把张鈤山接到了厨房里。
站在门口的张鈤山依旧穿着考究。
黑衬衣上打着同色绣暗纹的领带,黑色西裤熨得笔挺,踩着皮鞋,手上还拎着件黑色同样绣暗纹的西装外套。
脸上戴着副半框眼镜,袖子挽到手肘下方,左手手腕上戴着二响环和一块浅金色手表。
一身百年老光棍的禁欲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现在他的表情和眼神似乎有些懵。
看看灶台边炒着菜还扭头跟他打招呼的无邪,再看看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切腊肉的张麒麟。
最后再看灶洞前坐在小凳子上,把木柴当棍子转着花玩的凌越。
视线相对间,凌越竟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一点手足无措。
短短的三秒钟时间里,他可能在迅速思考自己是该作为客人好好待在外面,还是放下外套进来帮忙做饭。
好在胖子从来不让气氛冷下来。
他一边询问着无邪还有几个菜没炒,一边拎了暖水壶往外走,招呼张鈤山出来院子里喝茶。
张鈤山犹豫地看了看凌越。
凌越对他笑了笑,摆手让他出去,张鈤山才最后看了张麒麟一眼,转身跟着胖子出去了。
等目送张鈤山出去,凌越一回头,就对上灶台上无邪一手叉腰,一手杵着锅铲,越过大铁锅,朝她投来的默默凝视。
凌越:“?”
午饭是直接摆在院子里吃的。
也没太多讲究,炒的菜都是农家特色,上的酒也是胖子和无邪自己走南闯北随意收集的一些具有地方特色的小酒。
看得出来张鈤山不太习惯吃饭的时候说话,偏偏胖子和无邪又很喜欢在饭桌上聊天。
搞得张鈤山好几次都菜送到唇边,又要因为和他们说话而重新放下筷子。
凌越看了几次,就提醒无邪:“先吃饭。”
张鈤山就抿唇笑着看凌越,看完眼角余光一瞥,就对上了张麒麟默默看过来的眼神。
张鈤山:“……”
吃过饭,张麒麟就被踢出了收拾碗筷的人员行列,让他去和张鈤山聊正事。
凌越放下碗筷,也想出去旁听,结果被无邪叫住。
凌越疑惑:“是要我洗碗吗?”
虽然不喜欢手上沾染油腻的污渍,但作为家庭的一员,承担一定的家务也是应该的。
凌越往旁边走了两步,伸手去取挂在墙上的围裙。
等她穿戴好粉红的格子碎花围裙,无邪才让她在旁边站着:“我就想你站在旁边看着我干活。”
在另一边收拾灶台厨具的胖子“噫——”得好大声。
无邪砸过去一块洗碗巾,被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得意地哈哈笑了几声,才说:“张副官来找小哥,还真是说正经事的!”
无邪白眼:“不是正经事,难道还是不正经的事?”
那两个人,一看就是典型的张家人,一个比一个正经。
凌越看无邪好像有点头绪,问他:“你知道是什么事?”
无邪侧头看她,歪头把脸凑过去。
示意凌越:想知道?亲我一下!
凌越从善如流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虽然没得到想要的香吻,但得到了凌越的关注,无邪说:“应该是重建中部档案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