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瑞犹豫之际，郭晓昕驾驶着小卡车朝着张书怀所指的方向冲了过去。
前方几头爬行者迎面扑来，当面一头直接被小卡车撞飞。
另一头爬行者撞在卡车头的角钢防护栏上，当即被小卡车卷进车底，卡车的轮胎碾轧过爬行者的胸膛，惨白畸形的胸腔瞬间塌陷，黑色浓浆从体内四射爆开。
卡车头防护栏另一端的角钢棱角直接撕裂了第三头爬行者身上的衣物和血肉，黑色浓浆喷射在副驾驶位的车窗上。
卡车一路狂奔，一路碾压，撞开十数只爬行者。黑浆污血绽放在挡风玻璃前窗。
郭晓昕打开雨刮器，幸运的是，雨刮器尚能运作。不幸的是，挡风玻璃上的浓浆刮成扇型半透明的水墨山水。她勉强看清前面的路况。
半军事化的实验大楼已经不远了，这是一栋十二层的建筑，地面以上的三层已经用砖和水泥全部封闭，而在第三层和第四层之间架设整整一圈的电网防护棚。
在实验大楼前的空地上竖立着约五米高的围墙，而围墙上同样架设着电网防护棚。唯一出入口是围墙正中的轨道钢管闸门——有手臂粗细的钢管焊接的双开门。
“怎么搞？”踩着油门的郭晓昕望着前方实验大楼前紧闭围墙大门吼道。
张书怀：“......”
副驾的王瑞紧盯着后视镜，爬行者的身影已经拥堵在身后的路面，咬牙说道：“冲过去，撞开大门！”
左前方一只爬行者高高跃起，扑在小卡车的车头上，四肢紧抓着车头的防护栏上。郭晓昕将油门踩到了底。
“砰！”小卡车一头撞在围墙的钢管大门上，大门仅仅晃动几下，安然无恙。小卡车头已经变形，车头挂着的爬行者一片模糊的血肉，仅剩的头颅张开黑色的口器依然做着撕咬动作。
一支摄像镜头从墙头上被机械臂支撑着伸了出来。摄像机底部的灯光打开，正透过小卡车的车窗看着驾驶位的两人。
“打开大门！我是张书怀！”后座的教授扑向前窗，并发出一声声嘶力竭地的狂吼。
“嘭！嘭！嘭！”数只爬行者的爪子已经扑到小卡车的车斗上了。
“嘭！嘭！嘭！”这不是爬行者在车头的脚步声，围墙上同时亮起一排强光灯，小卡车和大门前方地面笼罩在强烈的光线下。瞬间，三人的视野里一片亮白。
车斗上的爬行者尖叫着迅速枯萎，变黑的皮肤流出黑色的浓浆，并在强光下仿佛被炙烤蒸发出缕缕青烟。小卡车后的爬行者被阻挡在光线照射范围之外。
“吱呀~吱呀~”钢管大门沿着地轨打开了。
郭晓昕扭动车钥匙，“呜呜~突~”小卡车没有发动。
“下车！”王瑞一声暴喝。
王瑞下车返身，手持短矛面对着车后的爬行者群。张书怀连滚带爬地冲进大门，抱着金毛的郭晓昕紧跟其后。
当王瑞退进大门内，钢管大门关闭的同时，大楼门口跑出四名军人，并分站左右持枪警戒。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先后疾奔而出。
走在前面的女人，年龄看上去比郭晓昕稍微成熟一些，一张瓜子脸显得清丽文秀、一头短发配上纤长秀眉显得冷艳俊朗，小麦色的皮肤流露出健康与活力。走上前来沉稳地对张老头说道：“老师。我们找您很久了。”
稍微靠后的女人小跑过来，一头扑进张老头的怀里，呢喃道：“爸，你跑哪去了。”
张书怀的女儿，应该不能算做女人，女孩更加合适，约二十来岁。一头乌黑的长发下一张可爱白皙的鹅蛋脸庞，大眼流光、小唇轻翘。
两个女人迎着张老头向楼内走了进去，小女人居中挎着张老头的胳膊，而冷艳女子却搂着小女人的腰。
直到一名军人对着王瑞向里晃晃头，一直被冷落的王瑞二人和一条金毛犬也跟着进了大楼。
大楼电梯没有使用，众人沿着消防楼梯攀爬上楼，打开一道钢管焊接的楼道门，才算真正来到了生研所。
