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边疆早就想动手了。
他是军人出身,手劲儿大,也能下得去狠手,几藤条抽下去宁致远就老实了。
宁致远心里也清楚自己挨打的原因,其实那天打完宁雅他就后悔了。
有心想认错却拉不下脸。
现在好了,饭还没吃上呢就先吃上了藤条炒肉。
“啪啪”。
藤条抽打皮肉的声音响彻客厅,汪云云又惊又怕,但也不敢上前阻拦,这会子宁边疆正在气头上呢,万一殃及到自己该如何是好。
瞅瞅给宁致远打的,后背都没一块好肉了。
她嗓音颤抖。
“老宁,你差不多行了,可别把致远给打坏咯,意思一下就停手吧,这么点小事真不值当你发这么大的火。”
在她看来,完全是女儿小题大做。
不就是挨了一巴掌,那天宁致远也和她说了,是宁雅先动的手,男人先动手算家暴,女人先动手顶多算互殴,哪儿至于动家法。
“雅雅,你快劝劝你宁叔。”
宁雅沉默着不出声,更不会心疼宁致远,他打自己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手软。
见状,汪云云直叹气。
自己这个女儿自从上了大学就变了,变得冷漠又无情,果然女孩子就不该读书,书读得越多,越不好掌控。
这场藤条炒肉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结束的时候,宁致远形容狼狈,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后背满是血痕,疼的他身体都忍不住直抽抽。
原本汪云云还想让两人在今晚圆房,现在这个样子,还圆啥啊圆。
睡觉都得趴着睡。
“致远快过来,我给你上药。”
宁边疆没拦着,哼了声。
“藤条炒肉吃爽了没有,你个混账玩意,我早就该教训你一顿,你对雅雅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就该打,我告诉你,她就算和你结婚了也是自由的,你别想干涉她的人生 。”
宁致远没说话。
主要是疼的说不出话。
宁雅心中十分感动,宁边疆对自己真是比亲生父亲还好,她红着眼喊了声宁叔。
“您别生气了,我不怪致远了。”
“嗯,宁叔知道你是个大度的好孩子,去了国外好好学习,争取学有所成回来为咱们的国家做建设,还有这个你也拿着。”
宁边疆从卧室拿出个信封。
“这里边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现在交给你,你自己存着,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身上没钱可不行,不过你也要记住,财不露白,自己在异国他乡多长个心眼。”
他对宁雅那真是当自己孩子疼。
小姑娘在他身边十多年,现在冷不丁要离开,这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宁雅心里也不好受,觉得手里的信封沉甸甸的有千斤重。
这是钱也不是钱,更多的是宁边疆深沉的父爱。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爸。”
来到宁家十多年,她从未喊过宁边疆一声爸爸,此刻看着宁边疆斑白的两鬓和早已染上风霜的面容,这声爸脱口而出。
宁边疆一愣,随即眼眶湿润起来。
他哽咽着应道:“哎,哎,好孩子。”
……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
宁雅的签证顺利办下来,她真的要走了,离别之前,沈菱、关琦月和吴梦婕都来送行,乔念也在,大家在机场互相拥抱,挺不舍的。
气氛多少有些伤感。
见沈菱几人情绪低落,关琦月玩笑道:“雅雅我可真羡慕你,你马上就要坐飞机了,长这么大我只坐过火车,还没当过空中飞人呢。”
“别羡慕我,等你和陆正北结婚,让他带你去国外度蜜月。”
有时候宁雅挺羡慕关琦月。
陆正北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说不定等自己回国,两人孩子都有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机场广播响起,宁雅依依不舍和沈菱她们分开,踏上飞往m国的飞机,等她走后,沈菱不经意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似乎看到了宁致远。
他也来了,却只是远远看着宁雅。
因为知道宁雅不想看到自己,那一巴掌让他们的关系比之前更加冷淡。
宁雅走后,没过两天沈菱就发动了。
她和初稚霞不一样,初稚霞是先破水,她是先见红,去厕所的时候发现的,整个人立马就激动起来,怀胎十月可不容易,终于能卸货了。
“妈,我好像要生了。”
从厕所出来,沈菱淡定道。
倒是齐芝芳吓了一跳,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
“离预产期还有十天呢,你现在什么感觉,肚子疼不疼,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
沈菱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肚子好像有些坠坠的疼,很轻微的那种,她知道第一胎生的慢,就算是现在去了医院也要等,索性就先洗个头。
清清爽爽迎接她的宝宝。
“妈,我先洗个头啊。”
齐芝芳:……
这是个心大的,都什么时候还惦记着头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搞不懂,发型就那么重要吗?头发油一点就不能出门吗?
她无奈,“我帮你洗。”
孕后期肚子沉重,洗头发这事就由陆越代劳,现在陆越在单位还没回来,沈菱也只能麻烦婆婆,毕竟挺着大肚子她是真的弯不下腰。
洗完头吹干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正好陆越下班回来,得知媳妇要生,表情肉眼可见紧张起来,“媳妇你现在什么感觉,肚子疼不疼,咱们什么时候去医院?”
“现在就去。”
沈菱给了陆越一个放心的眼神。
“有一点疼,不过不厉害,你去上楼把待产包拿下来。”
“好。”
陆越很快把待产包和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全部放在后备箱,然后小心翼翼扶着沈菱上车,最后载上自家老妈直奔医院。
这次沈菱生产,齐芝芳怕再遇上换孩子的事儿,提前通知了陆二婶和陆小姑,三个人外加一个陆越守在病房里,苍蝇都飞不进来。
“媳妇,别害怕。”
沈菱已经有了宫缩,陆越握着她的手安慰。
“嗯,我不害怕。”
“你要是疼就咬我的手,我皮糙肉厚,没事。”
“我可舍不得咬你。”
“那你掐我大腿。”
“你腿上全是肌肉,硬邦邦的掐不动。”
“对对,那——”
此刻的陆越化身话唠,齐芝芳都嫌他烦,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可真是个碎嘴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生孩子,你安静一会,给菱菱冲杯奶粉。”
“马上。”
陆二婶看着陆越这样,忍不住捂嘴笑。
“咱们陆越是个疼媳妇的,等孩子出生肯定也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那是,陆家爷们都疼媳妇。”
陆小姑也笑着附和,“二嫂,我记得你生正北的时候,你在产房里嗷嗷叫,我二哥在产房外边嗷嗷哭,陆越,待会你可别学你二叔啊。”
“那不能够。”
嘴上这么说,陆越现在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心疼,得亏是不能替生,否则都想替沈菱进产房。
经过漫长的宫缩阵痛,沈菱终于被推进了产房,她很听话,配合着医生用力,一个小时后就生了,果然和预料中一样,小棉袄变皮夹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