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秦峰只是字写得漂亮，艺术细胞一点儿都没有。
顾晚晚只听过“指鹿为马”这个成语，今天又看见什么叫“指着蚯蚓叫龙”。
秦峰哭丧着脸，“六哥，这就是龙，你看看，这是龙的鳞片，还有这个是龙的尾巴……”
六哥懒得听秦峰的解释，看着顾晚晚道：
“弟妹，厂里的事情你多费心了，我两天后还得回临海，下午还有事要处理，有什么事儿咱们电话联系。”
说完，便招呼手下上车走了。
德子一直憋着笑，见六哥的车开远了，指着地上的“雪雕”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蚯蚓，哈哈哈哈，峰哥，你的雪雕真……真好看……”
“我打不过六哥，还打不过你？”秦峰二话不说，就要修理德子。
好兄弟不就应该互相给面子吗？德子怎么还学坏了？
德子撒腿就跑，秦峰在后面追。
“峰哥，你别打我……”
“我打不死你！那就是龙……”
“六哥说是蚯蚓……”
“是龙！”
“蚯蚓……”
顾晚晚和小敏还有店里其他几人站在门口看热闹，都笑得不行。
江城的第一场雪，让几人难得放松了一会儿。
“小敏，峰哥和德子还得打一会儿。外面冷，咱们进去吧”
雪后冷空气一下子上来，顾晚晚冻得哆嗦了一下。
其他几人也知道这两人还得打一阵子，都跟着进屋收拾桌子去了。
顾晚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今天就不打算回厂子，索性在店里盘一下账，再看看店里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最近这一个月，顾晚晚在路上又发现了两家新开的私营饭店，其中一家也是铜锅涮肉。
未来几年，不光是饮料行业竞争激烈，餐饮行业更是一场大战。
都不能说是大战，是你死我活的厮杀。
顾晚晚从包里翻出一把钥匙，打开收款台的抽屉拿账本。
收款台的抽屉是带锁的，一共两把。
顾晚晚将店交给德子的时候，其中一把钥匙给了对方，自己这里还留了一把。
抽屉里不仅有账本，还有那个装金戒指和项链的红色小盒子。
德子忘了给小敏？怎么锁在这里了？
正疑惑时，何小敏收拾完桌子路过收款台，看见顾晚晚盯着首饰盒看，笑道：
“嫂子，这是德子给我的，我怕带着干活儿刮出印，就让德子帮我先锁抽屉里了。”
“小敏，你和德子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的。”顾晚晚由衷道。
德子是那种你对他一个好，他还你两个的。
虽然两人已经订婚，何小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嗯，嫂子我知道，德子对我特别好。”
顾晚晚没记着看账本，跟贺晓敏闲聊了几句。
“德子的房子修得怎么样了？我和峰哥这几天还没去看。”
“房子修得很漂亮，地面铺的水磨石，屋里墙上还贴了瓷砖，就是那种带画的。我说简单弄弄就行，德子不干。”
86年，江城市面上还没有相应的建材商店，德子弄来这么多建材，应该是费了不少劲，也应该是花了不少钱。
对媳妇这么好，小两口的日子不可能过不好。
“德子是什么都想给你最好的。”顾晚晚总结了一句，看着抽屉里的首饰盒又叮嘱道：“小敏，首饰要是不戴还是放在家里比较好。”
“行，嫂子，我晚上拿回家，让我爸妈帮我锁起来。”
顾晚晚知道秦峰也想给自己买金戒指、金项链之类的首饰。
买没问题，但要是她自己单独出去是不会带这些首饰的。
严打结束并不代表犯罪结束，只是说严厉打击告一段落。
歹徒起了歹心，想抢劫可不管严打不严打。
后厨收拾东西，还有准备晚上配菜什么的，活很多，根本忙不过来，何小敏也不好意思跟顾晚晚闲聊，走到后面帮忙去了。
顾晚晚则低头看起了账本，十一月的营业额和前几个月差不多，留给秦峰和她的净利润还是三千左右。
国营厂厂长的工资，加上各种补助也才二百左右，三千块，就是厂长一大家子不吃不喝也得攒一年多，普通工人那就是好几年。
可顾晚晚看得并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个体户，无论做什么买卖，要是没有进步，没两年就得被淘汰。
“羊羊羊”也需要改变。
“媳妇，媳妇，我回来了。”秦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半天才将气喘匀。
“峰哥，快喝口水。”顾晚晚递过去一杯晾了半天的凉白开。
秦峰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水，“媳妇。这水怎么这么甜？真好喝。”
德子随后也走了进来，拿起桌上的另一杯水喝了起来。
两人喝的是同样的凉白开，他怎么没感觉出来甜？
“峰哥，这水也不甜啊。”
“你不懂，我媳妇儿倒的水就是好喝。”
德子：好像，有点道理……
顾晚晚查完账本，等晚上的饭口忙完才跟秦峰回家。
店里的顾客现在确实不少，但有些客人到店里，一看没桌子，抬腿就走了。
毕竟这么多饭店，可以选择的越来越多。
夏天排队等位置可以，冬天这么冷的天排队，客人受不了。
晚上到家后，顾晚晚躺在床上跟秦峰商量扩大店面的事。
“媳妇，你说的对，我也发现铺子太小了，我觉得百货大楼附近开店挺好。斜对面那个酒楼，现在去的人特别多。”
秦峰一直注视着那家酒楼的生意，时不时还跟人打听打听。
“行，峰哥说了算，咱们明后天有空去那边。看看有没有空房子出租。”
两人忙了一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可还没等完全进入梦乡，院门被人砸响了。
“峰哥，嫂子！快开门！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