目前，生物研究所里一共十一个人。除了王瑞、郭晓昕、张书怀和两个女人之外还有五名军人和一名小男生。
而那位明显是负责人的女人是目前生研所代理所长——冷艳女人：聂岩。小男生是她的助理。
实验大楼的顶层为居住层，分设若干卧室、餐厅和食物仓库。顶层的下一层为工作层，分设：监控指挥室、生化研究区、样本检测室、物质仓库和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仅坐着三人。
“说说情况吧。”坐在首位的张书怀放下手中的文件，向身边的两人问道。
教授左侧是一名四十出头的军人，他是军人领队——朱伟上尉，胡茬将他的下巴染成一片青色，厚重的眼袋显示着一脸疲惫。
上尉挺了挺胸，面容严肃刚毅：“目前，病毒已经扩散到全球，各国政府抗疫军队节节败退。目前，变异生物迫使各个国家政府仅能萎缩防御。”
“二十五天前，美国在本土亚利桑那州投放一颗三点八万吨tNt当量的原子弹。导致直径五十公里半径内生物灭绝。就在一个星期前，核爆区出现新生变异体，明显具备抗核辐射能力。”
上尉顿了顿说道：“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联合国及世界卫生组织实施了方舟堡垒计划。在全球建立生化抵抗军事堡垒及其防御网络。而全球军事和政治上，格局......”
“说说这个方舟堡垒计划，到底怎么回事？”张书怀打断了上尉的阐述，手指敲着桌面继续问道：“我是本国最早知道方舟堡垒计划的人之一。不过，那是天方夜谭。世界所有的国家自顾不暇，哪里来的经济、技术和人力支撑？”
“对不起，教授，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世卫得到一个叫——银瞳，类似于一个全球企业联盟的跨国型组织，从经济、技术各方面给与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帮助。”朱伟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继续说道：
“目前，方舟堡垒成功建立一支生化军队。据悉，他们已经研制出短期育苗，注射军人后，短期免疫，并强化肌体。生化军队对变异生物实施物理和光学打击，并取得显着效果。”
张书怀抓住队长话里的一个关键词，望向右侧的聂岩：“短期免疫？”
聂岩正了正领口解释道：“抗毒血清有时效性。非常短暂，从他们的数据表明，时效性仅能维持三十五到四十五个小时。因为短时间内dhV病毒的高频变异能力与抗毒噬菌体再次变异，解构核酸后形成新型的变异病毒。其异态演变率为......”她看了看自己的师尊，“零点三六。同时，病毒呈现出十点三一的高率共癸。目前结构为双链RNA复合双链dNA，原有吸附动态转为多靶点注入动态。所以，生化军人除非在抗毒血清失效前再次注入新型病毒疫苗......”。
“双链复合”、“高率共癸”“零点三六”的字眼在张书怀脑海里“嗡~嗡~作响。
在人类历史上，无论是鼠疫、天花、流感还是霍乱、疟疾，再恶毒的病毒总能给予人类寻找抗体和产生适应能力的时间，人类免疫系统也总能找到抵抗病毒的平衡。
dhV病毒如此高的异态演变率让人类免疫系统根本没有时间做出抵抗反应。
同时，高率共癸使得病毒的传染速度和对人类免疫系统的反击能力呈几何上升。这在人类生物科学研究历史上是闻所未闻的。
难道，在地球存在二十亿年的病毒不再寻求与人类共存的平衡模式，而是——灭绝？！
聂岩继续陈述：“目前研究表明：dhV病毒感染的肌体从人类发展到哺乳动物，被感染肌体除机能增强之外也表现出融合型变异......”
