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周吾这句要不要重来,瞬间让人想到,好久以前,他俩在河边的对话。
那时她故意唱着哎呀我的天啊,破鞋露脚尖啊。
两人还因此演了场相声。
最后以周吾赔了她五十块钱结束。
她掩着嘴笑:“你再赔我五十块,咱俩就重来。”
周吾也乐了,按着她好一顿惩罚。
确定人醒了,还不是在做梦,沈秋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打量四周。
“谁家的吊脚楼?”
“方老爷子安排的,我也不太清楚。”
还别说,竹楼呆着人敞亮,又恰逢五月的季节,山里不冷不热,真的很舒服,连空气都是甜的。
见没人打搅,两人也躺着说了好多话。
“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你一个小时吧。”
“那你就不担心,我醒不来?”她故意矫情。
周吾也顺着她:“担心啊,但高绢说,自从我倒下,你就没睡好一个囫囵觉,我就琢磨着,你要八点都不醒,我就要去找方老爷子了。”
沈秋咯咯的笑,翻着他的手心看。
“这段时间一有需要你露面的时候,就是宝林假扮你,有时候牵手,我很排斥,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周吾紧紧的抱抱她,知道这段时间她很辛苦。
他又何尝不是。
“说明咱俩天生一对。”
可不嘛,后世心理学家常说,真正喜欢一个人,身体是最诚实的,如果身体排斥,心里就是再喜欢,到最后也走不远。
“老黄正好呢,你说,他能不能给你放个长假?”
周吾思索着:“应该能吧。”
经过这事,他也想多陪陪沈秋,不为别的,就为了补偿她最近流过的眼泪。
这人啊,往往都是出事的人不急,活着人才是受罪。
说着说着,沈秋又困了。
就好像这数日以来的神经得到松弛,整个身体机构都在叫嚣着要睡补。
等她睡着,周吾才小心翼翼的出了吊脚楼。
老黄在外面等着。
篝火旁还坐着折苍和高绢等人。
见他出来,除了老黄都站了起来,一人给了他一拳。
一声头儿,就是他们这些人最好的表达。
老黄戏谑:“不多腻歪一会了?”
周吾呵:“大难不死,腻歪一下怎么了?你年轻的时候没腻歪过?”
老黄翻了个白眼,特别想说,他还真没有,但话到嘴边也就算了,还是说正事要紧。
“上面做了研究,沈怀肯定跑不掉,就这一年吧,但海外的碟子最近很频繁,干察也是颗毒瘤,一直在替霉帝往东南亚,还有弯弯输送“物资”,上头的意思是,想让你将计就计,你自己怎么想?”
周吾皱眉,立马知道这是下一个十年计划,海外需要一个隐在暗处的领头羊。
按理他责无旁贷,可一旦答应,沈秋就是真的苦了。
“让我得和媳妇商量商量吧。”
老黄点头,又说起刘博士想留在千户乡。
为了什么,在场的人心里也明白,沈怀知道怎么做梦毒,这就是一个隐患,另外老方头有句话说的没错,这毒要用在正经的地方,它确实比安乐药更人道。
折苍说:“沈怀和王志和走这么近,你们说有没有可能,王志和也中毒了?”
老黄和周吾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道。
“解毒的事先往后拖,不着急。”
王志和与虎谋皮,虽说是为了东城,可实际上还有更好的办法,可他偏偏选了这一种,那下场必然就是注定的。
相信他自己也是早有准备。
千里之外,王志和确实知道了有人调动直升机,但他没有时间去关注,上面说是给三年。
实则他自己很清楚,一年之内就要把沈怀掏空。
而他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时间不多了。
他得了癌症。
只想在死之前,尽有可能的,为东城再多做一些事。
老黄叹了口气。
“这次你爹发飙,抱着你要醒不来,就一定要缉拿沈怀的架势,上头才松了口,告诉我王志和得了癌症,所以这事啊,搞不好到最后,还要给王家一些口头表彰。”
周吾挑了挑眉,不想在这事上,再过于多说。
他只看大局。
……
第二天,沈秋和周吾跟老方头告辞,老方头十分嫌弃的抽着水烟。
“走吧,以后也别来了,把外面那几个也带走,我看着烦。”
蛊术这种东西,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吗。
刘博士和他的两个助理,在外面探头探脑。
脸上写着,这毒不搞清楚,我们就不走。
主要是太神奇了。
周吾失笑,也不说什么大道理,就实实在在的当唠嗑。
“他们做研究的,脑子都比较轴,但人留在这,也有很多好处,比如说修路和通电,他们自己就会想办法去催。”
老方头发出几声怪笑,想了想也是。
沈秋和周吾背后的能量再大,也不可能在千户乡盯着,有刘博士这几个金疙瘩,上面肯定不会不管。
至于黑苗和白苗那些救人的本事,能得到关注也不错。
老方头又交待了几句,让他俩回去后,忌一年的辛辣,就挥着手让他俩走了。
……
陈琪跟着出山,看沈秋和周吾十分恩爱,便在上车前把沈秋拉到一边。
“我外祖父说,你红鸾星动,子女宫开,下个月肯定会有好消息,到时候记得请我吃个饭。”
沈秋惊讶:“子女宫开?不会吧?”
陈琪俏皮的吐舌:“我外祖父看这个很准的,你就留意着吧。”
沈秋呆呆的回到车上,又偷偷揉了好几下肚子。
高绢不小心看到,还很紧张,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她摇头,看了眼还在跟折苍说话的周吾。
“陈琪说,她外祖父给我看了下面相,说我下个月会有好消息。”
高绢瞪眼,和她说出一样的话。
“不会吧。”
“我也觉得不会呀。”
生日那天,明明是用了保护措施的。
她红了脸,不由自主的想,如果是真的,那她以后怎么办呀?
明年还要参加高考,难道挺着肚子去吗?
那个面画,她想都不敢想。
但是……
好像也不错。
“绢姐,我是明年六月高考对吧?”
“对啊。”高绢都迷糊了。
“那如果是,我可能月子都坐完了,就是这学校……”可能是不能去了。
会影响很不好。
她呲了呲牙,忽然很期待,这是真的。
回头又问高绢:“陈琪说,如果真有了好消息,让我请她吃饭,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经过解毒这事,高绢的世界观也有些崩塌,所以沈秋这么问,她就如实的说。
“或许是有吧,请顿饭而已,也没什么,我现在比较头痛,怎么把她从四海娱乐捞出来。”
沈怀现在就像一条疯狗,要知道他们想捞陈琪,肯定是不会松口的。
要想把这事办妥了,还得走别的门路。
沈秋也不管这些,她就乐呵呵的揉肚子,颇有种一孕傻三年的感觉。
等周吾回到车上。
“老黄说,你能休多久?”
周吾揉了揉她的脑袋:“一个月。”
“那也行。”她眼珠子来回转着,心想等确定了再告诉他,也好让他有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