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哪有心思听,常寿行礼的客套话。
他心急如焚,急切地挥手打断,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虑,“别多礼了,赶紧过来给云儿看看!
她一直昏迷不醒,额头滚烫,朕实在担心的很!”
常寿赶忙快步来到卧榻边,将药箱轻轻放在一旁。
他从箱中取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锦帕,动作轻柔地搭在萧云纤细的手腕上。
随后,他微微俯身,眼神专注地凝视着萧云的脸庞。
同时手指搭在锦帕覆盖的脉搏处,开始悉心诊脉。
寝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殿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更衬出此刻殿内气氛的紧张。
乾隆紧盯着常寿的一举一动,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待。
仿佛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提前得知萧云的病情。
过了许久,常寿终于缓缓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望向乾隆,神色稍缓地说道:“皇上,萧妃娘娘,脉象浮数。
此乃外感风邪之象,邪正交争于表,致使营卫失和。
故而身发高热、神昏不醒。
此症虽来势汹汹,但好在并无大碍,只需疏散风热。
调和营卫,臣开几副药。
按时煎服,假以时日,萧妃娘娘定能痊愈。”
乾隆听闻,原本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高悬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但忧虑之色,仍未完全褪去,他连忙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你务必亲自去熬药,确保药效,不得有丝毫懈怠。”
常寿恭敬地颔首,应道:“臣遵旨。”
说罢,便迅速收拾好药箱,转身快步离去,那稳健的步伐中带着医者的使命感。
乾隆又将目光移回到云儿身上。
乾隆心疼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他凝视着萧云泛红的脸颊,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他喃喃自语道:“云儿,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这次是朕的错……”
就这样,他静静地抱着萧云,一刻也不肯松开。
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小路子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小心翼翼地走进寝殿。
他微微躬身,轻声说道:“皇上,常太医的药熬好了。
可萧妃娘娘还在昏迷,这药……该如何喂?”
乾隆闻言,立刻伸手接过药碗,轻轻吹了吹,又用手指在碗边试探了一下温度,感觉刚刚好。
他微微俯身,自己先喝了一口汤药,然后以吻的方式,将药一点一点度给萧云。
此刻的乾隆,满心满眼都是云儿的安危,没有半分占便宜的心思。
然而,即便萧云昏迷不醒,那柔软的触感与熟悉的气息,还是让乾隆的心弦不自觉地颤动。
她无意识的回应,仿佛带着一种本能的诱惑,勾得乾隆难以自持。
好不容易,乾隆才将自己的唇解救出来,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你还真是……勾人的很。”
乾隆定了定神,继续耐心地将这一碗药喂了下去。
喂完药后,他轻轻放下药碗,对小路子道:“去告诉孩子们一声。
朕今日和云儿在寝殿内用膳,让他们不必等了。”
小路子应了一声,“奴才遵旨。”
便转身离去,脚步轻盈而迅速,生怕惊扰了殿内的宁静。
寝殿内,一时之间只剩下乾隆和依旧昏迷的萧云两个人。
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乾隆静静地凝视着萧云,眼神中满是深情与担忧。
他轻轻握住萧云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让她感受到自己的陪伴与守护。
在这片静谧中,乾隆默默守护着云儿,期待着她早日醒来。
在养心殿那间弥漫着淡淡药香的寝殿内。
时光仿佛变得格外漫长,悄无声息地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萧云才在混沌的黑暗中悠悠转醒。
好似从一片迷雾笼罩的梦境中艰难挣脱出来。
她只感觉喉咙干涩得如同久旱未雨的荒漠。
干渴得好似要冒烟,每发出一丝声音,都沙哑得仿佛砂纸在粗糙地摩擦。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轻轻吐出一个微弱的字,“水……”
这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声音,在静谧的寝殿内,却如同洪钟般,瞬间惊醒了在一旁打盹守护的乾隆。
乾隆猛地睁开眼眸,那原本深邃的眼眸中。
还残留着尚未消散的倦意与浓浓的担忧。
他原本温柔环抱着萧云的手臂,立刻如触电般松开。
他动作迅速地起身下床,连鞋子都险些穿错,脚步匆匆地朝着,放置水壶的案几奔去。
此刻的萧云,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昏迷中被一点一点抽离。
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难受,连挪动一根手指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微微颤抖着,就着乾隆递过来的手,迫不及待地将那杯水送入口中。
清凉的水流顺着干涩的喉咙缓缓滑下,那一瞬间。
仿佛干涸的大地迎来了甘霖,才稍稍缓解了些难耐的干渴。
乾隆凝视着萧云,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轻声问道:“云儿,还要吗?”
萧云微微摇了摇头,用那略显虚弱,仿佛风中残烛般的声音说道:“不用了。”
即便乾隆尚未开口,聪慧的萧云心里也已然明白,自己这是因为贪玩,感染了风寒。
她微微仰头,目光带着几分歉意与柔弱,看向乾隆,“弘历,我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乾隆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饱含着心疼。
他缓缓点了点头,“是。”
萧云忍不住向乾隆撒起娇来,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般楚楚可怜:“弘历,对不起。
我今天玩得太开心了,没想到就生病了,让你担心了。”
乾隆垂眸望向她,见她此刻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心中一软。
他微微蹙起眉头,那两道英挺的眉此刻纠结在一起,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
一时间,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法子来“惩罚”她。
他目光在她脸上游移,思索片刻,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索性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一会还要再喝一次药。
这次可不许吃蜜饯,就当是给你的小小惩罚。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般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