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这辈子注定要在孤苦的阴影里踽踽独行,直到叶润的出现,像一束意外闯入的光,驱散了我周遭的冷寂。
她的到来让我尝到了被陪伴的滋味,那份喜悦与庆幸沉甸甸地落在心底,让我第一次觉得“不再孤单”不是奢望。
可这份温暖注定短暂,我心中藏着一个周密的计划,一个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的计划。
为了不让叶润卷入这场危险的旋涡,我狠下心做出决定——送她离开,离我越远越好。
只有我独自守在这间屋子里,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才会放下戒备,一步步踏入我布下的局。
那天我正要出门,对面那个眼熟的外卖员擦肩而过时,我敏锐地察觉到,棋局的号角已经吹响。
幸好叶润已经平安离开,只是她走后,空旷的屋子只剩下我和糯米团子,心头像是被掏走了一块,空落落的。
直到糯米团子“汪汪”的叫声响起,我才勉强拉回飘远的思绪,重新敛定心神。
不知不觉坐了一整天,我没料到对手的动作会这么快。
当屋内电路突然短路,灯光骤然熄灭的瞬间,我知道,他们来了。
透过门缝,我看到母亲满头的白发和眼角深刻的皱纹,心尖猛地一酸。
可客厅里藏着我早已安装好的监控,我不能让远在外地的叶润看到这一幕,更不能让她为我担心。
我强压下情绪,只淡淡催促她赶紧休息,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第二次断电时,我毫不犹豫地将糯米团子锁进次卧。
我可以以身涉险,却不能让它受到半点伤害。
刚做完这一切,大门就被猛地撞开,刺耳的声响划破了夜的寂静。
我知道做戏要做全套,即便内心翻涌,表面依旧维持着镇定,不肯露出半分妥协的模样。
但我还是低估了苏盈盈的狠绝,她竟真的敢放火烧房,只为了那个考研名额,还有那些子虚乌有的猜忌。
烈焰吞噬着家具,浓烟滚滚中,我看着她们抢走我卡里的钱。
连叶润留下的随身物品也不放过,火舌舔舐着皮肤,灼痛感钻心刺骨。
我忽然想起,这具身体本就孱弱,即便近月用针灸调理,也从未真正恢复。
他们不仅纵火,还在门外堆满了杂物,彻底封死了逃生的路。
浓烟呛得我几乎窒息,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开次卧的门,想先将糯米团子救出去。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震得我眼前发黑,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
可我不能倒下,抱着糯米团子从窗口递出去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撑不住了。
其实我有退路。
那个可以避险的空间,但客厅的监控不允许我暴露异常。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丢下糯米团子,也需要烈火灼烧的痕迹作为他们犯罪的铁证。
我安慰自己,等活下来,用系统兑换的丹药就能抚平伤疤,恢复如初。
然而,还没等我从窗口爬出去,意识就开始模糊。
危急关头,我只能启动系统进入空间,可刚踏入空间,烈火便紧随而至。
再次恢复意识时,我已被救援人员抬出火场,剧痛席卷而来,我终是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昏迷。
昏迷中,我无数次想起叶润,她若是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该会多伤心?
也不知道父母赶来时,会是怎样的神情。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断断续续地盘旋,可我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像被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动弹不得。
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真的怕,怕再一次失去这具身体,失去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
但我不后悔,以身入局,能走到这一步已算万幸。
若不是绑定了系统,或许我早已变成一个冰冷的骨灰盒,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
耳边传来父亲沙哑的念叨声,我想回应,想告诉他们我没事,可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在黑暗中攥紧拳头,默默等待着重生的那一天——等我醒来,这场棋局,该落幕了。
镜子里,斑驳的疤痕爬满肌肤,每一道都像是那场火灾留下的勋章,却也戳中了女人爱美的天性。
我望着那些印记,指尖微微发颤,可转头瞥见母亲红透的眼圈,心头的震颤瞬间被酸涩取代。
我清楚这些伤痕能靠丹药抚平,可她们不懂,这份无人知晓的笃定,反倒让我生出几分落寞。
我不止一次地想,若是当初没有以身入局,是不是就能守着安稳,不用面对如今的纷乱?
可世上从没有回头路,空闲时翻涌的烦躁与纠结,终究只能自己消化。
法庭上,苏盈盈面色惨白,浑身脱力地瘫在被告席上,曾经的嚣张荡然无存。
看着她落败的模样,我心中没有半分预想的喜悦,直到亲眼看着法槌落下,恶人终受惩处,那颗悬了许久的心才稍稍落地。
总算,都结束了。
可我没料到,这场庭审会来得这么快。
后来才知,是叶润通过我留在她那里的手机,找到了我藏好的证据,默默帮我推动了一切。
我以为她会质问我的隐瞒,会怪我将她排除在外,可她没有。
那晚,叶润坐在我床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从我们初遇时的点滴,到我送她离开时的不舍,她的眼神灼热,语气里的依赖几乎要将我包裹。
若是异性之间,我定会明白这份情愫。
可我们都是女生,我只能将这份异常归为她因爆炸事件后怕,怕再失去我这个朋友。
直到后来,我偶然思索,她或许对我有别样的情绪。
我慌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能选择逃避,想让彼此都冷静下来。
月黑风高夜,我戴着面具,悄悄离开了这座城市,一路逃到大兴安岭。
为了彻底隐藏踪迹,我不仅用丹药改变了容貌,还伪装成男人的模样。
我知道这样做会让叶润难过,可我别无选择,只能盼着她能慢慢放下,彻底离开我的生活。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我刻意表现得冷漠疏离,叶润竟真的没有认出我。
身边的糯米团子因丹药开了灵智,好几次对着我“汪汪”直叫,我早已备好说辞,可叶润却沉得住气,从未追问。
我以为这样的平静能持续下去,却忘了身体的本能不会骗人。
随着丹药将身体调理如初,每月的经期也恢复了正常。
那天我换下来的衣物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被来找我的叶润撞了个正着。
看到内裤上的血迹,她愣住了,我却像被戳穿秘密的小偷,失控地对她大喊大叫。
话一出口,心就像被针扎般疼,我越是冷酷,那份疼痛就越清晰,可我偏要逼着自己硬起心肠。
我以为她会生气离开,却没料到她会做出极端的事。
当听到““她或许不想见到我,我也没什么留恋的了。””
再看到她纵身跃下悬崖的身影时,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几乎要碎裂。
意识回笼的瞬间,我已经纵身跳下,稳稳地将叶润抱在怀里。
悬崖下的风很凉,可怀里的人很暖,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对她的在意,从来都不是友情那么简单。
我于这具身体而言,终究是个“初生者”,从未经历过这般汹涌的情愫。
后来,在一次朋友聚会中,有人调侃叶润的单身状态,我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身后,掷地有声地说:
“她是我的人。”
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当被追问详情时,我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闭口不言,可那份心意,早已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