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铁牛走后。
整个空荡荡的面馆大堂就仅仅剩下了少年赵子龙还有女人。
女人一脸恐惧。
脑海中一遍遍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昨日私塾的恐怖一幕幕。
眼前的这个少年，别看年纪小，杀起人来狠辣无比。
每次杀人，都是掏出他的那把金色的火铳。
对着人的脑门，就是一个爆头。
血腥十足。
咕咚~
女人喉咙不由得吞咽唾沫。
她不过去，整个人死死贴在墙壁上。
少年嘴角弯出奸笑，主动站起身，朝着女人走过去。
看了看屋里的孩子，又看了看女人。
“你认识我，私塾跑出来的吧。”
“嘿嘿嘿。”
男人笑得瘆人。
女人一身冷汗。
她哀求起来。
“大帅，不要，放过我们，我们只想活命。”
“放过你们？”
赵子龙摇摇头。
“我今天就是来吃一碗面的。
本来就是只想寻一碗面吃的。
并没有任何恶意。
哪知道，你表哥骂我骂的厉害呢。”
说着，表妹看向自己正在煮面的表哥，嘴里骂骂咧咧叨咕个不停。
“王八蛋不良人，王八蛋大帅。
私塾小孩都杀。
起义尼玛的！
尼玛的狗屁起义！
乾隆皇帝会派兵过来围剿的！
到时候都杀喽！
把你们一个个都砍头了！
砍掉的头老子给你丢粪坑里去！
尤其是你，你这个该死的不良帅，狗屁帅！”
说着，铁牛还对着砧板上的牛肉，猛猛剁下去一刀，刀刃镶嵌在砧板上，牛肉在猛地提臂使力，拔出刀来不过嘴上还是没停下。
即便身后地表妹让自己好好下面，不要再叨咕了。
“表妹，那狗日地还不让人说啊。
尽干地那些坏事，他赵子龙生儿子没皮燕，他的弟弟妹妹长大，也没皮燕！
弟弟妹妹三个人，都不得好死！”
赵子龙露出奸笑。
“瞧，你表哥骂我呢，骂的多凶啊。
说我没皮燕子？
我弟弟妹妹也没？
啧啧啧，真难听。”
“不要，不要，不要，”女人一个劲摇头。
赵子龙揉了揉眼睛，“这样吧，我们赌，赌你表哥面里有没有葱花吧。没有，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离开这里。”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凝固。
女人和赵子龙两人的目光一直都盯着正在做面的铁牛身上。
铁牛盖上热气腾腾的锅盖，端过来面条，脸上绽着笑容。
“正宗铁牛牛肉面，尝尝看。”
咣一声，一大碗面条放于桌面上，热气腾腾的面条还散发着白汽。
两人一同看向面条上方。
白花花的面条上，摆放着几片牛肉，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呼~”
女人心里的重石不由放下，长长吁出口气来。
“嘿嘿，我不吃牛肉！”
赵子龙当即掏出腰间的金色火铳！
“你不吃牛肉，吃屎！”
“狗儿！住手！”
楼上的一声厉喝，让手持金枪的赵子龙不由得怒火中烧，狗儿，狗儿！
这个名字，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喊不得！
这个名字是自己的屈辱，是自己曾经的黑历史，是一个吃了父亲的王八蛋的食人魔的名字！
不是他！
手中的金色火铳循着声音的方向，指向了二楼。
不过很快枪口便垂了下来。
“大，大管家。”
结巴的语气，夹着这恐惧。
老福也没想到，自己听到有动静，出来看一下，竟然就看到了狗儿！
这个昔日他们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那个苦难的孩子，还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妹妹的狗儿！
昔日的狗儿，如今的不良帅。
这无缘无故就要掏出火铳来杀人取乐！
这火铳老福更是一眼认出，是当初赵大人给的。
“大管家……您怎么，怎么来啦。”
“不光我来了，老爷也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赵清廉也下了楼梯来。
老而稳健的步伐缓慢而下。
他想要起义，但不是这样的起义军。
更没有想到狗儿如今已经变成了传言中还要可怕的样子。
“大人……”
见到一身凌厉的赵清廉冷着面色，下了楼梯来，狗儿不自觉的后退。
此刻的铁牛还有表妹虽然不懂这几人关系，但直觉告诉他们，这个整个河南最大组织，不良人组织的领头人不良帅，他也有害怕的人，而他害怕的人就在眼前。
“大人，我，我……”
“不是你想得那样。”
狗儿不停往后退却，嘴里不断解释什么。
啪啪——！
走上前来的赵清廉啪啪就是两个大耳贴子。
响亮干脆。
太，太让他失望了。
本来以为，从底层选拔一个苦命人，一个从小吃透了苦的人上来，可以培养出一支真正为民的起义军。
哪知道，事与愿违。
此时此刻，更加坚定了赵清廉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想法。
起义军不可靠！
单单靠一支起义军更是不可靠！
他要培养更多。
用更多的起义，来耗尽大清的国力，直至苟大清奄奄一息，大厦将倾。
“大人！”
狗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只能打苦情牌了。
不然赵大人不会放过自己。
“大人。
我错了，错了。若是大人不离开，一直在我身边调教，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大人，大人您来了就好。”
狗儿的眼泪哗啦啦的流。
很难想象，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也有承认错误，痛哭流涕的时候。
赵清廉也明白，鳄鱼的眼泪罢了。
如若不是想要继续依靠的粮食和钱财供应，这个狗儿可怕到可能连他都要动手了。
惺惺作态！
赵清廉并没有戳穿，他搀扶其狗儿来，拍拍其肩膀，拥抱入怀中，就跟当初一样……
只是，两具带有问题的身体里，藏着的都是冰冷发硬的心。
什么都变了。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拥抱完的狗儿想要邀请赵清廉回到自己的府上，好好招待。
赵清廉摆手拒绝。
表示只是过来看看他，如今看到了，自然心愿就了了。
同时，赵清廉还告诉了狗儿，阿桂五省大军围剿的消息。
狗儿对于这个消息，自然早有知道。
“大人放心，白莲教明教还有我们都有过商议，下个月初，三军开拔，朝着三个方向，趁着河南的包围圈还没形成，冲出河南，各谋出路。
如今我们可不是曾经。
有士兵，有战马，有兵器，不是他清妖可以随便消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