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先帮长乐整理了整理裙子，然后把她给拉扯起来。
长乐兀自气鼓鼓的：“合着还是我的错？你凭什么拿我练手？！”
陈泽笑道：“主要是这炼魔窟除了你和我，也没有第三个人啊。”
长乐怒道：“你还笑！”
“好好，我不笑了。”
陈泽说不笑就不笑，表情瞬间收敛，倒不是怕长乐生气，而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麻衣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血红色了。
“这……”
他捏起了衣角，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麻衣的颜色就是再度发生变化了，从白色到黑色，又从黑色到血色，他狐疑着朝长乐问道：“为什么变成血色了？”
“你自己变得，你问我？”长乐横了他一眼，说：“我看你比我还笨！”
陈泽一时愕然。
太诡异了吧。
但是更加诡异的变化还在继续。
陈泽很快感觉到双手十指的指甲有所异动，像是有虫子在啃咬，低头一看，竟发现指甲在长！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到三寸多长，如同短刀，根根锋锐，且个个赤红，如同涂了血一样！
陈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种突变为他带来的惊讶，便觉得牙根在发痒。
长乐惊恐的看着他的嘴角两侧有两颗尖锐的獠牙刺了出来，露在了唇外！
他眉心的五芒星血痕，也悄然变化，多出了一星。
陈泽摸了摸獠牙，预感不妙，慌忙虚空幻化出镜面，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靠！
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突然间感觉自己长得这么恶心？！
指甲变长也就罢了，连獠牙都长出来了？
“魔障！”
长乐脸色大变，失声叫道：“你，你居然是六星魔障？！”
“六星？”
陈泽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眉心之间那抹血痕的细微变化。
还真是五芒星变六芒星了啊。
所谓“五星之下皆寻常，六星之上始称障”，六芒星血痕，是魔障才有的特殊标识。
魔障不同于普通魔类，普通魔类虽然害人，但也只能通过打打杀杀的方式害人，做的是物理消灭的勾当；而魔障则不同，魔障是修道的阻碍，它害人的时候，不必非要打打杀杀，还可以使用更隐蔽，更残忍的方法，比如污染对手的道心，篡改对手的修道法则，甚至可以直接让对手的道行崩摧！
也就是说，魔障是两条腿走路，既可以物理消灭，又可以精神打击。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句老生常谈里所谓的魔，便不是指寻常的魔类，而是魔障。
如果说修道之人对待魔类的态度是厌憎，那对待魔障则是完完全全的恐惧。
因为谁都无法预料，会被魔障如何侵害。
哪怕是道境不如其对手的魔障，也能对之形成伤害。
换言之，魔障是可以做到越级伤人的。
陈泽暗暗猜测，自己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突变，大概是因为自己完全吸收了四废道人元神的缘故。
一口气补的太多了。
毕竟那是个一品中阶道境的左道强者！
而且吸收的可不仅仅是对方的气……
长乐也是深知魔障的厉害，不由自主往后退开了好几步，警惕且畏惧的看着陈泽。
陈泽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一挥手，让长长的指甲划过坚硬的岩壁——他要试试这突变出来的生物武器的威力。
结果，指甲划过，岩壁丝毫无损！
血红色的指甲在触碰到岩壁的一刹那，仿佛变成了虚无的东西。
像是不存在他手指上似的。
陈泽心中诧异，又捡起了一块石头，试着用獠牙啃了一下，试试口感，结果，毫无感觉。
獠牙像是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那块石头也丝毫无损。
陈泽沉吟了许久，忽然有些想明白了，这突变的指甲和獠牙对实体物质不能形成有效伤害，它们针对的是虚幻攻击，譬如灵魂，或者元神，伤害的是精神或者道的本身。
他抬头看了一眼长乐，笑眯眯的说道：“笨蛋，你过来一下。”
长乐惊恐的问道：“你让我过去干什么？我才不过去呢。”
陈泽柔声说道：“别拒绝嘛，让我挠你一下，或者咬你一口，试试这指甲和獠牙的效果。”
“我才不要！”长乐带着哭腔喊道。
陈泽露着两颗獠牙，本来就很恐怖，笑起来更显狰狞，长乐都快要吓死了，哪里还敢过去？
“我现在就回天界，再也不跟你说话了！”长乐赶紧念动咒语，那个井口似的空间黑洞又出现了。
长乐慌里慌张的往里面跳，却骤然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吸引力扯住了她，生生把她从井口里又扯了出来！
长乐惊恐的望去，但见陈泽张着右手，掌心里的血色旋涡像是在缓缓转动一样。
正是他用右手的吸纳之力，把长乐给扯了出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长乐哭了，梨花带雨，胸膛乱抖。
“你未免也太胆小了些。”陈泽说着，心念微动，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的模样。
照照镜子，和正常状态下的时候一模一样，獠牙、指甲都不见了。
“吁……”
陈泽松了口气，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说实话，他刚才颇为担心自己恢复正常状态的时候，獠牙和指甲仍在，弄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怎么见人？怕是云舒当场都得悔婚，李星砚也得割袍断义，温菲菲见了都假装不认识。
长乐停止了哭泣，但仍旧是处在惶恐不安之中，眼看着陈泽朝自己缓缓走近，她颤声说道：“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结巴了？干什么吓得跟鹌鹑似的？我都恢复正常样子了。”陈泽拍了拍石椅，笑道：“别急着走，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坐啊。”
长乐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呐呐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念成魔，一念成我。”陈泽说道：“这就是我的两副面孔，够不够对付张灵官？”
长乐定了定神，摇头道：“不够。”
陈泽皱起了眉头：“魔障是可以越级伤人的。”
“我知道。”长乐说：“但天界上的人，对付魔有一套独特且厉害的办法，无论是普通魔类还是魔障，如果道境相差太远，仍无可能伤害到他们。除非——”
“除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