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康安明显没有当着他的面同凤天南交谈的意思。
三两句打发走对方,又微笑着同陈钰说起这佛州城的故事。
只道这佛州乃清国的武术之乡,南派武功的主要发源地。
提起方才那五虎派掌门人凤天南,傅康安轻叹。
这人号称“岭南飞虎”,在南方一带也算是有名的高手,可跟陈盟主手下这些人比,就上不得台面了。
陈钰并未理会他恭维言语中的试探,酒过三巡,寻了个借口便带着众女率先离去。
傅康安凝视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冷,转头对侍卫道:“你出去一趟,替我转达那凤天南父子,若是有意,三日后同我一并进京...”
面对国内此起彼伏的江湖反抗势力,确实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边陈钰出了门,阿紫已经撺上了他的肩头,搂着他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郭芙欺负她,给她下药,害得她一直放屁。
郭芙则气的浑身颤抖,娇喝说自己什么都没干。
边上郭夫人不动声色,笑容温和,仿佛事不关己。
陈钰让几人上马车,顺便嫌弃的让臭屁大王独自坐另一辆马车,阿紫坏笑着抱紧郭襄和小昭,不让两人跑,说就喜欢跟她们玩,只可惜右护法曲非烟不在。
待登车后,陈钰撩开车帘,视线扫过那宅邸前站着的凤天南。
对方正捋着胡须,笑眯眯的同身前的官员交谈。
这神态,比起武师,倒更像是商人富绅。
没过多久,傅康安的侍卫也出来了,同他转达自家大人的话。
凤天南双眼一亮,笑容谄媚,同身旁的五虎派众人连连行礼。
“钰儿,你怎么一直盯着那人,之前认识他么?”
郭夫人白皙的脸蛋凑过来,看向窗外,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一说一,她的身段极为优美,饱满丰腴又不失窈窕。
便是穿着稍显宽大的深紫色缎袍,也无法全然掩盖。
圆润修长的双腿稍稍前移,腰肢直挺,傲人的曲线便显露无疑。
浓郁的兰花香扑面而来。
“不认识,但听说过。”
陈钰往后挪了挪屁股,恰好撞到正安坐在自己身旁的郭芙。
郭大小姐冲他嫣然一笑,搂住了他的手臂,因为情郎没跟阿紫那个放屁大王一辆车而打心眼里高兴。
“听说过?”
郭夫人见自己靠近,陈钰便飞速后退,稍稍有些诧异。
但也没细想,斟酌开口:“还是钰儿见识广博,今日之前,我没听过什么五虎派。”
她是东邪黄药师的大女儿,自然也遗传了父亲身上的几分傲气。
清国武林,还真没几个令她另眼相看的高手。
陈钰笑道:“我也不记得什么五虎派,但是凤天南这个名字倒是有几分印象。”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人是佛州本地恶霸,别称南霸天,鱼肉乡里,无恶不作,靠着给各级官员行贿攀关系,加上自身武力不差,在这岭南一带,还真没什么人能治他。”
陈钰所说,皆是前世读《飞狐外传》看的内容。
当然,对他而言,记忆更深刻的,还是凤天南的那个女儿,圆性——“袁紫衣”。
这女人相当难评!
明明她的母亲袁银姑被凤天南奸污,致其未婚先孕,她外公去凤府讨要说法,反被打了一顿。
害得她外公满腹冤屈,伤病而死。
后来袁银姑生下袁紫衣,母女二人身无长物,只能以乞讨为生。
遇上个鱼行伙计,那伙计敦厚善良,不嫌弃袁银姑的出身,待她母女二人极好,还要娶袁银姑为妻,认袁紫衣为女儿。
结果又被得知袁银姑嫁人消息的凤天南害死。
袁银姑无奈,带着女儿袁紫衣去甘霖惠七省三才剑掌门人汤沛府上,谁料这汤沛也是个道貌岸然的畜生,跟凤天南一般,暴力奸污了她。
最终袁银姑在绝望中悬梁自尽。
此等血海深仇,袁紫衣居然还在胡斐杀凤天南的当口,几次出手阻拦!
