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此刻站在马上,踮脚望向远方,想要看清楚战场动向。
前方喊杀声震天,他甚至听到了火炮声,尤其是西北的方位,明显有大股兵马调动。
纵然相距很远,鲁智深都瞧得很清楚,西北方向半空,黄沙掀起的雾气,在半空中漂浮。
纵然如此,他却不敢乱动,原因很简单,战场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
只是伴随着远方厮杀越发惨烈,鲁智深望着远处杨志的兵马,不断从攻击的姿态,打的节节败退。
鲁智深终于打算豁出去,率领兵马冲锋支援,忽而远处发出一阵阵大吼!
然后,很是清晰的看到向南的官军,竟然开始摇摆,甚至向后溃败的姿态。
斥候不断穿梭而来,汇报军情:
“武大头领,与扈三娘骑兵,打穿了官军中腰,杨志头领得到喘息!”
“禀告军情,武松头领阵斩数名官军将领,眼下向北击!”
“扈三娘的精骑,正向北面官军挤压,南部官军犹豫不决,杨志头领需要支援!”
........
鲁智深眯起眼睛,随着汇聚来的消息不断越来越多,他心中已有了判断。
南部官军基本废了,因为跟杨志拼死厮杀,拿不下杨志他们,心气已断。
关键是官军的中军,如果能够打崩的话,那么田彪的一万大军,一定会彻底崩盘。
一旦溃败,就是兵败如山倒,怎么都挽回不了。
打仗很少会有拼到最后一兵一卒的,都是某个节点,直接造成大溃败,士气直接被打崩,然后逃兵无数,场面大哗。
现在二龙山上下,都在疯狂砍杀,等待这个时刻,等待官军大崩。
鲁智深有最后数百人,也许压过去,会给南边官军带来致命一击!
可是一旦动了,呼延灼那边两千兵马,会不会成为黄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环扣一环,变得很麻烦了。
鲁智深扭过头,望向白虎山的李忠所部,然后目光又挪向呼延灼,顿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准备干一把大的,与白虎山他们一起,跟呼延灼拼一把!
与此同时,白虎山半山腰的李忠、周通他们,也望见了鲁智深摇动的旗帜,旗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向呼延灼发动进攻!
李忠、周通尽管不知道为何,然而事到如今,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二龙山杨志他们都杀的天崩地裂,他们是为了救白虎山而来,若是不敢厮杀,那还怎么混江湖?
李忠吞了口唾沫:“看样子情况有变化了!”
周通一脸兴奋道:“我看到了,武松哥哥他们的军阵,将官军大阵斩断了,想必鲁师兄想我们合军一处,把呼延灼他们给吃掉!”
“当然要吃掉,省的屁股后面留着一个麻烦,到时候在后面捅我们一下,屎都给他弄出来!”李忠翻身上马,很是亢奋。
周通舔了舔嘴唇,想着李忠哥哥说的话,顿时觉得画面很美,甚至有些让人恶心。
“列阵!列阵!马军集合,步军集合!”
周通也不废话,当即发布军令,号令喽啰们,汇聚兵马。
此时此刻,一处白虎山兵马,一处鲁智深兵马,跃跃欲试,想要啃下呼延灼这块骨头。
呼延灼观战许久,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废物,田彪在搞什么?一万人怎么打成这样?”呼延灼破口大骂,直接红温了。
呼延灼左右都是将领,此刻听到这话,纷纷闭口不言。
呼延灼身侧,后退半个身位的洪诚,当场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嘲讽道:
“就你丫的也好意思骂田彪,当初你精锐近万,支援禁军一万人,再加上青州、济州辅兵,又是近万,不也是被打的丢盔卸甲,自个都被梁山俘虏了!
这会却骂起别人来了,我呸,真是不要脸!
连青楼都不敢去的怂货,绝对是个肾虚崽!”
呼延灼猛地扭过头,凝视洪诚,吓得洪成一个哆嗦,脱口而出:“呼延将军,为何这般看我?”
呼延灼阴仄仄道:“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洪诚“啊哈”一笑,摊开手道:“这就冤枉人了,本将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啊。”
“你在腹诽。”
洪诚:“........”
尼玛啊!
你这厮哪里像个武将,你去做文官吧?
去做御史大夫最好!
呼延灼说完,竟然不再说话,而是扭过头,继续看远方,半晌后,他自言自语道:“也许不是田彪差劲,而是二龙山太强,就跟梁山一样强!
王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二龙山的兵马,也可以训练的如此善战?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人敢说话了,生怕让这厮扣一顶“腹诽”的帽子。
洪诚望着呼延灼背影,只觉得有些夸张,这家伙难道会读心之法?
特娘的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洪诚下意识擦了擦额头汗水,正在思量之间,突然听到一声喊:
“洪统制?”
“啊?!”洪诚赶忙抬头,见呼延灼又看向自己。
草汝娘啊!
别搞好吗?
怎么又看我!
老子知道自己长得帅,可是不要一直看着我好吗?
我只爱女人的,
真想杀了你啊,你个肾虚仔!
洪诚心中疯狂谩骂,最终还是露出一抹细作特有的演技笑容:“呼延将军,又有何事?”
呼延灼抬手道:“情况有些不妙,我看鲁智深和白虎山的兵马,似乎要对我们进攻了!”
洪诚愣住,脱口道:“怎么?咱们要干他们吗?”
“我想听听洪统制的意见!”呼延灼又问道。
听你娘啊!
洪诚都要疯了,彻底疯狂道:“呼延将军,你之前带领兵马攻打梁山,也是这样吗?”
呼延灼:“......”
这简直就是扣着他的伤疤,往上面撒盐啊!
呼延灼深吸一口气,竟然没有生气道:“洪统制,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这些兵马都是慕容知府的兵马,若是折损在这里,我怕你和我不好与相公交代。
田彪已有败相,所以才问问统制的意思,并无怪罪与推诿的意思。”
洪诚半信半疑,死死盯着呼延灼脸颊,方才道:“当真?”
“呼延灼虽然统御本领不高,但是忠诚之心不改,问心无愧,绝无私心!”呼延灼提醒道,“再不决定,鲁智深他们的兵马就要杀来了!”
洪诚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懵逼。
这老小子是谁试探自己?
还是怀疑自己?
还真的是说真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