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觉得他似乎在那一刻都没了呼吸。
仿佛房间里只剩下我自己。
时间变得格外缓慢。
好半晌，他似乎回魂了。
“如果我说是，你愿意满足我吗？”
“不愿意。”
我的拒绝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可我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这个答案根本不需要考虑，她就一直盘亘在我的心头。
周琛言搂着我腰的手臂一紧。
“为什么拒绝？”
“那你为什么提复婚？”
“我后悔了不行吗？”他搂着我的腰，低头在我耳边吻了一下。
那一瞬我身体颤抖了下，心底迅速泛起浓烈的排斥，抓住他的手臂就想要把他推开，可他的力道比我大太多了。
我的挣扎没有丝毫作用。
他将我牢牢禁锢在怀里。
“老实一点，你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的声音低沉和缓，就像是在讲一个动听的童话故事，然而他话里的内容却让人脊背发麻。
又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我深思熟虑过后，觉得还是你适合当我的妻子，毕竟我们已经有过磨合，对彼此也算了解。怎么样考虑一下和我复婚吧。”
我冷笑，“你现在还有一半财产分给我吗？”
“如果你和我复婚，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并且不存在分离婚财产一说，因为我不会和你离第二次。”
我缓缓握上他的手掌。
他禁锢着我腰身的手臂松了一下我趁此机会转身脱离。
他黝黑的眼眸盯着我。
像是怕我逃跑。
但我根本没打算逃，“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他盯着我看。
“你就像是一个弄丢了玩偶的小朋友，玩偶在你手里的时候你怎么看都不顺眼搓圆。捏扁怎么都觉得不好玩，终于把玩偶弄丢了，你又开始哭着说你想要找回玩偶。你想说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能失去他。”
我笑起来，甚至忍不住笑得浑身发抖。
眼泪流出眼角，肚子发痛。
他面色阴沉的盯着我，“我不是那个弄丢了玩具又想捡回来的小孩子，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可你不在乎我想要什么。”
他一滞。
“周琛言，你还是你。”我的声音很清，听到有任何声音都可以盖过，可此时的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他的呼吸声和我的声音。
一切听起来都是那样清晰。
“自私自利，蛮横霸道，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你不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丢掉，而这个东西是否被你需要，是否愿意被你需要，完全不重要。”
“你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你只在意自己是否能得到快乐。”我叹了口气，“你真的，太自私了，你现在的表现就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你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行我素到极点，你还敢说你不是？”
周琛言脸色极为难看。
我认为是被我戳到了肺管子。
既然已经开了口，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现在住口也来不及了，我干脆一吐为快。
“周琛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你说开始就开始，你想结束就结束，那是不可能的，婚姻和感情不是你一个人的游戏，当初是你提的结婚，现在是我提的离婚，我们的婚姻已经到此结束。”
复婚。
除非我是傻子，否则我是绝对不可能和他复婚的。
周琛言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不想我不愿意，这样能听懂吗？”我给他举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你不喜欢吃香菜，就是不喜欢吃别人勉强你吃你会不愿意你不会开心，你甚至不会同意。”
爱和不爱从来都没有那么复杂。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我后退一步，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现在离他更近一些，都让我觉得难受。
他的目的已经摆在我面前，而这恰恰是我不能接受的。
“把门打开，放我走吧。”
“你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我摇摇头，“没有什么考虑的必要，周琛言，如果你心爱的人同意和你在一起，这个时候我提出要和你复婚，你会同意吗？”
他嘴巴动了动。
“说实话。”我强调。
他沉默半晌，“不会。”
“所以你看我也不会你的态度有多坚决，我的态度就会更坚决。”
“可是我没有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他皱起眉，“你的意思是说你有了心爱的人。”
……我突然有点心累。
“那只是一个比喻，那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拒绝的心有多坚定，并不是在向你陈述什么事实。”
因为我很清楚，一旦涉及到这个问题，他的思绪会直接跑到韩祁身上。
果然。
下一秒——
“你果然还是爱上他了。”
我……
有些时候也会觉得很无助。
面对一个怎么都听不懂话的人，要怎么和他解释，有些选择真的和爱不爱无关。
“你不要把话题扯到韩祁身上，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同意和你复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捡起角落的手机早就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屏幕也碎得不能看了。
我叹了口气。
周琛言拧眉，“到底为什么？如果你是因为栀子，我可以送他她去国外深造。”
我惊讶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可以送她去国外深造，短时间内她不会再回来。”
前一句话还让我感到惊讶，但第二句话就让我冷静下来了。
送去国外深造只是短暂一段时间，为了安抚我的情绪等我。再度陷入婚姻漩涡的时候，他就会把人接回来。
“继续玩暗度陈仓啊？”
我一想到曾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两人背着我眉来眼去，甚至在之后我知道了也不曾有任何收敛。
心里就一阵恶心。
“你要不要送他去国外深造，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不要拿这件事和我做交易。”
我的手机已经没有办法开机了，我心里一阵烦躁，也不知道韩祁接不到我的电话会怎么办。
他应该会很担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