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敌……好!好一个夏无敌!人如其名,当之无愧!睥睨群雄,舍我其谁!”
“霸气绝伦!也只有这等傲视古今的绝代天骄,才配得上如此震古烁今的名号!”
“无敌之名,实至名归!白玉京年轻一辈,谁堪一战?!”
会场中再次响起一片由衷的赞叹与折服之声,所有人都被这个名字中蕴含的无上气魄与夏天展现的绝对实力所深深震撼。
然而,就在这赞叹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尚未达到顶峰之际——
“轰隆!!!”
一股仿佛源自九幽最底层,冻结万古时空的恐怖寒意。
毫无征兆,如同宇宙寒潮般从冼中天体内轰然爆发!
瞬间席卷了整个问道台会场!
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低温,而是直透灵魂本源,湮灭一切生机的——绝!对!杀!意!
“呃啊——”
“扑通!扑通!扑通!”
修为在真君以下的修士,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巨锤正面砸中,瞬间面色惨白,口鼻眼耳七窍同时溢出黑色的冰渣状血液。
身体仿佛被抽掉了骨头般,不受控制地成片跪倒,瘫软在地,浑身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
道君境界的修士,也感觉丹田气海如同被冰封。
真元运转滞涩如同老牛破车,神魂如同被亿万冰针刺穿,只能勉强支撑着身体,牙齿疯狂打颤,发出“咯咯咯咯”的恐怖声响!
即便是那些雄踞一方,修为达到大道君境界的宗门大佬、世家家主。
此刻也面色剧变,感觉周身空间法则仿佛被冻结,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绝对上位猎食者的冰冷恐惧攫住了他们的心脏,让他们呼吸艰难,如同离水的鱼!
整个问道台会场,温度并未降低,但所有生灵的灵魂,都如同瞬间从喧嚣的盛夏被抛入了永恒寂静的宇宙冰狱!
“这……这威压……”
“冼尊主?!您、您老人家……这、这是为何?”
刘老六首当其冲,感觉自己的思维、血液,甚至灵魂都要被这恐怖的杀意冻结成冰晶!
他舌头僵硬,话都说不利索,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别说他无法理解,在场所有人,包括冼家十杰中的大部分,也都是一脸茫然、震骇与难以置信!
上一刻还和颜悦色,抛出橄榄枝的冼尊主,怎么下一刻就变成了要择人而噬的灭世凶魔?!
冼中天那原本深邃如星海的眼眸,此刻已被无尽的冰冷杀意和滔天怒火所彻底吞噬!
那怒火仿佛压抑了万古岁月,带着焚尽诸天的怨毒!
他死死盯着擂台上的夏天,那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要将夏天刺穿、冻结、碾碎!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两块万载玄冰摩擦,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与疯狂,“你……姓夏?”
“没错。”
夏天迎着那足以冻结时空的目光,面色依旧平静如深潭古井,体内帝王圣气自然流转,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金色光晕。
将那刺骨杀意与灵魂冻结之力隔绝在外,仿佛只是微风吹拂。
“姓夏的……”
冼中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太古凶兽的濒死咆哮,蕴含着积压了无数纪元、足以倾覆星河的怨毒与疯狂,“都!得!死!!”
“给!我——杀!!!”
最后一个“杀”字,如同混沌初开时的灭世神雷炸响!
蕴含着冼中天无上修为的恐怖神念冲击,如同实质的毁灭波纹,瞬间横扫全场!
坚不可摧的星辰钢地面“咔嚓”一声,裂开一道蔓延数十丈的恐怖缝隙!
整个悬浮的问天台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随着这充满灭绝意志的命令下达,冼家十杰中,唯有冼一帆眼中寒光爆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风暴席卷而出,真元狂暴涌动。
一柄缠绕着森然寒气的冰晶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剑尖直指夏天,厉声喝道:“遵父命!诛杀此獠!”
他竟是第一个响应杀令!
然而,其余九人,反应却出奇地复杂和犹豫!
冼九霄更是直接发出一声充满刻骨讥讽的冷笑,他猛地灌了一大口烈酒,任由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流淌,打湿了衣襟。
他醉眼朦胧,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斜睨着杀气腾腾的冼一帆,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针,“我们恨姓夏的,自然有恨入骨髓的理由。”
“可你……我亲爱的大哥,你看到姓夏的,不是应该比看到你那早已化为枯骨的亲爹还要亲切、还要欢喜才对么?”
“怎么反倒像被刨了祖坟一样,第一个跳出来喊打喊杀?你这反应……啧啧,真是耐人寻味啊!”
“小九!你放肆!你找死!!!”
冼一帆如同被最恶毒的诅咒击中,瞬间暴怒到极致!
周身冰寒剑气不受控制地狂暴四射,将身下的玉座都切割出无数深痕!
那愤怒之中,夹杂着一种被戳破最隐秘伤疤的极致羞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眼看目标尚未拿下,自家兄弟却因一句诛心之言剑拔弩张,内讧一触即发!
“大哥!九弟!住手!大敌当前,岂容同室操戈!”
冼二龙脸色剧变,身形一晃已挡在两人之间,周身散发出柔和的青光,试图化解那针锋相对的杀意,声音急促,“父亲之令已下!十杰一体,当同心戮力,诛杀外敌!莫要因口舌之争,让整个白玉京看了我冼家的笑话!”
“九弟!够了!我们都知道你与六姐情同手足,感情最深,但当年那件事,是非曲直,恩怨情仇,你心中难道没有一杆秤吗?”
排行第六的冼六合眉头紧锁,看着醉醺醺却眼神清明锐利的冼九霄,语气带着沉重的劝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六姐在做出那个选择的瞬间,便已亲手斩断了与冼家的所有羁绊!她……已非我冼家之人!”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知情者的心头。
年纪最小的冼十全也忍不住开口,带着一丝恳求与对父命的敬畏,“九哥!当年事发时我尚在‘九幽寒泉’深处闭关苦修,对其中详情确实不甚了了,但父命如山,至尊之令不可违!我们……还是先遵命行事吧!”