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和江云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闪过一丝默契的光芒。
窗外突如其来的雷声渐渐远去，但室内的气氛却更加凝重。
池黎修长苍白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他此刻的心跳——沉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江云寒微微颔首，转身对池母道：“既然司家这么想见我的人，那就麻烦池夫人带个路。”
妇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精心修饰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一起：“你们......”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翡翠耳坠在吊灯下剧烈晃动，折射出慌乱的光。
池黎转动轮椅上前，在距离池母仅一步之遥处停下。
他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盛着虚假的笑意：“怎么？不是您亲自来'请'我的吗？”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还是说，池夫人改变主意了？”
“不！没有！”妇人慌忙摇头，后退半步撞上了身后的茶几，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这就安排......”
“不必了。”江云寒打断她，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冷硬如铁，“准备车，去司家。”他低头看了眼腕表，表面反射的冷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二十分钟后出发。”
妇人脸色变了又变，精心打理的妆容掩盖不住她逐渐发青的面色。最终她咬牙道：“我需要先通知司家......”
“不必。”池黎轻声打断，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给他们一个惊喜不是更好？”他的声音轻柔如羽毛拂过，却让池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窗外，雨丝开始飘落，轻轻敲打着玻璃窗，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
江云寒走到池黎身后，自然而然地握住轮椅推手：“我去换件衣服。”他俯身在池黎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池黎的耳廓，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一起吗？”
池黎几不可察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但转瞬即逝。
他转向池母，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疏离的微笑：“池夫人，您先到外面等着，我和云寒准备一下就来。”
池母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僵硬地点点头，踩着高跟鞋踉跄地走向客厅，她背影的慌乱与刚来时的优雅矜持判若两人。
江云寒站起身，动作利落地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哥哥，我还真想换身衣服。”
江云寒说完走向衣帽间，挺拔的背影在灯光下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池黎转动轮椅，看着江云寒的背影，丝毫不避讳目光。
换衣服的江云寒在镜子中看到池黎的目光，笑了笑：“哥哥，你是一点都不害臊？”
“你哪里我都看过。”池黎轻飘飘开口。
“那哥哥今晚想试试？”江云寒转身已经换了一身全黑的战术服装，贴身的剪裁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腰间隐约可见武器的轮廓。
池黎低笑一声，突然起身将江云寒紧紧抱住。江云寒愣了一下，随即放松身体靠进这个温暖的怀抱，他们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池黎收回思绪，轻笑道：“你说司臻看到我们主动上门时，那张老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江云寒嘴角微扬：“一定会很精彩。”
越野车驶入雨夜，向着司家老宅的方向疾驰而去，车窗外，城市的灯光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片彩色光晕。
雨幕中的司家老宅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哥特式尖顶在闪电中若隐若现，越野车碾过积水，在铁艺大门前戛然而止。
车门打开，冰冷的雨水立刻打在脸上，江云寒撑开黑伞，俯身为池黎挡住风雨。
大厅内，水晶吊灯将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司臻端坐在主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中拄着乌木手杖。
两侧站着六名黑衣保镖，腰间鼓起明显的武器轮廓。
“寒爷。”司臻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没想到你会主动送上门来。”
江云寒停在距离司臻三米处，恰好是保镖们警戒范围的极限。
他微微一笑：“司老会长这么想见我，我怎么能不来？”
司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有意思，一个残废，一个新兴势力，你们真以为能从我这里讨到便宜？”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江云寒毫不在意的开口说道，似乎没把司臻当回事。
司臻冷笑一声，手中的乌木手杖重重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朝身后挥了挥手，两名保镖立刻推着一个轮椅从侧厅走出。
轮椅上坐着一名年轻男子，面容苍白呆滞，嘴角还挂着口水——正是司臻的独子司尘澜。曾经意气风发的司家少爷，如今却像个木偶般毫无生气。
“池黎，”司臻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看到我儿子这副模样，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池黎的目光在司尘澜身上停留片刻，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司老会长这是什么意思？令郎的事，与我何干？”
“装糊涂？”司臻猛地站起身，手杖直指池黎，“三周前的车祸，你敢说不是你设计的？！”
“司老会长，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池黎平静开口。
司臻的瞳孔骤然紧缩，额角青筋暴起，握着乌木手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森白。
他猛地将手杖砸向地面，沉重的撞击声在大厅内炸开，震得水晶吊灯都微微颤动。
“池黎！”他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毒液，“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几步冲到池黎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轮椅上的男人，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尘澜出事那天，监控拍到了你的车！你的人！”
司臻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沓照片，狠狠甩在池黎身上，“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手笔？！”
池黎挑了挑眉头，系统997立马开口解释：“宿主，当时记录都删除了，这个是其他人用术法修复的。”
池黎点头，他应该知道是谁帮这个老东西修复的监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