“原生免疫体怎么样了？”在专业领域相当强势的张教授再次打断自己首席女弟子的阐述。
聂岩挺了挺微微隆起的胸脯说道：“截至昨日凌晨，目前全球总共发现三百三十一例，目前存活九十三例。原生免疫体存活率百分之二十八。但......Iq检测不超过六十五分。”
聂岩不忍心看到老师脸上的失落，柔声补充道：“好消息是，原生免疫体的数量和存活率在螺旋上升。”
为什么活下来的都是白痴，张书怀的右手指敲打着桌面。
“我带来的小子二十八天前被感染过。”教授仿佛像大法师那样祭出了自己最后的法器。身边的两人惊惧之后，缓缓露出兴奋的笑容。
可爱小狗总是能泛滥女孩子或者女人的母爱，和王瑞想象的红烧狗肉不同，虽然金毛犬瘦骨嶙峋，可架不住它与生俱来的讨喜举动。
昨天到达实验大楼之后，金毛犬已经做了消毒和体检。此时，金毛犬正将一张贱兮兮的狗脸放在郭晓昕的脸颊处厮磨。张书怀的女儿张玥也蹲着，从郭晓昕怀里抱过金毛犬，抚摸着金毛犬毛茸茸的额头，而那双罪恶的狗爪子竟然按在了张玥发育旺盛的胸脯上。
在居住区几乎睡足二十四个小时的王瑞，此时正无所事事地坐在一张办公椅上，看着这一幕，吞了一口口水，继续猥琐地偷窥。
“它有名字吗？”张玥问道。
“没有。”郭晓昕瞟了一眼不远处的王瑞继续对张玥说道：“要不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张玥想了想说道，“香奈儿，怎么样？”
“呃......可是它是一条公狗呀，这不太合适吧。”郭晓昕低头看了看金毛犬的身下确认了一下。
“叫吉祥吧。”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会议室的聂岩边说边款款汇入两个女人的谈话：“希望我们吉祥、世界吉祥。”
“那还不如叫三宝。”张玥说道。灵动的大眼睛用眼神看着郭晓昕，询问后者的意见。
“好呀，那就叫三宝。”郭晓昕说着站了起来。
她看着搂着张玥腰身的聂岩，聂岩的眼神向晓昕投来异样的精光。她的眼神竟然和王瑞的眼神有相似之处。
“三宝，是呀，三个尤物宝宝。”王瑞在另一边龌龊地暗自思量。
“你，跟我来。”聂岩转身用手指着正在YY的王瑞说道。
实际上，聂岩发号施令的习惯不是针对王瑞，而是针对所有男性。而对于女人，她就和蔼得多，特别是对漂亮的女人。
样本检测室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内裤就算了吧。”赤裸的王瑞有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肌肉，企图展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但是，就算为了科学、为了世界，也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一丝不挂吧。更何况是一个美丽冷艳的女人。
“脱！”聂岩的语气简短和不容置疑。
王瑞果断地脱下最后的衣着，将内裤用力扔在冰凉的手术台上。
他希望用自己的巨大震撼住眼前的女人。然而，王瑞并不知道，聂岩忍受着对男性躯体强烈的恶心感，极力用科学的眼光看待眼前的样本。
王瑞平躺在手术台上，不知名的仪器扫描了每一寸皮肤，聂岩亲自为他采集了唾液和血液。
王瑞本以为，这冷艳女人只是点破他的指尖，用小针管抽取一丢丢就完事。
然而，女人手持一百毫升的针管在他臂动脉抽取血样时，王瑞表达出自己的强烈不满。“美女，我是血检不是献血。”
“提醒得对，就......四百毫升。”聂岩想了想说道。
王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