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锄尖崩碎，碎片划到仆从的脸上。
“啊！”尖叫声响起，仆人应声倒地开始哀嚎。
周围骤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谁？”
一位修士环视四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余枫身上。
除了这人之外，其他人明显只是难民而已。
这位，也是修士。
“哪来的秽民作祟？”修士皱眉“你一外地之人，为何出手袭击？”
另有几柄药锄转向余枫咽喉，都是此人的仆从。
“只是看不惯而已。”余枫皱眉。
“看不惯？”修士似乎很久没听到过这样的答复。
“看你的实力，也是修士吧，干嘛同情这等秽民。”
“自讨没趣。”
“我看，你是哪里来的探子吧？不给个答复，我们立刻去叫江源军。”一个仆从高声喝道。
进化者和非进化者，生活待遇很不一样啊。
修士的长剑已出鞘三寸，剑柄挂着的测灵石却“咔嚓”裂开。
“这...”他瞳孔骤缩。
二阶修士？惹不起。
“且慢。”修士拦住身旁的仆从“不知阁下是哪里来的，但在这江源，就要守江源的规矩。”
“我们走！”
只是一段小插曲。
一行人忌惮看向余枫，知道这位不是个好惹的主，也纷纷退去了。
“老人家，没事吧？”
变故只是发生在片刻间，余枫还没来得及将老人扶起。
“作孽啊！”
一旁粥摊的老妪率先扑来。
什么？
她枯爪攥着半块窝头，发狠砸向余枫额角。
剑气荡过，自是没有碰到余枫半分。
“你惹恼了老爷们，明日南城舍粥掺观音土！”
窝头砸在余枫身侧，咕噜滚落，霉粉簌簌落进女尸半睁的眼眶中。
又有人死去了。
在旁人看来，只是余枫和修士交锋了一瞬，然后修士离开了罢了。
余枫后撤半步。
五灵劫的剑柄在掌心发烫，余枫默不作声。
很快，此话灵验。
“拿下邪修！”眉骨淌血的仆人突然嘶嚎着走回，身后跟着军士。
七名江源军的杀威棒结成铁网，棒头淬着的化功散腾起绿雾。
余枫没有移动，蓄势一拳轰出，便将铁棒打折回去。
“丙字秽奴弑主啦！”
人群炸开恐慌。
“都是你！招来尸瘟害人！”
老妪再度扔来物件，板凳砸中余枫脊背。
咚！
形如金石交错声传来，余枫头也没回。
“打得好！仙师瞧见没？小人是帮老爷们除害！”一旁有人喝彩。
不过很快，众人就发觉，事情有些不对。
能将修士大人打退的，不也是修士吗？
吃了几个月馊粥，倒也还没把脑子吃坏掉。
老妪眨眼间躲进巷子中，随后是其余人。
恐惧开始蔓延，很快大街上人做鸟兽四散。
满街死寂。
余枫这时才有所行动，最后瞥过路边倒毙的死尸，一个纵身消失。
“邪修逃了！”修士的嘶喊劈开凝滞。
衙役们却只虚挥杀威棒，任余枫的破袄消失。
“上报大人们，南城这边来客人了。”
“符阵院明日招新，这两天治安一定要稳定住。”
...
已是夜间，余枫来到一座建筑的楼顶，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
梆子声混着腐潮气漫过箭楼时，余枫的鞋底已吸饱了檐角露水。
都哪跟哪啊！
好人就该被人拿枪指着？
为什么自己帮了他们，还得来的是指责和埋怨？
自己错了？
错在哪里了...
左思右想，终于得出了结论。
一直生活在清云，使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理想化了。
清云的班底是什么？
是望海大学的一众学生，是一群太理想化的人。
这也导致，一大批后来加入进来的人，也被同化了。
清云那边，危机感还是太小了，而且律法体系制定得也快，没出什么乱子。
再往后，自己横压盖世，整个聚集地的话语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更没有敢闹事了。
或许江源这边，才是目前大多数聚集地应有的样子。
什么法理、公平，都谈不上，这是末世！
重建秩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有外部危机的情况下，都得数个月数年才能做到。
也不怪那些难民，在他们眼中自己只是个过客。
而那些修士仙师，才是能左右他们生命的人。
不过，自己还是太心软了。
对于一些事，还是要心狠一些。
之后回聚集地，该重拳出击了。
夜已深，该干正事了。
这里，是江源南城的一处警备部，类似清云巡警队的地方。
江源军，还有一些警备部队，都会驻扎在此地。
像这样的驻扎地，每个城区都有一座，南城这边的规模还算小一些。
余枫如壁虎游墙般，滑入警备部的楼房内。
哪怕自己身法再好，碰到摄像头也是白瞎。
除非能做到光学隐身。
所以，自己还是稳妥一些吧。
最终，余枫辗转来到一处办公室。
这里面，肯定没有摄像头了。
办公室内，是另一个天地。
穹顶镶嵌的发光灵石代替灯烛，幽蓝柔光映亮十排檀木架。
跟外界，完全不一样。
“灵植移植记录”、“秽粮配给表”、“尸肥炼制工艺”...
没有什么余枫想要的。
清云发展的很好，自给自足，不需要这种阴邪的生存手法。
最深处的架子蒙着帆布。
自己，只想知道一些情报而已。
...
江源聚集地，人口目前接近七十万。
有脱产的江源军十万人，还有部分警卫。
江源城，加上东西南北四个城，一共五座搭建起来的大城，还有一些乡下的村镇。
三阶强者，没有什么详细介绍。
仅有提到的两个名字，一个叫符我行，一个叫万天胜。
符我行，江源聚集地首领。
万天胜，江源符阵院的院长，据说是一位阵道大家。
实力不知深浅，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绝对是人榜强者。
符阵院...有种清云研究院的感觉，不过是加强版的。
令余枫惊讶的是，符阵院竟然还...
招收学员？
每两个月招收一次，下次就是第三次招收了。
任何人，都有参与符阵院招募的机会，学成者皆可一步登天。
不过，能进入江源城，能走到符阵院前，本身就是一种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