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四条手臂?”
普里卡凝望着面前那只粘贴在天花板,用同样冰冷的视线与自己对视的“蜘蛛”,喃喃了一句:
“难道是湿……啊,不可能。应当只是一只‘下贱的蜘蛛’。”
“胆敢模仿我们伟大天神的尊荣!杀死你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理所当然的,他说话的都是用着传统语言,彼此无法达成“有效沟通”。
于是,彼此十分有默契的,换了另一种交流的方法。
“嗡——!”
攀附在天花板上的徐北魁大脑中“蜘蛛感应”轰然作响,做出预警的提示。
被血液涂抹完整的整间房间里,亮度骤然一黯。
潮水起伏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徐北魁迅速做出反应,将四条手臂舒展开来,接连不断地射出蛛丝,在高空不断快速变换位置。
“轰!”
“啵!”
几乎每在他躲开的下一秒,身后就会传来一声宛如气球爆开的声响,血水四处飞溅至各处,洒落接触到物体上,就会飘荡出一股诡异的白烟。
仿佛那血液不是单纯的液体,而是具备强烈腐蚀性质的“化骨水”。
对于此,徐北魁是一点也不想粘上,因此在半空中凭借“蜘蛛感应”给出的反馈,竭力做出闪躲。
——这里的空间终究还是太小了,徐北魁的灵敏性在这片场所得不到该有的发挥。
而这片被粘稠诡异的血水遍及的房间,倘然已沦为普里卡可以肆意妄为地,控制血液发动攻击的“领域”。
多方限制下,徐北魁能做到的有效反击着实不多。
“稍微认真了一点,你就只能狼狈的逃窜了吗?”
普里卡冷冷笑着,“果然,臭虫就是臭虫,就该沦落到你该有的阶层啊。”
“……所以说。”
四处躲闪的徐北魁四条手臂舒展开,各自分工,灵敏地穿梭在血水之间,片血不沾身。
听到他的话语,徐北魁颇感无奈:“你叽里咕噜的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啊——”
“也罢,这简直是无效沟通!”
普里卡显然听得懂英文,但他偏是不作出回应,而是残忍地笑着,扬起手来,脚步前迈,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臭虫就是……嗯?”
就在他打算举起手来时,普里卡恍然发现,手臂居然纹丝不动。
不仅如此,原本要前迈的脚下,竟也传来一阵无力感,仿佛被超强力的胶水粘贴在地面似的,只能做出弯膝的动作。
“这是……!”
普里卡吃了一惊,连忙低头看去,就发现自己的脚掌、以及自己的手臂,竟然都与墙壁跟地面牢牢地粘贴在了一起,无法拔出,也无法做出挥舞的动作!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正是徐北魁在躲闪的间隙,在空中摆动四条手臂时,隐晦地射出的富有极强粘性的“透明蛛网”!
就在刚才的躲闪之余,徐北魁发现了一件事情。
普里卡想要精准地控制“血液”凝聚出想要的形态以及攻击落点,必须要配合四肢的挥动,方能实现。
否则的话,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进行小范围的不定形态“炸开”,飞溅出血水形态的攻击。
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徐北魁的脑中就已然制定好了必胜的决策——
“卑鄙,下贱的剑民!”
发现自己中了圈套,普里卡怒不可遏,口中发出各种具备传统特色的咒骂。
但徐北魁将其直接无视。
当又一次躲闪开飞溅的血水时,徐北魁拉动蛛丝,从半空中下扑到普里卡的跟前,四臂撑住地面,再用两脚踩在他的胸口与腹部,依靠粘性将他附着在脚上……
这个过程,普里卡依旧在咒骂不停。
蜘蛛感应的预感再次生效,徐北魁深吸一口气,四臂发力,双腿一屈,对着身后的阳台位置,一个后空翻,直接把普里卡从原地抛起,径直把他丢下了阳台!
“嗖嗖嗖!”
当普里卡错愕地越过阳台,越过栏杆,朝着下面摔下去的时候。
徐北魁从原地弹起,转了个身,四条手臂朝着他的方向精准地射出了无数团粗壮的白色蛛丝网,将其生生包成一个白色粽子!
在最后,他用最后一根蛛丝吊住,将手里这头,牢牢粘在了地面。
于是乎,普里卡宛如一个蛛网茧一样,被硬生生地吊在了八楼的阳台下方三米处,被迫吹起了冷风。
身下就是百丈高楼,头顶则是皓月当空。
一时之间,风景无两。
“这样一来,你应该能稍微心平气和一点了吧?”
将他安置完毕后,徐北魁从地面上爬起身,喘了口气。
经过了多番训练与战斗积累下来的经验,现在的徐北魁做事已经比以前要成熟不少,对于能力的运用也愈发娴熟,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得到“想要救人”,却遗憾失败的经历了。
随着普里卡被抛出了房间,攻击至此停止了。
那些遍及各地,将本来画风清新的房间渲染成如同无间地狱一样的血水也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沿着阳台的位置消退。
“这是超出了距离,因此能力自动消除了吗。”
徐北魁观察着四周,做出着相应的判断。
早已不是第一天出道小白的他,自是理解了现在的状况。
但那些都是无关紧要之事,最为重要的是……
徐北魁转身,抬眸看向房间中央的床上,打算去检查一下“伤者”。
结果,恰好与那道刚好醒来,从床上撑手坐起来的身影对视上了。
“……”
维莎.温斯特的双眸微微睁大,注视着站在不远处,穿着熟悉紧身衣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唯一仅剩的些微理性,都被“他怎么来了?”这一个问题,填满了所有大脑的空隙。
殷红的、诡异的、正在如同潮水般退去的血色地狱此刻在她的眼中都成了微不足道之事。
“夜、夜蛛侠?”
呆愣过后,维莎颤抖着声音,问道:“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忽然的醒来,也打了徐北魁一个措手不及,心下有点慌张。
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斟酌着措辞打招呼。
“晚……”
开口第一个字,他下意识说出了中文,急忙又切换了回去:“咳咳。晚上好。”
低沉的嗓音依旧:
“维莎……温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