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主,深夜到我这里,是?”
柳月感受到了一股内力波动,这才被惊动了,这么强横的内力,天启城内很多,但是敢擅自进这学堂的,真的不多。
“来找尹姑娘聊聊天,谈谈心,怎么?”
没有血腥气,柳月紧绷的心放松一二:“感受到了内力波动,所以出来看看,还以为是有什么不轨之人擅自闯入。”
“我抽了她一耳光,至于原因嘛,小师侄以下犯上抽了自己的小师叔,你们学堂理应惩罚,在我这里,她无缘无故的抽了我弟弟,那就是在打我镇西侯府的脸。
我这人,行事霸道惯了,我的弟弟,谁也不能欺负。”
“是在下教育不当,还请郡主恕罪。”
“我已经宽恕了,否则,你就该在我身上闻到血腥气了。”
柳月讪笑,对上这位郡主,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纵然他对外界之事儿很少在意,对这位,还是了解一些的。
讲道理,这人并不讲道理,并且武力强横,若是直接出手,至今也没见谁讨到过什么便宜。
“北阙皇族的人你都敢收徒,也是胆子很大了。”
青璃知道柳月多少对尹落霞身份存疑,也知道这柳月不知道尹落霞身份,至于李长生那个人知不知道,青璃也不关心。
毕竟再等等,李长生直接就拍拍屁股走了。
若是事发,太安帝他们可能会忌惮李长生所以对柳月他们暂时不敢做什么,却也是如鲠在喉。
更遑论,李长生都准备假死了。
思追大半夜的飞进皇宫内,又给浊清打了个半死,这东西始终不长记性,逮着机会就给镇西侯府上眼药,他们这些人是真的忙碌,隔三差五的就要进宫给浊清一顿胖揍。
“我们主子说,回禀是你职责,但下次再敢煽风点火,可就不会是这样了。”
一张帕子扔在浊清的脸上,思追大摇大摆的又离开皇宫。
主仆几人一模一样的嚣张狂妄。
“字写的挺好的,联嘛,装霸气,太次了。”
“当年,先生为孤赐联的时候,孤还炫耀了许久,可如今,先生自己却看不上眼了。”
“人嘛,都是会对自己的过去,嗤之以鼻。”
李长生抬眸看着太安帝说出的这句话,其中之含义,端看太安帝自己怎么理解了。太安帝是如何登上这皇位的,李长生心里清楚,太安帝自己心里也清楚。
“参见陛下。”
口头上参见了一下,李长生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太安帝赐下的椅子上。
一个饮茶不语,一个抱臂沉默,最后是太安帝打破了这大殿内的沉默气氛。
“先生,喝茶,这茶可是南诀特有的凤凰雪片,不可多得。”
“陛下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
李长生想说,他喜欢喝酒不喜欢喝茶,且很不喜欢喝这皇宫内的,带着别样含义的茶。
“孤年少时,喜诗书不擅武功,母妃也并不受宠,在皇子中是最不被看好的,幸而身边有两个好兄弟,一个出身云溪叶氏,一个来自西林百里家,都是难得一遇的将才。
在他们两人的辅佐下几经生死,才登临这至尊之位,后来...孤犯了一个错,现在想起依然时常后悔。
方才听了一个消息,所以才叫先生来,当面谢谢先生。”
挑着眉听完这段堪称情真意切的自剖,李长生问的很直白:“这么说,陛下是想谢我救了叶鼎之?”
“正是。”
“既然知道错了,又何不翻案呢?哎呀,罢了罢了,又是帝王颜面。你的谢我也收到了,走了。”
“等等,孤叫先生来还有另外一事儿,听闻先生最近新收了一名弟子,姓百里。”
“百里东君,那是你的另外一位结义兄弟,百里洛陈的亲孙子。”
“这次,洛陈的孙子来了天启城,孤想见一见。”
“不必。”
李长生拒绝的干脆,太安帝方才还算缓和的表情骤然紧绷,杀意一闪而过,李长生也当自己没有感知到。
“先生不是说过,不会过问朝事吗?”
“百里东君不过是我座下一名寻常弟子,既无官职又无爵位,他的事儿如何称得上是朝事?”
“堂堂镇西侯府的亲孙,来了天启城,却不来见孤,成何体统。”
“那你去问镇西侯的罪啊,既然你已杀了一个兄弟,也不在乎杀这第二个。”
手里的黄金茶盏扔在手边的小案上,发出一声闷哼,太安帝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李长生呵笑:“陛下,你又何必给我做出这样的情状给我看呢,你放心吧,百里东君不会一直留在这天启城的,我准备带着他四处游历,几年之内他都不会再回来的。”
“可先生是祭酒。”
“既然要离开,这祭酒的位置自然会有更合适的人来坐。”
“如果我执意要留下他呢?”
这是李长生第三次回头,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那你可以试试。”
太安帝从自己的龙椅上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高台的边缘,这次杀意毕露:“先生,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点过强啊。”
“呵呵,是吗?”
“孤觉得在先生面前,先生才是君王。”
“吾乃天上谪仙人啊,世间的君王就别折煞我了。”
自己的实力自己知道,他李长生是有嚣张的资本的。
从皇宫出来,李长生先是遇到了大监浊清,四个奴才抬着轿子,前方还有另外一个握剑跟随。
轿子的帘幕飘动,内力与内力碰撞,就是看着浊清的脸,李长生差点要笑出来,这是昨夜挨揍了啊。
闲庭信步的越过轿子,连带着浊清在内,都是口吐一口心头血,那抬轿的四人直接倒地不起,显然伤的更重。
“虚怀功,不过尔尔。”
穿过那条宫道,李长生遇到了国师齐天尘,齐天尘对着李长生抱拳躬身:“李先生。”
“你的那个师兄的徒弟,小王道长也入了天启,还帮了我一个小忙呢。”
“先生入宫,苦的却是我,我还要装模作样的和先生打一场。”
“你们那个先生想要杀我,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所以我来了,我怕你疯了,把皇帝杀了。”
李长生挥了挥自己的衣袖,齐天尘飞身落地,躺在地上哎呦哎呦,李长生路过的时候,摇了摇头:“演的太过了。”
对着又遇见的拦路自己的禁卫军,李长生直接夺了他们手中的长枪,枪伴随着内力狠狠的扎入青石砖,李长生飞身而过,禁卫军应声倒地不起。
报信的太监从李先生过了浊清大监,过了国师那里,到李先生到了宫门。
李长生落在城门之上,转身望着太安帝的宫殿,轻轻的挥出一掌,内力侵袭而过,宫内的禁卫军都倒地不起,却无一人死,这场面比浊清和齐天尘预想的要好很多。
浊清以为,自己的毕生功力今日怕是要毁于一旦了,是他太过自负,也是陛下太过自负了,倾尽北离皇宫内高手,本想着瓮中捉鳖,没想到,他们倒成了那瓮中的鳖。
齐天尘明白李长生的意思,那就是暂时还是别打百里东君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