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陆寒生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声音中充满了疯狂与怨毒:“既然你们一个个都急着去投胎,那我就成全你们,送你们上路!”
话音未落,陆寒生猛地举起手中那根早已被他捏得发亮的梆子,狠狠地敲击了下去!
“笃!笃笃!”
沉闷而诡异的梆子声,再次在死寂的江畔响起。
随着梆子声落下,原本还算平静的阴江水面,骤然翻涌起来。
“哗啦啦……”
水声大作,只见一具又一具早已腐烂不堪、散发着浓烈尸臭的尸体,竟如同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从漆黑的江水中缓缓站起,迈着僵硬而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岸边走来!
此刻,它们浑身湿透,皮肤在江水的浸泡下呈现出一种青灰色,眼窝深陷,脸上毫无生气,只有一股浓郁的死气与怨气缭绕不散!
它们行走间,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但那股从它们身上散发出的凶戾与冰冷,却让岸边的众人齐齐色变!
“小心!这些东西被阴煞之气侵染,恐怕比寻常的走尸更难对付!”金梁面色凝重,低喝一声。
众人皆神色凝重。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陆寒生看着那些从江中走出的尸体,脸上露出了疯狂而残忍的笑容,“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话音未落,那些从江水中爬出的腐尸,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拖着被江水泡得发白肿胀的身躯,携着刺鼻的尸臭与浓郁的阴煞之气,便朝着众人猛扑而来!
“哼,想杀我们,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程木冷哼一声,不退反进,探手入怀,抓出一把暗黄色的泥土,猛地向前一撒!
那泥土,乃是他从各处坟头收集的坟头土,蕴含着极重的阴气与地气。坟头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一沾到那些浮尸,便迅速在其身上蔓延开来,如同给它们套上了一层黄色的泥衣。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被坟头土覆盖的尸体,动作猛地一僵,随即竟调转方向,不再攻击苏逸等人,而是嘶吼着扑向了身旁其他尚未被沾染的浮尸!
一时间,尸群内讧,腐肉横飞,场面混乱不堪。
其他人见状,也不再迟疑,纷纷施展手段。
陈好盈娇叱一声,身后蓦地浮现出一道妖娆而诡异的虚影——那是一个美艳女子的上半身,下半身却是粗壮的蛇尾!
蛇尾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柄寒光闪闪的短匕,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冲入尸群,匕首翻飞间,一颗颗腐烂的头颅冲天而起!
章鱼儿摇晃着手腕上的小巧铃铛,发出“叮铃铃”的急促声响。随着铃声,她肩膀上竟突兀地出现了两个面色惨白、咧嘴诡笑的鬼娃娃。
那两个鬼娃娃不过尺许高,却灵活得不似活物,尖叫着扑入尸群,小小的手掌竟能轻易撕开腐尸坚韧的皮肤,掏出其中早已腐烂的内脏。
金梁的身体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起来,脸上浮现出大片尸斑,浓郁的死气从他体内弥漫而出,仿佛一具行将就木的活尸。
那些凶悍的腐尸一旦靠近他周身三尺之内,便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气一般,动作骤然变得迟缓,身上青黑色的皮肤迅速变得干瘪、腐朽,甚至有腐尸直接化为一滩恶臭的烂泥。
雷宇更是勇猛无匹,双臂之上青筋暴起,覆盖上了一层细密的青黑色鳞片,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凶悍暴戾的气息。
他如同一头人形凶兽,直接冲入尸群,巨大的力量轻易便将那些浮尸撕成碎片,腐臭的血肉四处飞溅。
这些从江中爬出的浮尸,虽然数量众多,且悍不畏死,但它们终究只是被阴煞之气催动的怨憎诡异。
在场的众人,除了雷宇和章鱼儿实力稍逊,其余如程木、陈好盈、金梁,都是凶徒,对付这些行尸走肉,自然不在话下。
战场被分割开来,程木等人全力对付着源源不断从江中爬出的浮尸,而苏逸的目光,则死死锁定了不远处的陆寒生。
“你的那些臭鱼烂虾,似乎不太够看啊。”苏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对付你们,足够了!”陆寒生那张干瘪的脸上满是狰狞。
苏逸不再废话,心念一动,周身阴影翻涌。
刹那间,三道截然不同的诡异身影自阴影中浮现,挡在了他的身前!
左侧,是一个身披破旧雨衣,手持锈迹斑斑剔骨刀的魁梧身影,雨衣帽檐下,是狰狞的脸庞,正是雨夜屠夫。
右侧,则是一个浑身燃烧着幽黑色火焰,只露出一双猩红眼眸的人形轮廓,周身散发着焚尽一切的毁灭气息,乃是黑火使。
而在苏逸身前,地面突兀地变得湿润,一道水流凭空出现,凝聚成一个身形模糊,周身水汽缭绕,散发着刺骨寒意,则是水中客。
三尊诡异分身甫一出现,强大的气息便席卷开来,与陆寒生身上那浓郁的死气遥遥对峙。
“杀!”苏逸眼中寒芒一闪,指向陆寒生。
雨夜屠夫、黑火使、水中客得到指令,没有丝毫迟滞,化作三道残影,呈品字形,从三个方向同时扑向陆行生!
“不自量力!”
陆寒生见状,脸上却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丝毫不惧,反而好整以暇地举起了手中的乌木梆子,敲击而下。
“笃!笃笃……笃笃笃……”
梆子声响起,先是急促如骤雨,随即又变得缓慢悠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韵律,仿佛能扰乱魂魄,镇压万物!
雨夜屠夫那势大力沉的一刀,在靠近陆寒生三尺范围时,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速度骤减,最终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弹开。
黑火使周身的黑火汹涌而出,化作一条黑色火龙噬向陆寒生,然而那梆子声如同无形的屏障,黑火竟无法寸进,反而被那奇异的韵律震得摇曳不定,最终无声熄灭。
水中客卷起的水流更是还未靠近,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化为漫天水汽,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