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就能拿下玉湖市场？
别说孙鹏不信，就是秦峰的“骨灰粉”谢辉都不信。
业务员们回到办公室后，更是议论纷纷。
“我说，秦厂长是不是有点吹牛了？”
“那是有点吗？还造神运动？那就是吹牛。”
“也是，反正吹牛不上税，吹着唠呗。说的那么神秘，造神？那意思是说他自己是神？”
男人背地里嚼舌根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突然，有人一回头看见孙鹏和谢辉，急忙咳嗽了两声提醒其他人。
孙鹏和谢辉刚才的确将信将疑，可秦峰、顾晚晚能将一个小厂子办成现在这种规模，说出的话自有能力实现。
“咳咳——”孙鹏清了清嗓子，“一会儿就按照秦厂长刚才说的，听谢经理给大家培训。”
谢辉指导演员，绝对是专业的。
“现在大家站起来，一个一个跟我对戏，首先要夸咱们产品好，最重要的就是神秘感，不能说的太直白。”
“啊？这怎么演啊。我不会。”
有的业务员开始撂挑子，奶茶粉在玉湖根本没人进货，他们就是夸出花来也不管用。
“不会？是吧？那你明天不用来了。”
谢辉看了刺头一眼，哼了一声。
峰哥都说了，管人时候该狠就得狠，要不这些人爬到头上就开始撒欢。
“哎哎哎，谢经理，你看，我这就是开玩笑，你别当真啊。”
刺头刚才当着秦峰和顾晚晚的面不敢说什么，总觉得谢辉年纪小好欺负。
没想到，谢辉狠起来是一句废话都没有。
开除了，他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谢辉无视刺头的话，抬手指了另一个小胖子业务员，“你现在就把我当小卖店老板，我看看你怎么说？”
“我就说，过了这村没这店了，现在不进货，过几天肠子悔青都没用。”
小胖子说得认真，腮帮子上的肉跟着一颤一颤的。
其他人听了憋不住笑。
小胖子跟二愣子似的，真这么说不得让人轰出来啊。
他们几个人本来打算在谢辉面前装装样子，反正去玉湖走街串巷的，也没人知道，可看样子，好像糊弄不了。
谢辉目光扫视了一圈，大家又将笑憋了回去。
“说的不错，小胖，就要这种气势，再神秘一点，不能太直白。下一个。”
一下午，谢辉按照秦峰的要求，按照每个业务员的性格排练了一套话。
大意都是：现在不进货，等于错过发大财的机会。
发财，绝对是最勾人的一个词。
整个办公室，所有人的热情也都被调动了起来，就连刚才的刺头也不知什么时候加入了排练中。
秦峰和顾晚晚回到老厂之前，从孙鹏和谢辉那里要来了上次玉湖那边的销售单。
到了办公室，两人翻看了一下，上面的记录确实很惨。
115罐奶茶粉，是二十多家进的货，大部分只进了两罐，估计是谢辉他们几个求爷爷告奶奶，人家才同意的。
剩下的也不怎么好，三罐五罐的。
只有一家，一口气进了二十罐。
“媳妇，你说这家怎么样？就他们吧。”
说实话，进20罐在江城就是倒数的水平。
人民医院的那个杜大爷知道一罐奶茶粉能赚三块七，恨不得一次屯一千罐。
其他小卖店也想多进，只不过江城这边有规定，一次最多不得超过五十罐。
可对于玉湖这个新市场来说，20罐稳拿第一名。
“行，峰哥，就他们家吧。”
第二天上午，秦峰带着新厂区的业务员浩浩荡荡朝玉湖出发。
谢辉以为今天还要在玉湖住上一天，想着能看见招待所的穆大姐，想趁机会给自己妹妹算算，能不能考上个好大学。
别的他也帮不上忙，就能问问这个了。
一到地方，秦峰就让所有业务员按照分好的片区开始行动，将消息散出去，晚上七点在原地集合。
“小辉，你跟我走。”
“啊？峰哥今天不住一晚啊，我还挺想穆大姐的。”
“嘿，你小子是不是想算姻缘？人家穆大姐不轻易给人算的。今天咱们可能不去住，过一阵，你有的是来玉湖的机会。”
“峰哥，我可不是算姻缘，我是给我妹算。”
谢辉见峰哥误会，一下子脸红包，急忙解释了两句，“姻缘”？那不就是处对象，结婚嘛。
他长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哪里会处对象啊，再说，他妹还没读大学呢，这些事他根本没考虑过。
“算姻缘脸红什么？你看我跟你嫂子，多幸福，多甜蜜？”
“我……我真不是，峰哥。”谢辉觉得自己有嘴也解释不清楚，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对了，峰哥，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劳务市场。”
“啥？峰哥，去哪儿干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去年开始，越来越多的农村人进城务工，一小部分人选择南下去沿海城市，或进厂或去工地。
大部分还是留在本地，去最近的城里打工个零工。
劳务市场都是自发组织的，哪儿等活的人多，哪儿就是劳务市场。
江城的劳务市场就在百货商店后身，玉湖的劳务市场正巧也在百货大楼附近。
秦峰将车停在了远处，和谢辉走了一段才到劳务市场。
一大群人打量了秦峰一下，穿得这么好，说不定是个老板，要装修新饭店，呼啦一下都围了上来。
“老板，您用我吧，我瓦工活好着呢。”
“我我我，老板，我会木匠。”
“我我我……”
秦峰被吵得脑袋嗡嗡的，“大家都别吵，我要找五个人，每个人一天2块，管一顿饭。”
“啊？才两块啊，这么扣。我才不去呢。”
干零活的更挑活，有的觉得两块太少直接退到了后面。
“干几天啊？”
有人在心里算了笔账，要是干上半个月，也有三十块，总比在家待着强。
“一天。”
“啊？就一天。”
刚才挤在前面的人纷纷散去，两块的小活他们才不干呢。
最后，只剩下了五个年轻小伙子，看着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刚来的，不挑活。
“就你们五个了，跟我走吧。”秦峰点了五个小伙子，让这几人跟着自己。
“那个……老板，我们今天干什么活？”
其中一个小伙子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
人家都是先谈好活，这什么活都不说，要是让他们干完不给钱咋办？一天不就白玩了吗？
“今天，咱们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