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言一脸无语，“要不您现在把我掐死？”
“我倒是想。”
周母白了他一眼，不耐烦，“你别杵在这碍眼了，赶紧进去，你爸在书房等你呢。”
周琛言摸了摸鼻尖，看我，“自从你来了，我都要快成我妈在外面捡回来的了。”
“那是因为我懂事。”
不像某人只会惹人生气，只会忤逆父母。
周琛言嘴角抽搐，“行，你最乖巧最懂事，行了吧。”
他上楼了。
我和周母坐在客厅聊天。
周母先是关心我的工作，然后又问了最近我和周琛言的感情，我都一五一十的老实回答。
聊着聊着我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到了我感兴趣的部分。
“怎么没有看见栀子？”
“今天是咱们家庭聚会，叫她来干什么，只会给人添堵。”
看来周母虽然同意让周栀子回来居住，但不代表心里毫无芥蒂。
恐怕这恶感一时半会儿是白不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栀子也是跟在爸妈身边长大的，相信你们也对之子视同己出。如果她能够懂事一些，阖家团圆当然最好。”
我劝了两句。
周母摇摇头，“这孩子小时候刚来我们家时，小心翼翼的，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幼鸟，我和阿言他爸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可是生了阿言之后我伤了身体，从小就对她视如己出。”
“您和爸都是善良的人。”
周母轻笑，“善良有什么用，我给她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可到头来她是怎么回报我的？”
她说起这事儿就头疼，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我好奇问道，“我记得阿妍说过，你们是在孤儿院领养的栀子，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带她回来呢？”
孤儿院里那么多的孩子比他乖巧懂事的位置没有吧。
周母神情恍惚了一瞬，“说起这事儿我也不太明白，当初到了孤儿院阿言他爸一眼就相中了周栀子，这孩子也特别争气，乖巧懂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其实在她小时候，我们家也是有过一段快乐幸福的时光。”
这意思就是长大之后，她爱上了周琛言，而这在周家夫妻二人眼中是不容于世的。
“我相信栀子会想通的。”
周母不以为意，“他们那点破事儿都多少年了也没见他想通，我跟他爸就这么反对，这孩子也不听话，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变了一个人。”
变了一个人……
如果是我，即便我再喜欢周琛言，也不可能罔顾周家夫妻对我的恩情。
更不可能谋害他们的性命。
周栀子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妈，我们公司最近正在筹备慈善项目，我现在有点初步想法，想要以孤儿院为中心……”
周母点头，“这是好事，那你就放开了手脚去做。”
“但是我要去调查，而且也不确定那些孤儿院是不是真的如表面看起来那样尽善尽美，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收留栀子的是哪家孤儿院？我想我们可以从这家孤儿院入手，也算是感谢他们收留过栀子。”
周母叹息，“要我说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屡屡受欺负。”
我微微垂眸，“我也只是想力所能及做些好事，其他的……倒是没有多想，更何况栀子是栀子，孤儿院是孤儿院。”
“你呀，总是为别人着想，栀子从孤儿院离开之后就没再回去过，以前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我倒是觉得这孩子多少有点没良心。”
周母的抱怨我只听着。
并没有掺和进去。
谁知道他们的母女情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复发，到时从中附和的我就会成为照镜子的猪八戒。
里外不是人。
最后周母还是将地址给了我。
我迫不及待想要现在过去，但是在楼上谈事情的周琛言父子下来了。
我只能按捺下心头的冲动。
吃晚饭时，周母给了我和周琛言一人一碗汤，还没有喝就能闻到它的味道，十分鲜美。
周母说，“看看你们两个最近肯定一直在忙工作，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好好补补。”
喝完汤，周母又给我们夹了不少菜，吃的我们都觉得撑了，才被允许退桌。
晚上，不出意外，又是在同一间房。
房间很大，有一个小客厅和浴室，我直接奔主卧去，刚走进去，忽然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你跟着我干什么？”
“这是我们两个的房间。”他微微挑眉，“我当然是要休息。”
我堵在门口，“客厅里有沙发。”
“我不睡沙发。”
“那我睡。”
擦肩而过时，他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不耐烦，“你到底要……”
忽然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冷白色，所以脸上红起来的时候特别明显。
“你怎么了？”
周琛言皱着眉头，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忽然松开手。
后退一步。
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干嘛？”
他抬手捂住脸，“出去。”
我转身朝沙发处走，他却在我身后又说了一句。
“离开这个房间。”
我心里的怒火腾一下就上来了。
“婆婆让我们在这个房间里，你觉得我出去了，还有别的房间吗？”
他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母亲。
这栋别墅很大，房间很多，但是热衷于撮合我们俩的婆婆，是绝对不可能给我准备客房的。
我怕是出了这个房间，就连其他房间的门都进不去。
“你要是实在不想和我一起，我建议你自己出去找房间。”
婆婆总不能忍心让她自己的儿子睡马路上吧。
他走过来一言不发，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扯到门口。
虽然我也不想和他同处一室，但是被这样丢出去，我当然也不愿意。
死扒着门框不松手。
“你让我出去可以，但必须给我一个理由，凭什么这房间就成你的了？这不是婆婆给我们两个准备的吗！”
这房间有他一半也有我一半！
他回头，眼眸深邃，“让你出去是为你好。”
他已经伸手去开门。
可是打不开。
我半点都不意外，婆婆为了撮合我们两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周琛言拧起眉头，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红一些，看起来像是发烧了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
他忽然将我拉入怀中，两具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某些无法忽视的地方就变得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