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捂着自己的脸，都不感觉疼了，李大头那个王八蛋竟然敢揍他。
都不用他还手，江厂长已经替他出手了。
“江厂长，您来的正好，李大头他…他一进屋就打我。”
刘伟想着先告状，然后自己再出去找几个人收拾李大头。
他一个玉湖本地的还能怕李大头不成？
人家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李大头连个虫都算不上。
要是真有本事，还能天天拍江厂长的马屁？更不用说去玉湖一中门口搞破坏，还得问他找人。
江哲根本没有理会刘伟说了什么，他现在不是来处理员工之间私人恩怨的。
李大头这事办砸了，就是在给“百乐”机会。
“百乐”的全线产品一旦进入玉湖，他们“宏昌”根本不是对手。
尽管这一点，江哲根本不想承认。
可曾经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江城的国营饮料厂都没干过“百乐”一个乡镇企业。
“你他妈的！李大头！你敢糊弄我！”
李大头还没反应过来，他刚才出门时，江哲一直在厂里，不知道外面的事啊。
全厂上上下下都知道，江厂长很少去市场走访，最喜欢的就是在办公室听下面的人报告。
业务员们说什么江哲就信什么，好糊弄得很。
李大头更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时跟江哲打得报告都带水分。
今天这事虽然没摆平，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弥补。
他打算先糊弄江哲，拖延几天，然后再想办法补救，估计应该来得及。
李大头装作一无所知，无辜的看着江哲，“姜厂长，您干嘛打我？”
“我他妈打不死你！你……”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点，工人们三三两两结伴回家。
他让李大头干的事本来就不光彩，而且人多嘴杂，要是让厂里人都知道，传出去就坏了。
传到秦峰耳朵里还好，要是传到钱老板耳朵里，他就真的完了。
“你跟我走！去我办公室！”江哲抓着李大头的领子，像牵狗一样拽回了自己办公室。
刘伟还不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直以为找人去搞“百乐”是李大头的主意，毕竟，就连厂里的扫地大妈都知道，李大头都能拍领导马屁。
他还真觉得江厂长是在替他主持公道，痛苦地捂着脸颊跟在后面，也要进办公室。
“江厂长……就不应该让李大头这种人作威作福……”
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刘伟的话还没说完。
哐——
江哲直接将他关在了门外，刘伟的鼻子差点撞到。
“诶诶诶，江厂长——”
刘伟还想抬手敲门，转念一想，反正李大头都得挨收拾，自己何必还靠前，还不如悄悄在一旁观察。
没有领导喜欢三天两头打小报告的人。
于是，抹了一把脸，回自己办公桌，拿起装有八百块的信封回家去了。
办公室内，江哲脸色阴郁，眼睛通红，对着李大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你他妈的！竟然敢糊弄我！我刚才都看见了，所有考场门口都在发饮料！还有记者采访！你知不知道，让他们这么宣传，没几天宏昌就完了！”
李大头还想辩解，“江厂长，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让人去办这事了，谁知道办砸了，您别急，我再想办法。”
“想个屁的办法，百乐是什么来头，你比我更清楚！你长得是人脑子还是猪脑子？！这种事不知道找一些靠谱的人去干。我他妈给了你2000块！这点事都办不好？”
江哲从厂里会计那里拿了3500块，说是宣传支出。
他给了李大头2000块，李大头给了刘伟1000块，最后到胖男人吴小二口袋，只有100块。
“项目”的钱不少，就是到了真正的“劳动者”手里没剩多少了。
3500块，绝对不是个小数。
江哲动了这些钱，就要干出点样子，要不然真没法跟钱涛交代。
他听钱涛手下说过，可以动老大女人，但绝对不能乱动老大的钱。
江哲刚开始听见时还开玩笑说过，“是不是姓钱的人都这样。”
谁知，钱涛手下没有一个笑，反而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告诉他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儿大。
“江厂长，我们哥几个也是好心，这种话别让钱老板听见。”
江哲还没有傻到问听见会怎么样。
钱涛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消失。
这次动了一大笔钱，没办成事？
他的小命……
李大头级别不够，没跟钱涛直接接触过，只听说过钱老板在临海势力大，一直在做一些“进出口”生意。
合法？
他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
那些跟他李大头没关系，他只要伺候好江哲就可以了。
不过，今天的江哲可真有点儿难伺候。
“江厂长，您别生这么大的气，气大伤身。我真的，马上，马上就想办法。”李大头现在还不忘拍马屁。
“宏昌”的存亡跟他也有关系。
江城他是回不去了，只能在玉湖跟着江哲混，俩人不能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差不多。
“想什么办法？现在来得及吗？他们过几天货就进来了！你是去路口拦车呀，还是去江城像条狗似的跪下来求他们，给条活路？”
李大头听见江哲的话，嘴角抽搐，心里冷哼：总是说他像条狗，到底谁是狗还不一定能呢。
刚才说他李大头更了解“百乐”，江哲不比他更了解？
这么厉害的江厂长好像忘了，他和秦峰是连襟。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也不愿意捅破，还是装作低眉顺眼的样，附在江哲耳边小声说了个计划。
“什么？你确定能行？”江哲听了瞪大双眼，脸色缓和了一些。
“真的，江厂长，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行，我就再信一次。”
李大头很欣喜，“太好了，我这次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但是……”
“但是什么？”
“这事肯定不能我一个人干，能不能再批点经费？”
李大头还想借着机会捞一笔，这钱科比工资提成赚得快多了。
“多少？”
“不多，一千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