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燕京的私人飞机穿梭在云层间,机舱内的谈话却透着刺骨的凝重。
余顺指尖摩挲着杯沿,看向身旁的郑舍恩:“舍恩哥,你觉得金猛和金家会不会有关联?”
郑舍恩失笑,指尖在膝头轻轻敲了敲——他在金家待了这些年,纵是知晓金家人的阴私,心底仍存几分旧情,毕竟那可是救命之恩。
潜意识里总不愿他们卷入这滔天祸水:“老板,总不能单凭一个‘金’姓,就把矛头指向金家吧?”
“我当然不会这么草率。”
余顺靠向椅背,眼神冷了几分,“其实我对金家的戒心从未放下过。
尤其是那天晚上,金聿文特意跑到天津,要把凯瑞医药和天科药业的股份送我,被我推辞时,我能清晰察觉到他眼底藏不住的杀意——那是被拒后本能流露的狠戾。”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关键的是,这案子里的七个人,全来自东北边境市——那可是金家发家的地方。你不觉得这‘巧合’太刻意了吗?”
“老板……”阿南突然插话,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您是说,金家和才让多吉那些藏区遗老一样,也在干贩毒的勾当?”
“不止贩毒。”余顺的话让机舱内的空气更冷,“我怀疑他们还在制毒。”
“我懂了!”阿南猛地反应过来,“我记得上次你就说过,您是觉得凯瑞和天科这两家药企,就像电视剧《黑冰》里演的那样,表面是正规药品公司,背地里其实是制毒窝点?”
余顺扯了扯嘴角,目光望向舷窗外的云层:“是不是,等回了燕京,调动所有资源查一遍就知道了。”
另一边,燕京金家老宅的书房里,气氛同样紧绷。
金聿文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恨得牙痒痒:“父亲,金猛这次栽了,栽在他那个表亲张彪手里——而且,又和余顺那小子扯上了关系!”
金懔禥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头拧起:“怎么又跟他有关?”
金聿文把打探到的消息全盘托出,语气里满是焦躁:“深城刑侦大队那边有人说,昨天晚上余顺亲自去了刑侦大队协助调查,就看了几眼监控,当场指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警方才这么快锁定金猛这帮人。”
“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金懔禥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咱们都刻意躲着他了,他怎么还处处跟咱们作对?”
“父亲,现在怎么办?”金聿文往前凑了凑,声音发紧,“金猛肯定躲在深城附近海域的小岛上,可海警正在逐个排查小岛,他是仓促逃出去的,撑不了多久。咱们要不要找人去接他?”
“可咱们连他具体躲在哪座岛都不知道,怎么接?”
金懔禥刚说完,书柜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闷响——是卫星电话的铃声。
金懔禥脸色骤变,猛地抬头:“你先出去,我接个电话。”
“父亲,是x先生的电话吧?”金聿文不肯动,语气里带着委屈和不甘,“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让你出去就出去!”金懔禥的声音陡然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敢违抗了?”
金聿文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书房门关上的瞬间,金懔禥快步走到书柜旁,打开隐蔽的暗格,取出那部信号加密的卫星电话,接听之后,先在话筒上敲了几下暗号,话筒那边才传来声音。
“老金,你怎么搞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低沉,透着冰冷的不满,“你手下在深城出了事。”
“是,我也是刚收到消息不久。”金懔禥的声音放得极低。
“你该清楚我的规矩——绝不能有任何变数牵连核心。”
“x先生,您放心。”金懔禥急忙保证,“金猛是我本家侄子,别说他现在没被捕,就算真落到警方手里,也绝对不会乱说话。”
“放心?”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寒意透过听筒渗出来,“只有死人才让我放心。”
“x先生,不是我不舍得这侄子,而是我现在真不知道他躲在哪……”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对方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他没落在警方手里还好,要是不幸被捕,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x先生,他绝对不会……”金懔禥还想辩解,听筒里却只剩下忙音。
与此同时,深城附近一座无名小岛上,潮湿的山洞里弥漫着霉味。
张彪蜷缩在角落,眼眶泛红,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手指还在不停颤抖,对着金猛哀求:“猛哥,还有烟吗?给我来两根……”
“烟盒早一起扔给你了!”金猛烦躁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头,“早就跟你说,那东西偶尔碰两下就行,你什么时候听过?”
“猛哥,我也不知道……以前没觉得这么难熬啊……”张彪的声音发颤,毒瘾上来的滋味像无数只虫子在啃咬内脏,让他浑身冒冷汗。
金猛看着他这副模样,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底满是疲惫和烦躁:“离我远点!熬不住也得熬,闭上眼睡觉去,别在这晃来晃去烦我——再吵,我直接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张彪不敢再说话,只能死死咬着嘴唇,心里满是悔恨:妈的,早知道当初逃出来时,带上两包“糖豆”就好了……
深城远航物流园区内,警戒线拉了一圈又一圈。
与案件无关的员工和路过的行人围在外面,对着宿舍楼里进进出出的办案人员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一名警员快步跑到江副队身边,敬了个礼说道:“报告江副,我们已对张彪、侯志平等人的宿舍完成全面搜查——在张彪房间搜出五四式手枪一把、子弹若干,还有新型毒品1232克;
其他几人房间也有毒品,但量不多,从几十克到上百克不等。
另外,在金猛房间的保险柜里,还发现了大量现金。”
“确认没有遗漏?”江副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确认没有,里里外外搜了三遍,连墙角缝隙都查过了。”
江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行,收队。把搜查到的物证立刻送回技术科,加急检测。”
……
金家老宅的书房里,重新进来的金聿文看着父亲阴沉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父亲,x先生也知道金猛出事了?”
金懔禥茫然地点了点头,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那他怎么说?”金聿文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侥幸。
金懔禥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他……他没明说,但意思很清楚——只能祈祷金猛能躲过这一劫,千万别落在警方手里。”
金聿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都在发颤:“您的意思是……他要对金猛灭口?!”
金懔禥无奈地点头,眼底满是无力。
“操!”金聿文猛地一拳砸在书桌上,文件散落一地,“他当咱们金家是什么?!我金家的人,轮得到他说灭就灭?
父亲,这个x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咱们凭什么要受他的拿捏?”
金懔禥张了张嘴,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恐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