原因是她师父留下的一句“不得弑父”的佛门戒律!
要救凤天南三次,偿还凤天南的生身之债。
跟胡斐种种暧昧,最后来一句“?对唔住?,我系光头”,不能还俗,反正就突出一个抽象。
“这人原来这么坏。”
郭芙听着陈钰说起凤天南的恶迹,撅了撅嘴,哼道:“下次见他,不妨一刀杀了。”
她虽是刁蛮的大小姐性子,但毕竟是郭大侠的女儿,正义心是有的。
对于这种为祸一方的恶人,自然没什么好感。
郭夫人却是思索了片刻,柔声道:“钰儿,我看那傅康安似有收服他的想法,咱们初来乍到,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傅康安早年在红花会手上吃过亏,对于江湖中人素来忌惮,多半还是利用的心思居多。”
陈钰微微一笑:“他还想利用我替他除掉红花会、天地会、金蛇营几个头脑呢,这人阴损的很,但对我没什么用就是了。”
郭芙轻咬嘴唇,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吃吃笑道:“那是,钰郎天下无敌,自然不会将这些宵小放在眼里,要我说呀,等咱们到了京城,钰郎一掌将那鞑子皇帝杀了,自己做皇帝才好。”
但见母亲有些无奈的瞪了自己一眼,还是乖乖的坐直了身子。
三人说着话,没过多久便抵达了下榻的府邸。
阿紫“汪汪”怪叫,追着郭襄小昭先进了府。
留守的宁中则快步走出,同郭夫人打了声招呼,旋即对陈钰道:“钰儿,你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行刺,被我拿下了。”
嗯?
陈钰微微蹙眉,心道这次又是什么人,天地会的,还是红花会的。
但听宁中则轻声道:“这刺客岁数跟你差不多,武功挺好的,刀法很有意思,你要去见他么。”
虽说最终是没敌过她的独孤九剑,但宁中则对此人评价很高,料定也是同之前的沐王府情况相同,听说清廷邀请了个贵客来,便不管不顾的要来除贼了。
“宁姨都这样说了,去瞧瞧也无妨。”
陈钰颔首道。
同她一起朝偏院走去。
刚进院不久,便听屋内传来年轻男子清朗羞愤的喝声:“技不如人,你们要杀便杀,用不着这般,这般侮辱我!”
另有红衣剑侍的娇笑:“呔,你这刺客,胆敢来刺杀我家盟主,识相的就从实招来,姐姐保你安然无恙,不然嘛,哼哼~”
陈钰满头黑线,心道这群练了辟邪剑法的剑侍无论是做护卫,还是战场用作特别突击队,都是十分好用。
唯独有一点,这变态的性格还是太变态了。
“没正形的玩意儿。”
宁中则俏脸微红,冲进屋将那些剑侍教训了一顿,悉数赶了出来。
那年轻男子依旧喝骂不止,但求速死。
这人声音有点耳熟。
陈钰目光微动。
又听对方高声道:“这位夫人,你剑法高的很,胡某自愧不如,但要姓胡的出卖兄弟,甚至于胡乱攀咬,那是痴人说梦,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宁中则本就欣赏刚正不阿之人,见他不是软骨头,倒也存了几分敬意。
凤眉横挑,冷冷道:“杀不杀你,那得由我家盟主定夺。”
那人顿了顿,继续道:“好,有劳夫人去将你家盟主叫来。”
正说着,陈钰已然踏步走进屋子,忍俊不禁道:“盟主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说。”
视线看向前方。
柱子上捆着个身着灰色劲装,英姿勃发的青年。
对方听见他的声音,浑身一颤。
忍不住抬起头来,瞧见陈钰的刹那,俊逸的脸上满是错愕。
又飞速化为欣喜,脸色涨红:“陈兄弟,是你!!”
“许久不见啊,胡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